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儿里休息了好半晌的宇文煜有心带着颜青黛出去玩耍一番。
出门前,想到白日里在街上的种种,宇文煜便让玉竹为颜青黛准备一套合身的男子衣袍,毕竟即将去的地方女子出现有违常理。
颜青黛将三千青丝束在冠中,换上玉竹特意准备的月白色绣竹长袍,腰间围了一条浅色的滚金边儿腰带,显示出不凡的贵族身份,以勉被花船上不长眼的人冲撞。
“玉竹,这衣袍是皇上让你准备的?”颜青黛本就是天资绝食,换上月白色的男子长袍,打扮成及冠少年的模样,手里握一把九骨的绸缎折扇,轻轻扇上一扇,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主子,想是皇上不愿再发生白日里那些个冲撞的事儿,吓到主子,这才吩咐婢子备下这月色长袍的。”
玉竹给颜青黛脸上轻轻敷了一层淡淡的细粉,显得她白皙粉女敕的小脸儿越发动人心魄,一举一动间生生带出大家公子才有的优雅淡定。
“夫君,你瞧着如何?”颜青黛粉颈微微垂下,两扇蝶翼般的眼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青影,端的好一个风度翩翩,细皮女敕肉的公子哥一枚!
“呵,我的黛儿,本就是世间少有的绝食美人儿,为夫着实讶异的很,竟没想到我的黛儿穿上男子的衣袍也是这般明媚动人,为夫心悦难当呀!”
宇文煜两眼发亮,颜青黛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容色绝佳,这一举一动就像小猫儿的爪子,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速去速回吧!”
颜青黛对秦淮河的花船可是慕名已久,传言那些花船上醉生梦死的绝子,并非个个都是轮落风尘,出卖色相,以色悦人的。
有些女子虽栖身在那夜夜作乐的温柔乡,可她们不愿自甘堕落,纷纷以绝佳技艺示人,称为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皇上,您这样性急的赶往秦淮河畔,可是嫌弃了黛儿,想要给黛儿带几个姐妹回来啦?”
颜青黛倚在宇文煜怀里,掘嘴幽幽问道,她现在这副样子,就如同一只生怕被主人遗弃的猫儿,紧紧抓住宇文煜的手掌,就不愿放开。
“为夫何曾有那等龌龊的想法,为夫有黛儿便足矣,黛儿如此绝色为夫若是还不放在心上,那还有怎样的女子能够入为夫的眼呢?”
马车的车轱辘唧唧往前行,飙头大马拉着梁朝最尊贵的夫妻二人离秦淮岸边越来近。
秦淮河畔停靠着许多花船,挂着形状各一的花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往花船上的男子络绎不绝,花娘们抿起红唇,招呼着上船的恩客进了舱里。
“皇上,奴才已经吩咐暗卫分散在四周警戒,皇上和萱主子尽可愉悦的玩耍,奴才会带着玉竹远远儿的跟着。”马车停稳后,玉福便躬身站在车外,隔在车帘小声禀报。
秦淮富庶,但也免不了什么偷鸡模狗,欺良霸善的事情发生,宇文煜与颜青黛身份尊贵,身上的贵气难掩,只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劳大总管了。”颜青黛软绵绵的嗓音轻轻飘入玉福耳中,让他很是受用,他虽然只是一个阉人,却是皇上最是信任之人,多少朝堂上的大小官员做什么事情还要看看他的脸色行事。
“萱主子客气,这是奴才的本分。”
颜青黛呵呵一笑,却不急着小马车,纵然车外便是佳人无数学子一堆的秦淮,她也并不心急,比起玩耍娱乐,搂着她闭目养神的男子更为重要。
“皇上,已经到了,您若是累了,咱们便打道回府吧。”颜青黛看着身边这个即使闭上眼睛休息,却依然把背脊挺的笔直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他从来都是这样气势又脆弱,而她懂得他的脆弱。
“黛儿……”谓叹一声,宇文煜睁眼唤着颜青黛。
“皇上,怎么了?”颜青黛看不懂宇文煜眼里闪过的苦涩。
“黛儿,如今你身着男子衣袍,你我当以兄弟之称,不然会露馅儿的,那就没趣味了。”
颜青黛下意识的扫过自己已经缠了好几圈胸布,却依然鼓起两个小包的柔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宇文煜,她这样明眼人便能看出来,她原是个男扮女装出来玩耍的姑娘。
“那黛儿便唤皇上为煜哥哥吧?”
宇文煜龙心大悦,他就喜欢颜青黛这样唤他,让他有种别样的情怀,这女子大概是真的走进他心里去了吧?
“如此甚好,那为夫便唤黛儿颜弟吧?”
“那自然是好的。”颜青黛抿嘴笑笑,扶着宇文煜下了马车。
才到岸边,便迎面走来几个花枝招展,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扭着小蛮腰,脸上带着一副见到金元宝的媚笑,只管挤到宇文煜颜青黛两人身边拉拉扯扯,七嘴八舌的想要他们拉上各自的花船。
“煜哥哥,她们……”颜青黛何曾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子,她们哪里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条条框框,只管扯着他们往花船处走去,颜青黛看得咋舌,不想一时不慎,被那涂了满脸白粉的老女人模了两把胸口。
“你们若是再不自行离去,休怪我刀剑无眼,仔细伤了你们哪里,我可不负责任,让你们没眼色挡了我家主子的道!”
玉福伴着玉竹吊在不远处,时刻注意着自家主子的安危,如今见到有不知廉耻的女人纠缠,看的他们怒气冲天,恨不得直接斩下那几双乱模的手。
“哟!谁家的奴才,口气倒是不小,你们爷还没开口赶我们,你们倒敢逾越,真没规矩。”
“两位公子,你们也不好好教教家里的奴才,这秦淮十里河,花船诸多,贵人无数,仔细这些个没眼色的奴才坏了公子们找乐子的兴趣!”
围在宇文煜颜青黛身边的花娘一番讽刺以后,便甩甩手绢,扭着小腰愤愤的离开。
玉福哑然,他默默收回手里亮出的短刃,躬着身子等着自家主子的责罚。
“煜哥哥,玉福也只是护主心切,就不用责怪他啦,他好歹给咱们免了这些个红粉窟窿的困扰,算的上是功过像抵呢!”
颜青黛展开手里的九骨稠扇,遮住半张芙蓉面,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冲只笑不语的宇文煜俏皮的眨眨眼。
“颜弟这张嘴倒是讨巧!为兄何曾说过要责罚玉福的,那些个庸脂水粉说的话,能左右为兄的主意么?你们呀……”
宇文煜笑着点点颜青黛的小脑袋,率先迈着步子往前行,颜青黛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玉福带着玉竹紧随其后,他家主子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糊涂君子。
宇文煜去的方向,正有一条三层楼建筑的大型花船稳稳停靠在岸边,船上灯火辉煌,琴瑟和鸣,一片欢声笑语。
“好热闹呀,煜哥哥,这便是咱们梁朝最大的销金库么?”颜青黛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奢靡的夜生活,自然好奇的很,心里已经跃跃欲试,想要登船见识一番了。
“对男人而已,这里可不是什么销金库,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温柔乡!”宇文煜环顾四周,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这是属于他的国土,能亲眼看到百姓安居乐业,作为梁朝第十二代皇帝,宇文煜心里很宽慰。
“两位公子留步,奴家素芳,乃是秦淮河最大花船的老板娘,奴家见两位公子一路且行且看,却没上花船戏耍一番,奴家抖胆猜想,两位公子必不是那等寻欢作乐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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