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当夜离殇终于按捺不住相思之苦,亲自上门时,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他们随身的物品也尽数被带走。
初时,夜离殇还以为他们又遭遇了什么不测,在心痛之下又派人四处打探,这才查出他们一家三口已经跟随长公主府的护卫回了圣国的消息,气得他一改往日的儒雅,直接一掌把院子中的桌子拍飞。
洛雪莹,她的狠心,让他再一次失望!
原本以为几天不见,她便会放为女人的骄傲和矜持,主动去王府找他。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仍旧没有一点动静。
为了这难捱的相思之苦,他放为王爷的高贵身段,纡尊降贵亲自来找她,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骄傲的自尊不允许接受这样的事实,回到王府后,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不一会儿就砸看屋子里的很多东西,吓得王府里人人自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什么事,惹得王爷不高兴。
在大醉一场后,夜离殇在迷蒙中好像看到了她,他唤着她的名字,诉说着对她的相思之情,又一遍遍的责怪她的狠心,最后把她狠狠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后,这才发现被他抱在怀中的哪里是佳人?分明就是个空酒坛子!
他怒火难消,把空酒坛生生摔碎,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去圣国!
原因有二:一为宝藏,二为佳人。
他既咽不下这口被女人戏耍的窝囊气,又渴望得到心念已久的宝藏,这一趟圣国之行,他定要两手抓!
夜离殇望向前方,拳头慢慢握起。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以至于他现在还头疼的厉害。
不过,这并不打紧,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的从那个狠心的女人身上讨回来!他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狠心!
这次出行,夜离殇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连细软也所带不多,骑上他的爱骑旋风后,他变真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往圣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的离去,无疑让王府上下的人长长吁了口气。
至少,王爷的离开,让他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龙翔宫
一身金色长袍的夜辰焦急的踱着步,目光时不时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夜乘风,见他始终只专注着看手上的书,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夜辰那小爆脾气渐渐有些按捺不住。
他上前一步夺下夜乘风手中的书,毫不忌惮的抱怨道:“父皇,您所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没用半天功夫,儿臣就搞定了,您还有什么理由让儿臣继续待下去?”
“瞧瞧,瞧瞧你这爆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夜乘风无奈的摇着头,看着被他抢去的书已经被弄成了卷状,连忙软下声音,“朕的好皇儿,朕不该凶你,你快把手里的书还给朕!哎呦呦,轻点轻点,那可是孤本!知道什么叫孤本吗?就是全天下就那么一本!要是弄坏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了。”
“就这破书?”夜辰不屑的看了眼手中已经泛黄的书皮,面露嫌弃之色,“这种货色的书,估计也就您老人家愿意看!所以才会渐渐沦落成孤本!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一本破书,紧张成这个样子,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给你!”
戏谑一番后,夜辰随手一扔,夜乘风瞪大眼睛,手忙脚乱的接到手中,拿好后,还小心翼翼的抚模一下,那满脸的爱怜让夜辰看得头皮发麻。
“哎哟,朕的小宝贝哟,还好你没事,不然朕这颗龙心啊……啧啧,可真要碎了!”“安抚”完手里的小宝贝后,夜乘风还不忘狠狠瞪夜辰一眼,“就你这没耐心的性子,以后朕若是把这偌大的国家交给了你,你有耐心打理好吗?”
“嗬!想来父皇是老糊涂了,儿臣何时说过一定要接这个烂摊子吗?若是父皇觉得儿臣性子不佳、能力不够,那大可换个性子温顺又擅于权谋的人来管,依儿臣看,七皇弟便不错,不如父皇现在就下诏,让七皇弟来当这个皇太子,如何?”
夜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龙椅上已经被气得胡子乱颤的夜乘风,终于有种报了仇的***!谁让他没事故意传什么口谕,以“重要的事”为由,把他从亲亲爱妻和乖乖爱子们的身边支走的?
让他生点气,算是轻的!
“你,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朕啊!”夜乘风把他的宝贝孤本放到龙椅上,一手抚胸,一手颤抖着指向夜辰,满脸痛苦,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你可知,这龙椅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坐!你倒好,竟敢,竟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话!气死朕了!”
夜辰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谁在乎谁就拿去!儿臣说得是实话,哪里有半分的大逆不道?这叫谦让,是美德!”
“你这个,这个……”
夜乘风颤抖着站起身,手仍旧颤巍巍的指着夜辰,夜辰无奈的摇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颤抖的手指,笑着轻声说道:“儿臣知道父皇的意思,逆子是吧?哎,父皇何必装成老态龙钟的样子呢?若是一不小心被外人看去,搞不好又为那些三姑六婆们提供些茶余饭后的笑料!实在有损父皇的英明啊……”
话音刚落,夜乘风立刻身体也不抖了,脸上的表情也不纠结了,冷哼一声,把手指从夜辰的手中撤离,气呼呼的坐回到龙椅上。
“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太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他无奈的摇着头,抬头看了夜辰一眼,见他没有反映,又拍了拍龙椅的扶手,“但凡你的性子能和老七像点,朕这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可惜啊……”
夜辰眸子一沉,眼底一片阴郁之色,他轻笑一声,很好心的做起了“纠错先生”。
“父皇一向英明,方才短短一句话却错了两处,实在不妙。”见夜乘风面露讶异之色,他继续说道,“其一,儿臣乃母后所生,而非父皇。其二,儿臣便是儿臣,不管样貌身形、脾气秉性都是独有的,倘若和老七相像,那便不再是儿臣!父皇若真想要个那样的继承人,又何必舍近求远?不如直接选了老七,倒也省事!”
夜乘风被他气得直喘粗气,往常洪亮的声音此时听来也有些喘,“你,你是非要气死朕才甘心啊!”
见他面色不佳,夜辰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骄傲的自尊又不允许他收回说过的话,他的脸上换上笑,走到夜乘风身边坐下,轻抚着他的背脊。
“父皇息怒!儿臣也不是有意要气你的,实在是您老人家这次做得实在考虑欠佳。”接收到夜乘风的一记凌厉的白眼后,他立刻调整语气,“您看,您儿子我从小就胸无大志,只一心想给父皇绵延子嗣,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个……”夜乘风深深看了他一眼,生怕一不小心掉入他设好的陷阱中,但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这话确实不假,于是点点头,“这倒不错,可是……”
“好!既然父皇金口玉言都说不错,那别的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儿臣领旨,谢父皇!”
他恭敬的朝夜乘风一拱手,正要离去,被夜乘风喊住。
“等,等等!朕说什么了?你就又是领旨又是谢恩的?朕都被你搞糊涂了!你给朕回来!今儿说不清楚,哪儿都不许去!”夜乘风被他气得不轻,边捋着胡须边看他不情愿的往回走。
“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哪里有你父皇我当年半点威风?”夜乘风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你母后要是还在世,一定会气朕没有管教好你,瞧瞧,堂堂一国的皇太子,像个什么样!”
夜辰不服气的挺了挺腰板,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理直气壮的反驳,“父皇这话儿臣可就不乐意听了!您仔细看看,儿臣这长相这身板,哪里给您老人家丢脸了?不过是和老七争风吃醋让您老丢了人,至于把您的宝贝儿子损成这个样子吗?真是的。”
“哟哟哟,说了半天,终于愿意承认错误了?呵呵,那你倒是和朕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你和老七不怕别人笑话,公然争风吃醋?”
“父皇当真不知?”夜辰微眯着眼睛看向他,眼中满是怀疑,“以您的手段,想必早就把她家八辈祖宗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吧?”
夜乘风龙眼一瞪,气得吹胡子瞪眼,“皇儿,你竟敢对朕如此无礼!真是反了天了!朕的皇后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就快要把朕给活活气死了!”
夜辰显然对他这招早就习以为常,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索性直接和他摊牌,“父皇,儿臣的女人的圣国命定的女皇!儿臣现在已经得到最新消息,她和两个孩子已经在赶往圣国的路上,而老七也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日启程,不管您同意不同意,儿臣都去定了!请父皇恕罪!您多保重身体,等儿臣带妻儿回来向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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