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
良景方进了门,便是瞧见了阿碧与梨溶,身旁站着七梓。
“回来的却是巧了的,方七梓来唤该是开宴了,一起去了罢!”梨溶声音淡淡,声音中并无情愫。
良景应了声,随了梨溶走出了梨园,心中方是琢磨这刘沁儿究竟意欲为何。
后花园会场。
众多宾客已经到场,刘父却是还未出现。还未入了位子,梨溶瞧见了形色有些匆匆的刘白苏。
“哥哥,父亲一向很准时怎的这时辰人还未到?”梨溶心中隐隐的不安。
刘白苏自是知晓为何,却实要瞒住了梨溶与众人,“无事,方才去了柳园,父亲那边票号出了些问题,正忙着处理。晚宴定是要参加了的。”
梨溶半信半疑,却也无可奈何了,“且是入了座罢!”转头瞧着满座的宾客略有些焦躁。
刘白苏携着梨溶缓缓步入宴会场,本是有些聒噪的会场却是安静了不少,众宾客的眼光可都是在了这兄妹的身上,刘白苏俊逸潇洒早已不是新闻了,倒是这刘家的大小姐却是待在闺阁未有人瞧见过。
眼角扫过两旁的宾客们,梨溶心中暗自庆幸了,幸而出门前,阿碧提醒了个儿,随意扯了个面纱,这些眼神虽不足以令人生畏,却实在叫人厌恶。
众宾客瞧着梨溶,身材姣好,缓步间,步摇轻荡,交叠的素手放置腰间,捏了杏色的香帕子。一身白衣却是出尘的能勾了魂去,遗憾的是,那张脸上却是蒙了面纱,叫人看不真切。不过暗想了,身后俩丫头已是小家碧玉之姿,这位小姐定是倾城之色。
想着这往年刘家的大小姐皆是只有晚宴舞上一曲,不过那彩铃舞却是叫人难忘。从未如此出现在众人视野,细想着,这已年过及笄,刘老的意思是不能再过明显了去的。
廊座之上,苏绪居于苏将军之后,眼神尽是瞧着梨溶。
上座的容栾华,却是随意的摇着扇子,眼中浸满了意味深长。
这方随着众人眼光,梨溶落了座。刘白苏却是抱了拳,俯身一拜。
“诸位,实属刘家不妥,家父是有些账目急需处理了。大家自可先行用膳,家父晚宴必定出席。为向各位赔了不是,刘家赠每位南海夜明珠一枚,请笑纳。”
话毕,刘白苏轻拍了拍掌,却见众多的丫头鱼贯而入,先是为这每一桌上了酒菜,后又双手奉上梨花木雕匣子一枚。
光是瞧着这稀罕的木雕匣子,众人已是感叹了这刘家到底是富可敌国了的。待丫鬟们缓缓开了匣子,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却已是罕见,这南海夜明珠怕是价值不菲,这刘家竟是一出手便是满座皆有,自是骇然了这刘家怕是不止富可敌国如此简单了。
而这容栾华却是瞧都未瞧,便让容希收了下去。
刘白苏见众宾客眼神之中浸满的贪婪,自是嗤之以鼻,奈何这等宾客自是不可得罪了的,
“诸位已可开席,莫要客气了,各位皆有丫头服侍,还请不要拘束。”
这午宴可算了平淡的开始了。
午后,梨园。
午宴后的宾客们自是在这后花园子里寻了乐子去,梨溶避开了那后院的喧闹,唤了小厮自房中搬了塌来,院中梨花树下却是格外静谧安逸。
遣了阿碧与良景,自个儿而寻了平日并未看完的画本子,伴着扑鼻的梨花香,花瓣飘洒。梨溶却是觉着便是那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阳光下的静谧美好,恍惚间,画本子自素手间滑落,落了地,因着地面上的满地梨花瓣儿,竟是悄了声儿去,杏眼微闭,蝶翼般的睫毛微颤,竟是好一副美人酣睡图。
苏绪悄声翻进了梨园内,却是如此情景,好似吸引般,不自觉便是迈了步子,轻声轻脚踩了那一地的花瓣儿,弯腰自面上拾了那画本子,轻轻翻开,嘴角却是勾上了笑意。
放了画本子,那骨节分明的手拂过梨溶微皱的秀眉,拂过娇女敕的面颊,拂过红润的唇瓣,不禁自语道,“我该是怎样做,溶儿方能再忆起我。”
待梨溶睁开了眼,却见太阳已偏西,衣衫上竟是铺了好些的梨花瓣儿,那画本子不知怎的悄然不见了去向,正恍惚间,阿碧与良景倒是来寻了自个儿。
“小姐,可是时候不早了,傍晚时分再不梳了妆,换了那表演的衣裳,怕是要来不及的。”良景先开口。
阿碧自是不与良景计较了去,只是收了方梨溶起身是落在榻上的珠花,方道,“主子可还是快些罢!”
顺了这俩丫头,进了房除去换衣裳,自是又一阵的折腾。本是盘好的发髻,却是被自个儿的小睡给糟蹋了去,待梨溶装扮出了房时,方才发现,华灯初上,白日间彩色的灯,这会子在黑幕之中,煞是另一番风味。
这次梨溶可是未上了宴,倒是来了这歌舞伎子的院子里,候着了。
宴会之上,
本是一日并未露面的刘老,终是高座于主位,自是一番赔礼道歉,晚宴方是开始了的。
听闻这刘老一句话,晚宴方开,那歌舞伎子们,便身着轻纱,胳膊上仅是绑了轻纱,便缓缓入了场,随之乐声奏起,好不热闹!
那众位宾客皆是男子,看着这歌舞伎子们扭腰卖笑,自是心中起了其他的心思,酒意混着清风拂面,更是令人纸醉金迷。
这方的苏绪与容栾华却是独自喝了酒去,自宴上未瞧见梨溶,便不在瞧了这歌舞去。
一曲毕,舞姬们接连退了下去,让起了他心的男子们流连忘返。
有些寂静的夜空中恍然飘来一声空明的箫声,让人一阵清明,待人细思寻了声而去,箫声却是断了。
又一拨舞姬进了场,领头的似是万分自信,瞧去了面容,竟是倾了人心,万分魅惑。愣是叫男子看直了眼。
箫声再又响起,略有些呜呜然,似是充满了感伤与无奈,舞姬们随了乐声舞动开去。
本是毫不关心的容栾华,听闻这箫声却是微微一愣,遂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心中波涛暗涌,面露喜色。
而高座之上,刘父却是认得出那领舞之人竟然是那刘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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