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只是沉默不说话,想着这些心却一点点的变冷。
风谣见她依旧无动于衷,默了许久,终是无措,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董思阮缓缓翻了个身,见风谣早不见了踪影。心境复杂的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屋子,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以及无力感包囊全身。
在姬无双那儿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地方或许还是属于自己的。当时迫切的希望能回到这里来,是因为这个是她第一次醒来的地方,也是因为她觉得风谣、雪朱这里还能算得上安全。
可是,事实呢?是,她们是不会直接用手掐你的脖子,却会为了自己的目的逼你走向悬崖,叫你更加喘不过气来。
董思阮长长吐息,收回自己陌生的目光,这才瞧见了雪朱刚刚塞到她枕边的书。拿起看了看,五本书皆是半指薄厚,四本蓝色封面,扉页上面的字是繁体的楷书。分别是:《吴江行游札记》、《张氏凉药选》《芳华公子元曲》、《精妙词选》;还有一本咖色的,封面印字草书,董思阮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翻开一看,里面写着大片的繁体生僻字。她对繁体的字的认识多半来自粤语歌曲,本算不上太多,这看了一会儿,瞬间就有种自己是文盲的错觉。
仔细连蒙带猜的研究了一会儿,她放弃了,只觉得自己头都有点儿疼了。双手把书举过头顶,哗啦哗啦的快速的翻了一遍,正打算要扔掉,却忽地的发现,这样快速浏览书页的时候,每页上几个她认识的字连在一起,竟然是一句话:“于是,本人,好奇之下,予以一试。”
多么奇怪的发现啊,于是她把书翻回第一页,一页一页的把自己相对较熟的字一一提取,最后连成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董思阮第一遍看着,嘴角不可思议的抽了抽。再看第二遍,她的脸部肌肉已然不太能受得住控制,随即,爆发了一连串的笑声。就这样一个人笑得不亦乐乎。
她笑得太过投入,就连有人上楼她都没能注意到。
“夫人在看什么?”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起,董思阮吓了一跳,人跟着一栗,手上的书便从手中月兑落,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呀——”
那人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口中轻叫了一声,忙的过去拿开砸在她脸上的书,道:“您没事吧?”
董思阮看清楚来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齐齐抵去下巴处,做出防护状,月兑口问了一句:“你是谁?”
你是谁?她虽是问了这么一句,可来人却分明是她刚刚不久前才见过的绣庄掌柜,清妩。所以,她这张嘴即来的问题,问的其实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身份,以及与自己的关系。
清妩听到她的如此问题,人不自觉得怔了怔,方才道:“夫人以为我是谁?”
董思阮看着她默了片刻,心说:我能怎么以为,又不认识你。目光转而又瞧了瞧旁侧,见没有别的人,问:“你怎么进来的?”
清妩不答反问:“我,吓到你了吗?”
瞧着她问这话时,面上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董思阮不禁有些纠结,道:“清掌柜或许不知,我病了,现在前事皆忘。你这会儿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不防直说。”
清妩惨淡一笑摇头,道:“无事,只听说你‘病’了,过来,瞧瞧。”
“……”
顿了片刻,她看了看屋子四下,又说:“这里终是不适合你,也不属于你的。这回是受伤失忆,下回呢?我都不敢再想。”
“……”
“跟我离开这儿吧!”
呃。介个……
董思阮不自觉一点儿小郁闷,恍然有觉,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难道是同情泛滥?她说:“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呢?”
清妩听到这话,看着她的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缕悲伤,然后身子一矮,却是直直跪在了她的榻前,道了一句:“少主。”
少?少主?毛线?
董思阮正诧异间,听见楼下一阵短暂的木器敲击声,跟一个不高的声音,说了句:“掌柜的,来人了。”
这边闻言,董思阮即见那清妩长睫微微一垂,眼中的所有情绪、情感便在瞬间消失不见。然后若无其事的起身而立,好像刚才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夫人刚刚看的什么书?”话题更是直接拉回到了最初。
董思阮简直要大跌眼镜,哭笑不得:“你是影后吗?”
清妩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你真能演戏。”董思阮说。
清妩苦笑,并不解释,小声道:“属下是真的关心的少主,这一点儿望您不要怀疑。”
“只是,你口中的‘属下’、‘少主’是你我的私人关系,不能与任何人知道是吗?”董思阮顺理成章的替她往下解释。
清妩闻言,喜上眉梢,道了一句:“少主明鉴。”
董思阮却反问了一句:“可是你觉得,我会信你几分呢?”
清妩摇头,显然在这一点儿上她是没有一点儿的把握跟自信的。而这种不自信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过去的董思阮没有给她这样的自信。简而言之也就是说,过去的董思阮对她很有防备,没有信任可言。
于是,就董思阮现在的状况又怎么可能真的信得过她呢?
两人一起陷入沉默。就听见下面,雪朱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问了一句:“你是?”
后面一个略显粗犷的女声回了一句:“似乎是丽锦绣庄出来的!”
雪朱闻言微诧:“清掌柜在上面?”
“是!”那个刚刚通报来人的女声应了一声。
紧接着不会儿,在一阵脚步声后,雪朱便带着一个中年微胖的妇人,以及一个年岁微长二十来岁的女子出现在了董思阮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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