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里没有辛臻雅的上蹿下跳,一时安静了不少。
辛旸做事雷厉风行,既然辛旸忘记不了那个小没良心了,自然会主动出击。
辛旸的院子离青琉院不远,仅仅隔着一条活水溪流。
辛旸坐在屋顶,清晰的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慢吞吞的耍着不知名的动作。
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太极之流的东西存在。
若不然,当日辛臻雅看到辛染耍太极就该奇怪了。
辛染的动作无比标准,看似无规则的招式,实则暗合天道趋势。
辛旸盯着辛染耍了一遍后,若有所思的回到屋里。
“小丫头,哥哥又承你的情了。”辛旸心情大好的翘起唇角。
“竹珞,让人给青琉院的小厨房多送些好东西。我这儿多了的药材补品也送些过去。本公子的妹妹那般瘦弱,丢人!”辛旸霸王似的语调,充满了对青琉院的不屑。
似乎辛旸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辛染丢他的脸。
竹珞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生怕辛旸一个不开心就砸破他的脑袋。
辛染在练太极的时候,感觉到了辛旸的注视,但是辛染并没有在意。
无关紧要的人,爱看就随便看。
竹珞做事极为利落,辛染早上锻炼结束后,便看着竹珞带着一批人,手里拎着东西走了过来。
“三小姐安好,奴才奉三少爷之命,给三小姐和白姨娘送些东西。”竹珞不卑不亢的对着辛染说道。
辛染无所谓的看着郑嬷嬷领着白姨娘过来,转身离开。
这些琐碎事儿,辛染并不打算干涉。
白姨娘本也没打算让辛染管这些,见辛染被汗水浸湿了头发,白姨娘一叠声的让人给辛染准备浴桶。
竹珞送来的东西不是顶尖儿的,却正好适合白姨娘与辛染的身份。
白姨娘双手二十,念叨着多谢三少爷,领着东西就回屋了。
竹珞看着白姨娘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无语的转身就走。
反正竹珞也没想在白姨娘这儿能讨着什么赏,只要他家爷开心就行。
辛国公从宫里出来后直接到了青琉院,白姨娘无论是哪方面都最得辛国公的喜欢。
“老爷您来了啊,看看妾身给你绣的外衣合不合适!”白姨娘看到辛国公时的愉悦,很好的满足了辛国公的大男子主义。
“家里不是有绣娘吗?何必要你亲自动手。”辛国公嘴上说着不必,却由着白姨娘替他换好衣服。
青色的长袍,在辛国公身上穿的贵气十足。白姨娘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笑着替辛国公换下来。
“不必了,换来换去的麻烦,传膳吧。顺便让染儿一起过来吃,染儿身子如何了?”辛国公止住白姨娘换来换去的动作,直接坐在饭桌前。
青琉院的小厨房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往常辛国公在青琉院用的菜都是在大厨房拿过来的。
小厨房掌厨的灵光一闪,将主意打到了下午辛旸送过来的食材上。
辛染原不准备和辛国公一起用膳的,但听说辛国公在的地方膳食都是最好的,辛染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大步走向白姨娘屋里。
辛染来的很巧,小厨房的菜刚刚上齐。
辛染看着布满菜的桌子,两眼泛光。
辛国公正好撇到辛染的眼神,暗暗的皱起眉头。难道国公府缺了辛染的吃食吗?
白姨娘对辛染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后,难不成你脑子也浸水了?还不给你爹爹请安。”
辛国公淡淡的瞧着白姨娘,白姨娘连忙回头对辛国公谄媚的笑了笑。
“行了,行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染儿坐下来吃吧。这么多菜,应该有对染儿胃口的吧?”辛国公率先夹了一筷子菜,示意辛染和白姨娘可以用膳了。
辛染是个实诚人,辛国公既然发话了,辛染自然不客气。
摆在辛染面前的都是些青菜豆腐,辛染不挑食,几筷子一夹,全进了肚子。
国公府里的菜,哪个不是精致小巧的。
一大碗饭吃完后,辛染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姨娘。
白姨娘微微的偷瞧了辛国公一眼,小心的将自己面前的菜往辛染面前挪。
辛国公是武将出生,白姨娘那点儿小动作辛国公岂会看不见。
辛国公在沙场上吃过不少苦,饿极了啃树皮也极为正常。能吃是福,辛国公自个儿也是个贪吃之人。
辛国公作为一家之主,最上等的菜定然摆在辛国公面前。
辛染虎视眈眈的盯着辛国公面前的人参鸡汤和红烧排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了半只鸡。
辛国公瞪着虎目,小兔崽子居然虎口夺食。
辛国公做不来从辛染碗里抢食的事儿,但剩下的菜辛国公甩开膀子快速的啃着。
辛国公再如何也比不过辛染对食物的渴望,当辛国公啃完一个鸡腿后,眼前的排骨和鸡全堆在辛染的碗里。
辛国公怒了,右手用力的拍向桌子,桌上的碟盘跳跃了几下。
辛染在辛国公抬手时,便发现了辛国公的动作。
移着凳子辛染退后两步,仍然淡定的进食。
白姨娘吓得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辛染,国公府是克扣了你吃的,还是穿的?堂堂国公府小姐比乡野村姑还不如!”
白姨娘深深的为辛国公擦了一把冷汗,在辛染吃饭时和她说话,注定得不到回应。
辛国公本以为辛染会被自己的雷霆之怒吓得腿软,谁料辛染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原本辛国公没多大的火气,立马燃烧了。
辛染自顾自的将碗底的饭吃干净,端起茶盏漱口擦嘴。一套动作下来,端的是行云流水。
“我这几日的饭菜,皆是娘亲亲自烧的,您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姨娘的手。还有这衣裳,布料还没有府里丫鬟们穿的好。国公爷,您觉得我和娘亲在国公府到底是不是锦衣玉食呢?”
辛染的声音不大,配合着面瘦肌黄的样子,辛国公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那你就是这么在为父面前用膳的吗?没有半分礼仪,如何嫁的出去?”辛国公叹了口气。
“人若是经历过差点饿死的日子,礼仪算的了什么?何况,我能不能活到嫁出去还是两说。”辛染语气平淡,似乎是在直述旁人的生活。
辛国公盯着辛染皮包骨头的手,沉默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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