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国公没和白姨娘亲热够,第二天一早国公府里的小厮便狂奔而来。
老皇帝要死了,这事儿重量十足。
辛国公小心翼翼的从床上挪开,生怕吵醒了白姨娘。
辛国公这副做派,并不是对白姨娘爱到心底里,而是因为白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
“郑嬷嬷,白姨娘和小三儿都麻烦你了。如今京城里不安全,我看守在白姨娘身边的两个奴才,会些拳脚功夫,你让她们平日里谨慎点。等京城安定了,我再接她们娘俩儿回去。”辛国公只和辛染相处一个时辰不到,心里给辛染的位子便空出了一大块。
陈氏守在屋里,等了好久才等回辛国公。
那一身蔷薇花儿的香气,陈氏闻到就膈应不已。辛国公本打算让陈氏送几个妇科大夫到别院,转眼见到陈氏铁青的表情了,辛国公这个心思消失无影。
陈氏捧着上朝的官服,凑上前来想要为辛国公换衣。
辛国公绕开陈氏,径直走向书房。待陈氏再次看到辛国公时,辛国公已是一身盔甲,气势凛然。
“老爷,如此进宫怕是不好吧?”陈氏对朝堂的势力变动,了解并不深刻。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就行。府里的东西应该都有,除非是我回来,否则国公府里一个人也不准出去。若是谁不听,格杀勿论!”
辛国公杀气腾腾的话,是说给从院子里赶来的辛昱听的。
辛昱是辛国公下一任的接班人,大半的事儿都是辛国公看着辛昱亲自处理的。
辛国公雷厉风行的离开后,辛昱安慰的看着陈氏。
“娘亲,这怕是要变天了。”
辛昱这句话,结结实实的镇住了陈氏,陈氏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若是这天变的不好,怕是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得赔命啊。
陈氏深吸一口气,面色如常的看账本,带孙子。
辛臻雅带着夏儿和秋儿,步步生莲的走到栖梧院。
“母亲,今儿天气甚好,母亲可要去外面逛逛。雅儿听说京里新开了家首饰铺子,很多夫人小姐都爱去。”辛臻雅这倒霉催的,直接撞到了陈氏的枪口上。
“跪下!”陈氏将账册用力拍到桌子上,吓得辛臻雅顿时腿软。
辛臻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刚才还温和大方的陈氏如此吓人。
“母亲?”辛臻雅眼眶泛红,格外无辜的样子。
“你才解禁几天,该学的规矩全忘了吗?雅儿,你今年十六岁了,过几个月就是大选,你再这么收不住心,母亲如何帮你?”陈氏努力收敛怒气,不让辛臻雅看出异样。
辛臻雅被陈氏震到了,立马自我反省。
想她貌美如花,贸贸然在京里逛街,万一被竞争对手暗地里害了怎么办?辛臻雅暗黑思维四处发散着,于是辛臻雅乖巧的对着陈氏认错了。
“你知道错就好了,你爹爹今儿回来了,你好好歇着,免得又惹你爹爹生气。”陈氏宽慰的扶起辛臻雅,仿佛方才呵斥之人不是她。
辛臻雅唯唯诺诺的应着,辛国公在辛臻雅心里威严十足。
辛臻雅离去后,陈氏硬撑着回到卧房,才瘫软在床上。
“我可怜的娴儿啊。”陈氏含糊不清的唤着辛娴雅的名字。
前些日子,辛娴雅胎像稳固,被封为正三品贵嫔,这事儿令陈氏高兴不已。结果,还没等陈氏看着辛娴雅一步步高升,辛国公就给陈氏泼了一头冷水。
造反成功了,辛娴雅身为老皇帝的妃子,属于败者。造反失败了,辛娴雅必然是和辛国公府的人一起死。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陈氏临时抱佛脚,开始念起了经书,希望佛祖保佑辛国公跟随的人造反成功。
佛祖管不管这一茬,没人知道。辛国公骑着马直接闯到皇宫,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数十年前,辛国公在战场上一步杀十人,那浸在骨子里的嗜血不是太监宫婢能够靠近的。
辛娴雅被抱琴入画护的紧紧,长乐宫殿外一群带刀士兵赶了过来。
“贵嫔娘娘且放心,臣等是辛国公手下将士,长乐宫臣等定会保护严实。”为首的将士低头对着辛娴雅铿锵说道。
辛娴雅命小太监接过将士手里的信物,那确实是辛国公的玉佩。
“有劳将军了!”辛娴雅是辛国公第一个女儿,气度风华自是颇有虎父之风。
辛娴雅模着肚子里的孩子,步伐不变的回到内室。辛娴雅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现在她只需要乖乖的等着结果就好。
老皇帝上气不接下气的躺在乾清宫,两只浑浊的眼睛尽是不甘。
“皇上,别来无恙!”辛国公朗声说道。
皇帝气喘嘘嘘的看着辛国公,手指颤巍巍的。
“皇上,你是想问臣,这宫里的布置是何时弄的吗?臣一家世代忠良,连女儿都为皇上您传宗接代,臣怎会有反叛之心呢?”辛国公言行不一,老皇帝气的直翻白眼。
辛国公大咧咧的坐在皇帝的龙床上,金灿灿的龙床挺膈人的。
“皇上,臣不是傻子,也不会愚忠。皇上您既然想要臣一家子的命,臣只能另寻他主了。否则臣活了一大把年纪,落个叛国惨死的下场,就太对不起我辛家列祖列宗了。”
“皇上您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以为谋反这回事儿,对新君的影响不好?皇上不必担心民间声望,您这个皇位来路不正,您多坐了几十年,该让嫡枝血脉上位了。”
“国公爷,您还是少说几句吧。主子过会儿才能到,皇上要是现在就殡天了,这事儿便不好弄了。”太医院院首陈正头疼的踹了辛国公一脚,这个混不吝的真是拖后腿。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和皇上聊聊天。院首你继续施针。”
陈正恨不得把手里的金针插到辛国公颈子后面,你这叫聊聊天么。从老皇帝的儿子惨死,到老皇帝儿子谋反,再到老皇帝儿子做内应投诚新帝,陈正在这一刻深深的了解到什么叫做文人言诛天下。
连辛国公这个粗汉子都能气死人,别说是以攻击人为本质的御史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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