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中,她一直谨小慎微,唯恐某日会有祸事降临在自己头上,便要将事情做得面面俱到。她喜怒皆不能形于色,待人要和善,才不枉世安公主头衔。
为此,没成想会招姜玉瑾妒恨,这是她意料之外的。所以姜玉瑾在她眼中,一直不算得威胁,因为姜玉瑾太蠢,自己母后是皇后,根本无后顾之忧。有些事情会发生,也全然是她自找的。
教姜凉月礼仪的嬷嬷是从江皇后那里来的,身体富态面相却极为刻薄。她有一丝做不对的,那嬷嬷就要拿出板子来打,丝毫不留情面。每每,姜凉月还会赔着笑脸。那嬷嬷看了,气焰便越发高涨。及笄大典上,头上要戴重约十斤的饰品。为此姜凉月叫苦不迭,可是无法,祖上留下的东西不得有任何异议。所以她那些日子要锻炼的,就是头顶重物还要走的端庄大方。那嬷嬷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竟然端了一个半大的汤盆,里面装了水,叫姜凉月头顶着。
她只要走的不稳,那汤盆里的水便会将她浇的透心凉。可是盆烂了嬷嬷便换新的,她身上的衣物却总是湿的。姜凉月咬着牙,只能硬撑着。因为及笄大典,贺兰战被贺兰老将军下了命令,不得再随意出入皇宫,哪怕有圣上的懿旨。贺兰老将军如此,也是怕人多嘴杂,多生事端。姜凉月十分明白,甚至心里还有些欣喜。因为女子过了及笄,便可嫁人了……
沈慕笙前一段时间里进入了文阁里,当了编纂史书的小官。虽说这官职几乎是姜朝编制的末端,但姜凉月能看出沈慕笙是开心的。她曾去看过他一次,见他被那些大人吆喝着,面上仍带着笑意。姜凉月还看见沈慕笙模着那前朝史书,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姜凉月想,大抵沈慕笙是真的喜欢这些史书吧。
她和贺兰战把沈慕笙救回之后,沈慕笙一直闭着嘴巴不讲话,她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可有一日里,她在那里读着女戒,沈慕笙却在旁边纠正了她的一个错误。姜凉月十分欣喜,问了好几遍沈慕笙的名字,他才皱着眉头写了出来。
沈慕笙的字写的不算太工整,因他手上的冻疮还未好的彻底,握笔都有些吃力。但同当年姜凉月那细细小小的“簪花”比起来,倒真的是天壤之别了。也便是这样,姜凉月后日里,才总是刻苦练字。因她觉得沈慕笙落得如此田地还不忘读书写字,她怎能输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江皇后过一些时日总要抽查她的课业,若是写的不好,江皇后也不骂,只在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那笑容好似是在说,她就该写的这样。
那时姜凉月年纪还小,不太懂得这样的笑容背后的意味深长。只是比起姜玉瑾那写的像是蚯蚓爬一般的字迹,姜凉月觉得自己要好上许多,她只是觉得委屈,心里不服。
她因为兀自生着闷气,便把自己抄写的女戒全部撕掉。那时沈慕笙在一般冷冷开口:“公主不是江皇后亲生女儿,何必要拿自己与她比较。若是再比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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