妃谋宫心 第48章 慈母

作者 : 司空兰

按施予袖所想,第二日便写了书信递给父亲。朝廷命官非诏不得入,何况还是后宫?信中简明扼要地道出了宫中形势:“贵妃抱恙,宁者初绽锋芒,秦氏虎视眈眈,女儿不得不做打算。”

施広很是聪明,便晓得了施予袖的意思,与施府内捧着书信道:“我施家世代忠良,为我大靖傅氏姜山鞠躬尽瘁,我施家也应该出个皇后了。

勤政殿内,傅临心烦意乱,将奏折全推了一地,李胜猫着腰低头捡着。傅临龙颜大怒,大声喊着:“反了?这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要朕立惠妃为皇后,要立的话也不会是惠妃,明明是这施広不安好心,这结党营私的罪名他也能担待得起?”

“陛下。”李胜谨慎着回答:“陛下,您听奴才一句劝,既然朝中大臣皆中意惠妃娘娘,而陛下素来以孝闻名。这事关重大,陛下得看看太后娘娘的意思,若太后娘娘也中意惠妃娘娘,届时再立惠妃娘娘也不迟,陛下顺水推舟,给众大臣个人情,这般就保证了下次陛下有事他们不敢也不能干涉了。”

傅临闻之亦觉得有道理,便吩咐下去:“备辇,朕去探望母后。”

苏湄好似早就晓得皇帝要来一般,便吩咐妙双早早就做好了皇帝爱吃的点心,放在小桌上。果不其然,殿外响起了一声:“皇上驾到!”

傅临大步迈进了殿里,见着了苏湄行了跪拜大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康健。”

苏湄忙叫妙双去搀扶着傅临,连忙道:“皇帝快坐,哀家等你许久了。”

傅临瞧见了桌上的点心,又听闻太后这般说辞,就问了一句:“母后怎知儿臣要来寿安殿?”

太后还是一贯的处变不惊,她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只是顺了话茬道:“你快尝尝这糖梨酥是不是你小时候的味道。”然将装有点心的盘子推向了傅临。

皇帝接过,抬手捏着一块糖梨酥放入口中,待他细细品尝后才道:“还是儿时的味道,儿臣记得那时母后虽然是皇后,可儿子却在显贞贵妃哪里抚养,只是因父皇听了朝中大臣之言,说那显贞贵妃性子更适合儿子长大,那时母后家在朝中无人,也没人在朝中帮忙说话。母后靠着生下儿子还有父皇多年的宠爱登上皇后之位,可活的忍辱负重,都是因为儿子。那时儿子就馋母后做的糖梨酥,每每夜深人静时,母后都会派妙双姑姑给儿子送些,儿子年岁不大,却懂得珍惜,母后送给儿子的糖梨酥,也不舍得吃。最好藏在被子里被显贞贵妃发现,偏偏说这是小门小户吃的,要让掉糖梨酥。”傅临说到这,回想起当日的种种,亦不能忘记慈母的关怀,遂继续道:“儿臣听闻,便与显贞贵妃吵了起来,胡乱中还咬伤了贵妃,父皇得知还大骂了儿臣。”

傅临说道伤心处,只能笑呵呵地看着苏湄,他怕提起母后的伤心事,徒惹她难过。

苏湄释然道:“那时哀家虽身居皇后之位,可处处得忍让,忍辱负重。这皇后之位看似尊贵,其实这个中心酸又有何人知晓呢?哀家家世不高,你父皇又对显贞百依百顺,哀家能怎么办?每日做出贤淑端庄的样子,哀家要做个贤后。”

提及往事,苏湄只觉得时光易逝,转眼红颜便白发,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终究没白费。

“可是这皇后再贤惠,显贞贵妃跋扈且强悍,我若是与她争风吃醋,那才是坏了皇家的脸面,谁知哀家这处处忍让,竟然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这傅临始终是苏湄心中最难割舍的地方,这时苏湄眼角微微湿润:“哀家无用,但想着你在昌合宫过得不好,哀家便狠了狠心,除掉了显贞的孩子,哀家记得那时才三个月大的公主,粉女敕雕琢般的丫头,很是漂亮。自那之后,显贞贵妃便有些神经恍惚,到了最后愈发的严重,哀家瞧见你父皇看哀家的眼神,眸子中透着悲凉,他叹了叹气道:湄儿,如今你愈发地像个皇后了。哀家知道,从那时开始你父皇便不再宠爱我了。”

傅临听到这里,也动了几分,问道:“母后,为何父皇不再宠爱您了?儿子记得自打以后便搬回来与母后同住。”

恰好皇帝也开了口问,苏湄也没拒绝,只是继续说着:“因为你父皇放心将这大靖后宫交给哀家了,也就是说哀家从那那时起,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傅临不知,母后竟然如此辛苦,只怪自己没有早早体会母后之用心。也白白让母后遭受了那么多年的罪。好在如今自己为帝,这天下亦是自己的,也好让母后安度晚年。

“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事与母后商议。”傅临方想起找苏湄的原因。

苏湄听闻,点了点首道:“说吧。”得了允诺,傅临才继续道:“不瞒母后,今日朝中大臣皆上书要儿臣立惠妃为后,朕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奈何又无证据,只得寻求母后帮助,求母后看看儿臣该如何是好?”

苏湄闻之,立即扯了笑颜,回道:“哀家刚刚已经与你商量过了,那惠妃朝中势力大,好比当年的显贞贵妃,你若立司空氏为后,只怕会步了哀家的后尘啊。?”

“只怕一个孤孤单单的皇后,也对其自身产生影响,哀家这一身子的病也是不见好,当年都是拜显贞贵妃所赐。临儿啊,母后知道你对司空氏用情至深,哀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朝中形势所逼,若立了司空氏为皇后,只怕她日后的日子也难过。”哎,成也萧何败萧何,这真是成也恩宠,败也恩宠。

皇帝明白母后的意思,这皇后若是朝中势力少,只怕无人支持。皇后心结难开只怕更是不好,太后见他如此,只能叹气道:“哀家深知皇帝的不得已,哀家也会留意的,还望皇帝务必事事要顾全大局,那时才是有人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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