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一离去后,殿内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宁静。
男子将双眼缓缓睁开,望着头顶上方那片金碧宫瓦,似在回忆着什么。
一个月前,西番国内大殿的宴席之上。
西番国皇坐于大殿上方举杯道“今晚宴席属家常宴,招你们来,实则只是小聚一番,父皇许久没有这样和你们一起用膳了,说起来你们都是父皇的孩儿,天下哪有孩儿不与自己的父母一同用膳的道理?”说着便大笑了起来,心情似乎大好。
“来,让我们一同敬父皇一杯。”说话之人便是坐在离西番国皇最近的太子殿下,他举杯道,代表座下一干等皇子先发话。
殿上,西番国皇听罢,笑得更甚。殿下的皇子们也都附和着将杯举起,说了些好话,大家一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将杯盏放下,双眼却在那一刻瞟向正斜方位置上的人,双眼微眯,眼里似有敌意。
殿内左侧的第三个位席上,坐着的正是太子虎视眈眈之人,此人,便是此刻双眼迷蒙,正在回忆的——姬月。
只不过彼时的姬月并不叫姬月,而是西番国的三皇子,被封为西蜀王爷的羌玉。
他只是坐在位席之上,随着大众一同敬酒,却并没有做声。动作颇为散漫,一杯一杯地酌饮着。
太子望着他,一笑,朗声道“西蜀王爷是怎么了?怎么看似闷闷不乐,也不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敬父皇一番?难不成……还在为当初我抢了你的女人而生气么?”说着,便嗤笑了起来。
众人,一听此话,皆纷纷将头转望而来,就连殿上的西番国皇也将头看了过来。
对面,羌玉将酒杯放下,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杯沿,片刻后道“太子此言差矣,是太子的女人本王又怎好与你强呢?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父皇本就万寿无疆就犹如我们西番辽阔的土地,说些体面话,还不如经常多在父皇身边,而不是整日寻欢作乐,你说,不是么,太子殿下?”羌玉一双眼睛墨心带寒犹如刀锋般一扫而去,对面的太子咽了口唾沫,背脊发寒,却还强装气势,闷哼一声。
羌玉嘴角一弯嗤之,不理,将手中的酒杯端起又饮了一口。
西番国皇坐在殿上,望着殿下,眉头微皱。
“桑儿,殿上怎可如此喧哗?难道你母后没有教过你廉孝礼节,还是你不把本皇放在眼里?!”
国皇威严一震,太子等皆一愣,尤其是太子惊恐万分之余却犹有不甘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
“你还说!整日寻欢作乐,花天酒地,玉儿说得也并没有错!”此话一说,国皇似乎怒气更甚,气得捂着胸口开始咳了起来。
一侧的太监连忙过去帮他拍了拍背,招呼着命下人端来茶水。
太子吓得起身跪在了殿中磕首道“儿臣该死,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原谅,求父皇原谅……”边道便不停地磕首。
一旁的皇子皆纷纷上前求情道“父皇,太子他还年少不懂事,父皇您就原谅他吧,别生气了,会对身体不好。”
“是啊,父皇,别生气了……”
只有羌玉一人坐在一侧,一边饮酒,一边似是在看一场闹剧。
片刻后,国皇终于缓了下来,轻拍了拍胸脯道“你若是用心点,父皇也不至于会气这样。”
“儿臣知道了。”殿下,太子双手紧握,眼中犹是不甘和怒气。
“那你坐回原来的位置罢。”
“是,父皇。”话毕,太子起身,低头回到自己的位席之上。眼里的怒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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