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微笑着看着我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出个主意。生心来说说双儿的缺点,说的大伙儿认可了,我和双儿就各喝一杯,不认可,生心自己喝一杯。等生心说完后,双儿再来说说生心的优点,大伙儿同意了,我和生心也各喝一杯,不同意,双儿也喝一杯。怎么样?”
我听了,心头便是一凛,暗自佩服,这个法子一箭双雕啊!一是可以活跃饭桌气氛;二来却在这貌似轻松的玩笑里,不知不觉地就可看出我俩相互的了解程度,既不落痕迹又真实可信,这大舅哥果真了得!
在今儿这场合,如是要我来说双儿的优点,那我肯定是口吐莲花地把双儿夸成一朵绝世无双的花儿,这既容易又讨巧,可除了让大伙儿哈哈一乐,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同理,让双儿在这儿说我的缺点,不仅会让我和双儿都觉得有些难堪,同时也会显得不太友好。而照他的法子,我来说缺点,都是双儿的家人,说得对错轻重都无伤大雅;而让双儿来说我的优点,则恰似一个去繁就简的推介,不管客观与否,都有助于今后的印证。
女乃女乃的,高,实在是高!好像国荣哥哥曾唱过:犹如巡行和汇演,你眼光只接触我侧面。你所知的我其实是那面,你清楚我吗?你懂我吗?你有否窥看思想的背面……嘿嘿,看大哥这年岁,说不准当年还真是哥哥的粉丝呢。
双儿却一口回绝,娇笑道:“不好,凭什么让他说我的缺点,却叫我说他的优点,不公平。况且,这人也没啥优点啊。”我立即也接口道:“对,对,双儿也没啥缺点啊,大哥,你这题目太难了,呵呵。”
大哥笑道:“哈哈,两个小滑头,这就开始一唱一和了。在我这儿可不好蒙混过关的,这样吧,降低难度,一人只说三点,不说不行,生心先来。”双儿冲大哥一吐舌头,娇嗔道:“家长作风,一言堂,说就说。”接着又笑嘻嘻地对我道:“嘿嘿,你先说。”
别说,这个题目还真的大是有趣,此刻我俩心里也很想听听对方是如何来回答这三点的。
可这猛地一下,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搔搔头,吭哧了好半天,“这第一点,第一点吧,嗯,就是,就是双儿她没什么缺点,对了,这没有缺点就是一个很大的缺点。”看我吭哧,双儿就一直在乐,听我这么说,笑着嚷道:“耍赖,耍赖,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伸手就把我的杯子端到了我面前,“自个儿喝吧。”
对这个第一点,我本就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所以也不分辩,笑嘻嘻地接了过来,连声说道:“我喝,我喝。”众人皆笑。
“这第二个缺点么,”我扭头望了望双儿,接着道:“就是表里不一。”双儿听了,一巴掌拍在了我肩头,嗔笑道:“更是胡说了,再罚再罚。”
大哥摆摆手,微笑道:“让生心把话说完嘛。”
“其实,双儿表面看起来挺强悍的,内心却很是柔弱。有时受了苦也总是很倔强地死扛,这样反而会受更重的内伤。”我的话一说完,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大哥端起了酒杯,对双儿说:“生心此话不错,双儿,来,我们一起喝了吧。”双儿也不作声,一仰脖就把酒倒进了喉咙,然后垂下了眼睑,毫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空空的酒杯。
我一看,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便有些后悔了。顿了顿,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加快了些语速说道:“这第三点么,也是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双儿长得过于漂亮了,让我一看就晕。”
双儿没料到第三点我会来这么一句,忍不住“扑哧”一下又笑出声来,”去你的,又来胡诌,罚酒吧你就。”
李嫂这时却笑着拊掌赞同,“我同意生心的话,你们说呢?”李哥憨憨一笑,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我立即跟着起哄道:“瞧,大伙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这杯酒还得你亲自喝。”
“大哥,这人耍赖,你也不管。”双儿嗔道。
“我看,也不能完全说是耍赖,嗯,谁叫咱们的双儿长得确实过于漂亮了呢,哈哈哈。”大哥也凑趣儿道。
“你们这是合着伙儿欺负人。”说罢,双儿举手又往我肩头拍了过来。
“这样吧,就算生心半对吧,我们三人都把酒喝了,怎么样?”大哥笑着端起了酒杯。
“可以可以,我坚决拥护。”我连忙跟着端杯。双儿本就大气,哪里会在乎这一杯酒,见大伙起哄得开心,微笑着白了我一眼,也就端起了杯子,三人一起干了。
“生心说过了,呵呵,该到你了。”大哥对双儿笑道,我也扭过头来笑眯眯地期待着。
“笑什么笑,看把你美的。”双儿又白了我一眼,“说就说,大不了就是喝酒呗。”稍一沉吟,笑道:“这人吧,油头滑脑油嘴滑舌,天上地下的事儿都能胡扯一气,嗯,也算是聪明好学吧。怎么样,这算不算一点?”
众人听了都是一笑,大哥点点头,笑道:“嗯,算。”
“哈哈,快喝,快喝。”双儿把酒杯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接过与大哥一碰,都喝了。
“嗯,这第二点么——”双儿拖长了声调,嗔笑着瞟了瞟我,接着道:“这人虽然花花肠子挺多的,但对朋友家人还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重情重义的。”
“只一点点?哈哈,那就不能算了。”大哥逗着趣。
“怎么不能算?对他这种坏人,有一点点已经算是不错了,咱对坏人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了不是。”双儿笑嘻嘻地辩说着。
“哈哈哈,成,既然双儿都这么说了,那大哥我就和坏人再干一杯。”说罢,我俩又是一饮而尽。杯子放下后,大哥笑眯眯地看着双儿,“那第三点呢?”
“这第三点么——”急切之间,双儿一时接不下去了,拿着眼睛在我脸上转来转去。
“限时一分钟,超过了可要罚酒,哈哈”大哥故意逗着双儿。
“就是就是。”我也笑嘻嘻地随声附和,这会儿忽地又觉得,这大舅哥还是相当和蔼风趣的,心头的压力不知不觉间减轻了不少。
“别催啊,你们,嗯,嗯,这么坏的人都还能让我找到两个优点,也算是他的一个最大的优点了,哈哈。”双儿说完,自己都觉着不对劲儿,捂着嘴嬉笑不止。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亦是跟着莞尔。
我说:“大哥,她这可真是在蒙混过关啦。”
“什么蒙混过关,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有坏透,还有药可救。”
“唉,我怎么就坏不透。”我摇头叹气地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状。
“哼,真坏透了,我就把你扔进八戒的盆子里。”双儿又冲我耸起了鼻尖儿,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嗯,双儿这第三点,确实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嗯,但是这话听着却有舍身相救的崇高情怀。要么这样,为了这份情怀,我们三人一块儿都喝了吧,怎么样?”大哥笑着揶揄道。
“对,对对,大哥说得极是。”我连忙端起了酒杯,学者范伟那调调对双儿道:“谢谢噢——”
“什么呀,大哥——”双儿脸微红。
我们刚把酒喝下,院中突然响起了八戒的叫声,不过只低呜了几下就停了。李哥闻声站起,要出去查看,双儿却笑着摆摆手说道:“一定是阿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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