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殇把糖糖抱到床上后,侧坐在床边为糖糖把脉,神情庄重关切,就算现在面对的人是洛雪莹,他也不过如此。
“七叔,糖糖怎么样啊,是不是死了?”果果眼泪啪啪直掉,正把脉的夜离殇只好回头安慰:“果果,没有那么严重,从脉象上看糖糖并没有食物中毒的迹象!”
“那他为什么闭着眼睛不醒啊,果果好怕,要是让娘亲知道果果害糖糖吃了坏东西,一定会骂死果果的!”果果小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一会担忧,一会害怕,一会又是悔恨,直闹的夜离殇没有办法专心把脉。
夜离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果果,想了想才说:“果果不要慌,不如你现在去找你的娘亲回来,也许等你找回娘亲糖糖也就醒了呢!”
“真的吗?”果果眨眨眼睛,像是突然有所顿悟:“对,对我这就去找娘亲,糖糖和娘亲最亲了,见娘亲回来糖糖一定会醒过来的!”
不等夜离殇再说什么,果果撒开退就跑,跑到门外他又大喊:“七叔,糖糖就交给你了,我一定会找娘亲回来的!”
待果果的身影消失后,夜离殇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糖糖的身上,脸上渐渐浮出迷惑。按理说食物中毒后会出现脉像紊乱,指甲发青的现象,可是这样症状在糖糖身上都没有出现。现在糖糖昏迷不醒,难道是自己的诊断出了问题?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再次侧身坐到床边,细心为糖糖把脉。
屋子的后窗下,洛雪莹双腿早蹲的发麻,不满地瞪了一眼蹲在身边的夜辰,“你是不是没事闲的慌,这就是你和糖糖要让我看的好戏吗?”
“嘘!女人,你耐心一点好不好,都说是日久见人心,现在你只需等一会就可以看到夜离殇的心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夜辰一把拉着正要起身的洛雪莹,眼睛又从窗缝往里望去。
从夜离殇一进门,他就在窗外专注的看着夜离殇的神情变化,从进门时夜离殇的吃惊到现在把脉时的沉着,一举一动都没有半分纰漏,这倒他有些纳闷了。
“夜离殇的心我清楚的很,你不必用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试探他!”洛雪莹觉得自己听糖糖和夜辰的蛊惑试探夜离殇实在是愚不可及,再没有耐心陪着夜辰玩下去,洛雪莹干脆站起身转身要走,不料被夜辰猛一把又拉到了窗下,差一点就与他来个亲密接触。
刚刚洛雪莹坚决不相信自己和糖糖的推论已让夜辰不悦,这会听她说很清楚夜离殇的心就不由冷笑:“一会你若是见了夜离殇的所作所为,恐怕不仅要大失所望,而且还会深觉遇人不淑!”
洛雪莹挣不月兑夜辰的钳制,只好再次蹲***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与夜离殇素来不合,可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来试探别人,真没有君子风度!”
“喂,女人,你真是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夜辰转身抬手,狠狠在洛雪莹的额头敲了一记,“果果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吗?上次夜离殇一定是对果果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果果才会什么也不记得!”
“果果是孩子……”
“果果当然是孩子,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怎么会见过夜离殇后眨眼就忘了呢?”
夜辰和洛雪莹在后窗下,压低声音争吵,一时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完全忘记了屋子里正在进行的事情。
“七叔,你要做什么?”果果刚从门外回来,跑的满头是汗,看到夜离殇正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往糖糖的手指扎去,果果吃惊大叫一声。
后窗外的夜辰和洛雪莹听到这声惊呼,慌地往窗内望去,看到夜离殇举着一根长长的银针看着果果,手停在半空显然是被果果地喊声惊了一跳。
“果果,七叔只是想为糖糖行针……”夜离殇见果果身后无人,又问:“你没有找到娘亲吗?”
“没有,娘亲和爹爹不知道去哪里了玩去了,扔下我和糖糖不管,你们大人真过份!”果果嘟着小嘴,不满地抱怨,眼睛还是直直看着夜离殇手中的银针。
“女人,看到了没有,果然是心怀叵测,他拿这么长的针不就是想要糖糖的命吗?”夜辰看着洛雪莹,这下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洛雪莹看了一眼屋内情形,又鄙夷地看了一眼夜辰低咒一声:“白痴!那是针灸用的针好不好?”
对夜辰一惊一乍的表现洛雪莹颇为不满,他身为皇太子养尊处优,自然不会知道这银针是针灸所用,不过这下也更加肯定了夜辰和糖糖完全是没事找事。
“针灸?不过是吃了点坏糕点就要用针扎,那得了重病岂不要被他活活扎死?”见洛雪莹一心偏向夜离殇,还骂自己是白痴,夜辰当然不能现在就认输。
洛雪莹嘴角动了动,眸子里滑过一丝鄙夷,“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长这么大还从未被骂过小人的夜辰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他反指着自己气咻咻地问:“你是说,你是说我是小人?”
“除了你还有谁?”洛雪莹扔下这句,再不愿意看夜辰被气得变形的脸,绕过窗子直往屋子里走去。
一直躺在床上装晕的糖糖这时候睁开半只眼睛,瞧了瞧夜离殇手中泛着寒意的长针,连脸都吓白了。
“七叔,扎一针就能醒吗?”果果不害怕了,他开始好奇这针扎到糖糖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有一个窟窿吗?
夜离殇点了点头,把针再次移到糖糖的手上合谷穴位置,一边解释给果果听:“糖糖没有别的问题,大概是因为气息不调导致的昏迷,这一针下去他应该会醒!”
“好啊,好啊,那七叔快把糖糖扎醒吧!”果果瞪大眼睛,想看看这一针下去糖糖会不会痛的跳起来,然后又变成那个凶巴巴的糖糖,想到这里果果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夜离殇的针慢慢接近糖糖的胳膊,半睁着眼的糖糖恨不能此时就跳起来逃离这根可怕的银针,但一想到爹爹和自己的计谋,只好忍了又忍。
可是一听到果果的话,糖糖再也无法忍了,他“呼”地坐起来指着果果:“果果,你真坏,你把好的点心藏起来变坏了才给我吃,现在你还要七叔用针扎我……”
“糖糖,你没事啊!”
“你是不是一直就盼着我有事,然后你独占娘亲的宠爱?”糖糖从床上一跃而下,生龙活虎的样子与刚才躺在床上的他简直有天壤之别。
果果慌地抱头逃窜,正一头撞到了洛雪莹的身上,果果藏到洛雪莹的身后躲着直面冲来的糖糖:“娘亲救命,娘亲救命!”
洛雪莹心里本就有气,看到糖糖追着果果不放,板着脸呵斥:“糖糖,不要再胡闹了!”
糖糖哪里肯听,这时夜辰也出现了,给两个孩子拉架。不过眨眼的功夫,屋里屋外乱成了一团,洛雪莹满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下辈子再不要惹姓夜的。
糖糖与果果又拉又扯,原本惨白的小脸蹭去了脸上的脂粉变成了五花脸,果果指着糖糖的脸大叫:“好啊,糖糖,你根本就在骗我,你在装晕是不是?”
夜离殇手里捉着针,看着眼前闹轰轰的一幕,原本温润的脸上渐渐有了冷意。
他们本是一家,此时的洛雪莹多像一个被孩子缠着不奈烦的母亲,而夜辰又像是一个主持公道的父亲,可是他算什么呢?
当他看到糖糖一跳而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不过是他们一家上演的一场闹剧,他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任由他们摆布。
想到这里,他一言不发将缓缓将针收到包里,又将针抱卷好,自始自终都没有看洛雪莹一眼。
他从洛雪莹的身边侧身而过,侧脸的哀伤像是覆上了秋天的白霜。
“离殇!”直到走到身边,洛雪莹才感觉到夜离殇的异样,不由伸手去拉夜离殇的手。
被洛雪莹温热的手心碰触,夜离殇迅速缩回了手,只留下那种空落落的距离感。洛雪莹呆了一下,又慌地解释:“离殇,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都看到了!莹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夜离殇受伤的声音直击在洛雪莹的心上,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夜辰见洛雪莹两眼发直,直接抬起手在她眼前晃晃:“走远了,想解释也晚了,还是快去帮糖糖洗洗脸吧!”
洛雪莹的脸一转,狠狠瞪了夜辰一眼,“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你就是想要看到我和离殇不和,所以你利用糖糖设了这个全套让我钻是不是?”
洛雪莹的这些话字字如针戳到了夜辰的心上,一向倨傲的他无言地看着洛雪莹,“本太子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难道本太子就是一个利用自己亲生孩子来达到目的的人?”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洛雪莹扔下这句话,扯着糖糖和果果走进房间,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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