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晴,风正好。
歌梦住的这家客栈名为清风道客栈,也算是这镇上比较有名的一家客栈,有名的客栈生意就好些,生意好些赚得钱也就多些,于是这客栈与其他的客栈的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有一个休闲的私人小院落。
清晨,歌梦在享用完早饭后,百般聊赖地抓了袋瓜子,伸了伸懒腰,打算坐在先前她无意间发现的院落里享受夕阳的美好,然后颇有雅兴地嗑嗑瓜子。
此番,她是一人来的,以阿漠那种性子,左右干什么事都要跟着她,这让她既没有舒适感又很不习惯,于是,她便打发了借口让她去西边离这最远的铺子给她买些好吃的来,顺便将前些天在裁衣店定制的服饰都拿来。
虽说,开始的时候阿漠将信将疑地不太放心,但在她最后严肃的发誓下,以绝对不会跨出这屋子半步的明义担保,她这才放心地离开。
于是,这会儿她的耳根子终于变得有些清静了,也不用再感觉做什么事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看了。
一双眼睛在盯着看,想想她都觉得可怖!
客栈的老板还是挺诗情画意,院落里还种了些许木槿。此刻,正开得艳。
歌梦脚方一踏进,便传来了一股清香。给这清晨添了几分淡雅和清爽。
歌梦用力地吸了口气,不自觉叹道“果然还是古代的空气质量好!”
颇为悠闲地将手中的那包瓜子向上抛了抛,抬头看了看天边的那第一道曙光似乎将要来临,她便兴奋地朝院落里的石桌方向走去。
石桌离她不远,也就隔了株木槿,拐个弯便到。
歌梦兴高采烈地朝石桌快步走去,想要赶在第一道曙光照耀在她身上时,享受那美好的沐浴时光。
然而,就在拐弯了那刻,她一愣,忽的停住了步伐,愣愣地站在那可木槿下,手中的瓜子因来不及接而直直砸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个回事?怎么还有人会比她先来一步?!她自认为今个起得还是挺早的,来时的时候她还堪堪从店小二那处下了好些功夫才套出这番院落,因是说这是私人院落,估计只有贵宾客或者是老板他自己才来享用的,不便透露。
隐藏得这么紧,她也是今早站在窗户边时刚好瞧见后头似乎有块空地,叫阿漠去打听才打听出来的,阿漠做事严谨,她比较放心。当然,是排除了她将刀子抵在别人的脖子上这个意外。
此番,歌梦将眼一瞧。
此人不是别人,便是羌玉。
羌玉一派悠闲地坐在石桌前,桌上泡了壶茶,他的背后映衬的是芸芸木槿花,桌前,他左手拿着本书卷,右手松松地握着茶杯,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杯沿。
这番姿态倒像是与天地浑然天成的感觉,如果除去他脸上的那面具,这从容不迫的姿态倒让歌梦觉得是遇上了仙人。然而,却又晃儿让她觉得这样子似是姬月认真弹琴的模样。
羌玉似乎是听见了身侧不远处的动响,堪堪回过头去,却见歌梦有些傻愣愣地站在一株木槿花下,恰好有几片花瓣掉落,纷纷扬扬地散在了她的青丝上。
羌玉的双眼微眯,嘴角勾了抹笑。
歌梦见羌玉回过头来,忙低下头去捡地上的瓜子。整了整神思,一派从容优雅地走了过去。
有啥好怕的?她胆大着呢!她才不会临阵月兑逃!
歌梦一**坐在了羌玉的对面,笑着打了声招呼道“早啊,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刚想伸手去给自己也添杯茶,忽的想起什么,又堪堪地将手缩了回来。
这会儿她还真有点不敢这么做了,万一又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岂不是会被他笑话。
羌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伸手为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道“来得巧不如来得早。”
“什么?”歌梦正兀自沉静在欣赏羌玉倒茶的动作,微走了神,只知道他似乎说了什么,却没听清。抬头却见羌玉将她笑望着,没再开口。
天边,金黄的曙光隐隐浮浮将要朝这边照来,歌梦侧头去看,内心有点小兴奋,眼里也变得晶晶亮。
“姑娘也是来看朝阳的?”淡雅的声音传来。
歌梦点了点头,双眼直盯着天边那道即将降临到此处的曙光,道“因为我觉得它总有一种让人获得新生的感觉,无论你经历过什么,痛苦或者不幸,抑或是悲伤,总觉得只要它朝你身上那么一照,便获得了力量,所有的不快与烦恼便会烟消云散,重获新生。”她一直望着天边,说着这些与她年纪有些不妨的话,“来了!”片刻后,她突然道。
金黄的曙光缓缓而来,在她的眼里投下一小片金光。
羌玉望着这幕,听着她的话,眼中的神情微微一愣。
忽的,她侧过头来对他笑道“真美。”
他弯了弯唇角,点了点头,亦道“嗯,美。”
多年以后,他时常回忆起这副画面,她说过的话,和她的样子,当时他还在想,天下竟然还有与他想法有些一致的人,想不到,最后这却是他延续生命,苟延残喘唯一的方法。
片刻后,歌梦才反应过来,她身边坐的不是别人,而是羌玉。刚刚似乎太过投入了,只晓得身边坐了个人,一时兴起地想与他分享。
等歌梦回过神来时,羌玉却早已将头侧了回去。
阳光下,光线打在羌玉的脸上,这副模样却让歌梦看得有些痴了。
绒黄的光将他们二人包裹,映衬着院落里粉艳的木槿和飘零的花瓣,恍然让她觉得似乎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蔓延,一直延伸到她的内心。
如果,这一切不是遐想,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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