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董森打回宿舍吃的,他调侃的说“你小子吓的都不敢出去吃饭了呀,终于有人降住你了。“
“我是思考人生太过投入懒得出去了。”我狡辩道。
“你思考人生?你思考美女还差不多。你说那小姑娘多好,我那天在食堂看见她,以为她找我呢,心里那个乐呀,谁知道……,哎,我心里那个伤心呀,结果你还不乐意,我心里那个气呀,最后看见把你给气的我又那个高兴呀。”那小子幸灾乐祸的喋喋不休,说完还不忘大笑。
这时宿舍的楚辞回来了,看见董森大笑的样子疑惑的问“我一回来就笑,我很好笑吗?”
董森继续笑着说“笑你?没那工夫,这位我还没笑完呢。”
“啊?奥”楚辞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啊奥什么,你知道什么。”看他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知道呀,你的事我听说了呀。还有人在网上讨论这事呢。”楚辞一本正经的说。
歪三扭四坐着的董森一听就坐直了,两眼放光急着说“是吗,怎么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心里一惊,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能说什么,无非不过有人说你太过分了欺负女生,还有人说终于有人治一治那只孔雀齐,还有就是把你今天在食堂的事喜滋滋的添油加醋的说一番。其实也没什么,要怪就怪咱们这校园最近实在没有什么新鲜事了,也怪你平时得罪的女生太多了,女人传播消息的能量可不能小瞧的。”说到这儿伸手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老兄,挺住。”孔雀齐是我在拒绝许多女生以后那些女生给我起的外号。
我后悔郁闷生气加恨,恨那个孔令雪,气那个孔令雪,郁闷还有孔令雪这样的人,后悔招惹那个孔令雪,我诅咒那个孔令雪。一个晚上嘴里一直念叨她的名字,殊不知这样只是让我把她记得更牢,更让我忘不了她。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下床去宿舍外走廊尽头的小露台上看星星。有心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星星,看看浩渺的星空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就觉得自己那点事不算个事。今天好像是阴天,月亮都雾蒙蒙的哪有星星,可我还是习惯的抬头。
我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董森站在露台的门边看着我。我冲他笑笑,他开玩笑的说“就知道你在这儿,我怕你想不开,过来看看。”我还是冲他笑笑,“怎么?傻了?你真是没经历过挫折,这就蔫了。”我还是没说话,“说实话我真的羡慕你,今天那个女孩特别像我的一个同学,我从没有追过女生,这个是我第一次见就想追的那种,可我却自卑……”一阵沉默,伸手揽住她的肩“我能感觉的到这个女孩很好,你应该好好珍惜。”
我还是笑笑,今天晚上我的笑真多,沉默片刻静默的空气中响起我的声音“我妈在我10岁的时候和我家邻居好了,和我爸离了婚。为了能离婚我妈什么恶毒话都说出来过。我记得一次我爸说‘你就算看在孩子的分上,咱们好好过日子吧。’你知道我妈说什么吗?我永远也记得她当时的眼神,是那种恶毒的,恨到骨子里的恶毒,她当时说‘孩子,我真后悔生他出来,你还和我提孩子,我巴不得他去死。’你知道一个妈妈当着孩子说出这种话,对这个孩子会有怎样的影响吗。我的妈妈巴不得我死。”
“她那时候闹得厉害,结果心情不好的爸爸在工作的时候伤了腿,成了瘸子,她也如愿的离了婚。因为爸爸的腿,他成了第一批下岗工人。你别看我现在条件很好,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和爸爸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吗?后来爸爸有了钱,有了自己的一间工厂,我们也生活的好了。”
“现在围绕在爸爸身边的女人很多,哪个不漂亮,哪个没气质,可当你看见她们为了爬上我爸的床使出的那些手段,竟然还有一些在我面前和我爸做尽肉麻之事,我爸一走就对我动手动脚,这些女人让我觉得恶心。”我干笑两声,想哭,可哭不出来,我的眼泪在我10岁时已经流完了“我早已对女人有了免疫力了。”也许心情不好,也许压抑的太久,我从不愿意跟别人说我妈的事,那天晚上我说给了董森听。董森听了沉默了,我拍拍他和他一起看没有星星的天空,和那个朦朦胧胧的月亮。
那个孔令雪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宿舍楼下,上课路上,连澡堂的路上都可以遇到她,我有时候觉得要不是澡堂里有别人她是不是都会跟着进去。我从起初的骂,冷嘲热讽到现在的闭口不言,远远的看见女生不管是不是她就躲。我真的是怕了她了,因为她我天天除非必要一般不会离开宿舍。搞的大家都嘲笑我说“别人呆在家里还能说是‘作家’坐在家里,可你坐在宿舍叫什么呀?坐月子吧,一坐一个月。”我简直对她烦不胜烦,可是我该骂的也骂了,该不理的时候也不理了,可她还是一如既往,我能怎么办?就这样我还落了个欺负女生的坏名声。我求神拜佛的保佑她快点消失,再也不要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祈求,还是那个孔令雪知难而退了,连着有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我心里暗自庆幸,连在心中大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晚上准备去自习室看书,也就晚上去自习室时还没有碰到过孔令雪,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让她发现我天天去自习室的习惯。
准备出门时,被宿舍老大刺激说我是‘三好学生’,他说我没必要这么勤奋的学习,毕业以后肯定得子承父业,又不需要为工作发愁,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说的我明白,其实我不是不想和他们一样整日的玩乐,只是过过苦日子的我明白现在生活多么的来之不易,他们哪里知道我曾经面临辍学,要不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学校居委会轮番对我爸做工作,我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做‘三好学生’,不过我不想和他们说这些。
楚辞在一旁穿戴整齐,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他又要出去和新交的女朋友约会了。他过来揽住我说“别听他们的,还是和我一样好好的交个女朋友吧,这种感觉呀”他拉长音调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停顿了一下,砸吧砸吧嘴继续说“哎!只可言传不可意会。”
他的话惹得一宿舍的人一阵会意的yin笑。大家都知道楚辞女朋友论月算,每个都是全垒打。每个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你这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呀?搞定了?”戴着耳机正在听音乐的董森只听见个大概,拿掉耳机如是说。
“不中亦不远矣。”
“你这不是刺激人吗,老天太不公平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们一个个这样我和齐辉可怎么活呀!”说完仰天长叹。
“嗨,你说你自己吧,别拉着齐辉,人家可和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样没有女朋友。告诉你们吧,他不和你们混就是因为自己形单影只的怕被你们刺激。”董森说。
“我不听你们瞎扯了,我走了。”我懒得听他们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哟,齐辉害羞了。”我听着他们的哄笑声走出了宿舍,其实董森说中了我不想和他们整日在一起玩乐的另一个原因,看来董森还是很了解我的。
到了自习室一看,满满的人,都怪楚辞他们瞎起哄弄的我来晚了,心想没到考试呀怎么这么多的人。大学里占座现象见怪不怪,可是你占就占吧,也别什么都拿出来占呀,空饮料瓶之类的就不说了,还有女生拿卫生巾占的,我心里嘀咕‘一个个低着个脑袋看不见脸,原来是没脸了’。正想着居然看见一个位子上放着一块钱,这是什么状况?用钱占座?我径直走到那个位子上,坐下。
**刚坐到凳子上,旁边的人就说话了,“这个位子有人。”声音很熟悉,没多想,直接拿出两块钱扔给她“呐,两块钱给你,买你的座。”转过脸一看,孔令雪!真是冤家路窄。看她也一脸惊讶的表情,似乎不是预谋,那我也不能在这儿坐了,我站起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