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像像对他这样对我,那我烧八辈子的高香了。天天有肉汤烧。土豆烧牛肉,**啊,呵呵”李朝正笑着自我解嘲。
近邻眼里无伟人,倩尧懒得答理昔日的偶像,自顾自地埋头擀面。
李朝正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桶,手中提着的柳条一松手,老鳖就像个好斗的藤甲兵,刚还缩手缩角的以静制动,一瞬间就窥准时机拳打脚踏地落入桶中,划出“叭拉、叭拉”的声响。他转身进屋拖了只凳子斜靠着墙,坐在妻子的对面,静静欣赏着妻子忙碌美丽的身影,上衣米黄但不显招摇,裤子灰白倒有些抢眼,过耳抵脖的短发精细顺溜地分到两边,额头看起来精雕细琢的刘海倒有八分是天成,眼睛扑闪而灵动大地让人忘我。朝正有时想,一个人留名于世,要么因其言,要么因其行,而妻子若是能丹青书写,那必定是因为她有一双灵动纯洁的双眸。
相对于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材,妻子倩尧的秀气挺拔是令人怜爱的娇小玲珑。结婚近两年,朝正已多方听闻众**赞妻子是远近闻名的知性美女。
她的美丽无关传统所说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而是让人心旷神怡并为之痴迷的雅丽月兑俗、清新婀娜。前者仅是在容貌上对人惊鸿一蹩的震慑,而后者则是在气质上让你从内心里生出悔不该见的痛苦。容貌,美则美矣,在岁月面前,流水落花,去往无情。气质,雅而无边,让青春暗喜,宇古宙今,何曾衰老。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妻子的绯红面色透露出她已知晓丈夫的三尺垂涎,但既为人妻,亦为人母,她分得清脉胳。
“好咧”朝正一纵身跳了过来,板凳好像还沉浸在美丽享受中,猝不及防地原处嘀溜旋转了起来。
朝正拿过一只面皮,平铺在案板上,用小勺舀了几下韭菜馅放入一边,翻卷起另一边折了过来成半圆形,用手轻轻托起粘合处稍一用力挨边捏了起来。
“今天,王****让我当支书,我没给他好脸看。”朝正一边捏韭菜合子,一边和倩尧拉起了家常。
“让你当支书?”倩尧停下手,看向朝正。
“是啊,一个连品都没有的小职务还当宝式的现来现去。”李朝正专心地捏着面皮。
“朝正,如果王****再让你当的话,你就当吧。”倩尧轻声说完,又擀起了面。
“为什么?”朝正停下手,有点错愕地看着妻子“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会看中一个村支书?”
“也算为了儿子和我吧”倩尧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做支书,儿子将来还好说爸爸是做官的,这不比说是打鱼的好听?”
“我打鱼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朝正见做教师的妻子对自己从事的职业有偏见,那话就说得不太悦耳了。
“好了,好了”倩尧见丈夫脸色不好就软语说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快捏合子。”
“大哥、大嫂”射正抱着睡着的侄子小剑走了进来。射正上初中了,也成了半大小子,身体虽还单薄,但那肌肉块块已曲线分明着了。
“射正来了,等会在这吃韭菜合子。”倩尧把手在围裙上擦擦,就伸手接过儿子。小剑穿着背心裤衩,睡梦中还知投怀送抱,耷拉着脑袋把妈妈搂得紧紧的。
“俺嫂做韭菜合子,还没做好呢。”射正看着案板上还正在装配阶段的韭菜合子,内心欢喜又夹着隐隐的失望。
“你就知道吃。”朝正给弟弟没个好脸。
“嗯?”射正看了眼大哥,转脸向里屋“小剑可皮了,俺妈哄了一下午不能撒手,俺大一想抱,他就哭。直到我们放学回来,他皮累了,才让我抱。”
“我说我哄就行了,他女乃女乃想孙子,非要抱去啊。”倩尧将儿子放上床,笑意盈盈地从里屋走出来。
“哥,嫂,我先回去了”见大哥脸色不好,射正看了眼桌上的韭菜合子,咬牙见机了一下。
“没听你嫂说让你吃完再走?”朝正看着弟弟硬吞口水的样子,刚才那点闷气哪挽留地住。
“嗯,我听嫂子的。我来洗手帮忙。”在深知自己的大哥面前,射正根本不怕自己的勤快被解读成迫不及待。
第二天,李朝正骑着他那辆风雨两年却依然惹眼的永久牌自行车,上青湖、下安峰,西面到石埠水库,东面到平明大河,一上午跑了近三百里,最后在张湾水库找到了理想中的渔具——弯弯篓——捉虾首选。这是那个中午,他扎了四角衣服后决定的。
正常渔具非直即软,要么段网式的,在水库中大张旗鼓地跑马圈地,在河湾处霸气十足地拦河捉鱼;要么丝网式的,在水边低调静默地守株待兔,在河沿屏气凝声地闷发大财。而弯弯篓这样既刚硬结实又弯身拐腰活像一只靴子样的少见不讲,做起来还耗时费工。先将竹子劈削成篾,再捡其中半青不熟可经长年水浸涝泡的顺下编织。编制出圆桶状的一半,再拐弯续编。篓还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大则入水沉重,起捞不易,小则须臾即满,起捞太频,粗为成人手臂样则刚刚好。如此还不算完。靴子一头敞开,一头闭合,而弯弯篓则两头俱不封死,入口处竹篾回转收缩内编成倒刺状,若是用手试探,进时易如反掌,出来则要皮开肉绽了。
入水前在弯弯篓内抛入香油、面粉、肉沫调制成的饵团,再将弯弯篓每隔半米拴扣在长绳上,几十或上百个一串的长蛇排放入浅水多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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