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了口舌,大夫人才算将老夫人安抚好。从老夫人那回来,她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门,柳青婕便打起上房的帘子迎了出来。“娘,你回来了?”
“进去说。”大夫人面沉如水,拉了柳青婕便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进房,坐下,丫头送了茶水进来。大夫人喝了一杯茶才算缓过劲儿。
“娘,听说塘子那边出了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青婕焦急的问。之前出事,她本也想去看看情况,但却被大夫人给阻止。
知道是塘子出事,老夫人心情必定不好,这个时候过去讨不了好,甚至会触霉头。
大夫人太过疼爱柳青婕,以至于什么事情都替她安排的妥妥当当。
“天鹅死了,所有的鱼也都死了,而且,死状极为可怕。”大夫人简单的将场景描述了一番,听的柳青婕也是面色大变。
“娘,这件事有点奇怪,应该是有人故意所为。”柳青婕道。
大夫人沉重点头,“确实无疑,而且,打着当年的旗号,分明就是想要借此逼迫柳青萝那个丫头离开。”
“可当年的事情是……”
“好了。”大夫人打断柳青婕的话。“这件事不用再说,你我都知道真实的情况,但明显有人想要借由这件事来捣乱。哼,敢破坏我的计划,胆子倒是不小。”
“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急,再看看情况,或许是我们猜错了。”大夫人挥挥手,“快去休息吧,今后只怕还有的是热闹可瞧。”
柳青婕想了下便点头答应,行礼后离开。
大夫人仰躺在软榻上,冷冷的笑。自打她将柳青萝接进府后便知道会有事发生,看来,以后只怕有的是热闹可瞧了。
而柳青萝从老夫人那回来后便坐在靠窗的软榻上静静的发呆,文兰在旁边瞧着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她。
好一会儿后,柳青萝抬头便瞧见了她那一副小心畏惧的眼神,不禁笑起,“文兰,你这是做什么,怕我?”
文兰忙垂了头,心中泛起了嘀咕,可不就是怕嘛,那一家老小可都在她手上呢。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无需害怕。好了,文兰,我正好想问问你一件事。”
“小姐你问,只要奴婢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柳青萝想了想才道:“我出生的时候,府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文兰的脸色瞬间大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柳青萝静静的注视着她,从她的脸色便能从中窥探一二,看来,她所想的还有些简单,当年发生的事情必定不会太简单。
“文兰,无需多虑,实事求是。”柳青萝出声道。
文兰犹豫了下,想到了自己的一家老小,这才答应。“小姐,奴婢也是听府中的老人提起过。据说当年小姐你出生的时候府中接连发生怪事,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受伤,到后来老夫人都一病不起。于是便有人提议,可能是小姐你八字与将军府相克。后来老夫人便将你送到庵堂,此后,将军府便平静安稳起来。”
“原来如此。”柳青萝轻笑两声。她虽然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送出府,但具体的却不知道。
如今看来,当年她出生之后,定然是有人不想她留下而费尽了心思。
只是不知,那事到底是谁所为。
又想了想,柳青萝便让文兰伺候她更衣睡下。这件事牵连甚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她也无需太过着急。
饭要一步步吃,路要一步步走,仇要一点点报。
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早上,柳青萝去老夫人那边请安的时候便见到大家神色都不是很好,显然昨儿个晚上没休息好。
尤其是四姨娘,看着她的眼神毒辣而又复杂。
柳青萝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脸上挂着的依然是那灿烂的笑容,仿佛丝毫没有觉察出众人对她的态度。
陪着老夫人用了饭,请了脉,见老夫人精神不是很好便与刘妈妈一道扶着她躺下休息。
完事后,柳青萝便领着文兰两丫头回了自己院子。才刚坐下没多会儿,文兰便拿着一张纸条走进来。
“小姐,司马公子送来的字条。”
“师兄?”柳青萝的脸上马上便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她接过纸条一瞧,上面写着速来,重病四个字。
柳青萝一怔,药庐还未开张,怎就会有了重病的人。
不过,既然是师兄所说,应该不会有假。
“更衣,出府。”柳青萝吩咐。
文兰两丫头马上便开始准备起来,不多会儿,柳青萝便换了一身衣裳领着两丫头出了府,坐上了马车。
到了天一药庐,车子刚刚挺稳,帘子便被人撩起。
柳青萝看过去,那是一只男人的大手,白皙,修长,漂亮的过分。
帘子又被掀开了些,露出了男人那张俊逸的脸。
“师妹,下车。”
“师兄。”柳青萝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刚刚升起的太阳,温煦,耀眼。
她走过去,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扶着她下车。
不经意抬头间,男人看到了少女的脸。
阳光照耀下的她,脸上的笑容越显灿烂,晃的他眼晕。她穿着樱红底宝瓶纹样的妆花长袄,淡绿色底白玉兰花合体曳地裙。远远看过去就似一朵漂亮的向日葵,漂亮而又神气。
司马曦突然有着片刻恍惚,少女有着那样痛苦的过去,但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太过难得。
换做是他,估计也无法在经历过那些事情还能笑的出来。
她不是不疼,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隐藏在心中。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疼。
不过就是眨眼功夫的事情,司马曦垂下眸子,掩住其中的纷乱情绪。他扶着柳青萝下车,送她进了铺子。
两人直接进了后院,司马曦领着她到了西边的厢房。
“你看看。”司马曦道。
柳青萝答应着走到床边,探头去瞧。床上躺着个男人,三旬出头的年纪,宽脸,粗眉,一看就是个豪爽性子的人。
他应该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但眉头还在紧皱,显然无法承受病痛的折磨。
司马曦将凳子往床边放了放,柳青萝坐下,搭上那人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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