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揉了揉楚希越的脑袋,动作自然/宠/溺。她比楚希越小了好几岁,做起来却毫无违和感。至少两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楚希越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侧了侧身子,秦时的手就从楚希越身上滑了下来。
“咚,咚,咚……”摆在沙发旁的微缩古董钟响了六响,浑厚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不断回响,“咚……”,“咚……”。
秦时尴尬的收回手,模了模额角,把文件夹重新翻开,“咱们刚说到哪了,继续说吧,早弄完早点回去休息,你再不休息身体会出问题的。”
“恩。我刚接到消息,这次述职报告提前交是林总在总公司找了人在总裁面前说了话。”楚希越顺着秦时给的台阶下了,把目光重新集中到摊着的文件上,只是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很多东西秦时并不明白,她也不打算让她明白。她要的只是秦时的一个态度而已。她在这里看上去风光无限,只不过是独自作战,总公司派下来的人能力是有却都是畏首畏尾之徒,不能指望。
她从精英培养计划出来两年,在总公司也是一步一步走上去,好不容易攒了些人脉做上了财务总监助理,却又被发配到这个被收购不久的子公司。两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要想重新上去谈何容易。
如今只能想着把锦恒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只不过林总却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毕竟姜是老的辣。吃定她初来乍到,在锦恒没那快培养出心月复,简简单单的一招提前述职,她就差点无力应对。
若是没有秦时,她一个人拖着不太舒服的身体,只怕多半会出点什么差错。
“林总。”秦时眸中精光一闪,嘴里低低念了遍林总的名字,“林克白。”
“嗯?”楚希越收回思绪,奇怪的瞟了一眼秦时,她叫林总的名字干什么。
“啊。”秦时迅速变回一向呆呆傻傻的样子,“没有,我就突然想起来林总的名字,当时还吐槽他人配不上这文艺的名字呢。嘿嘿。”
“呵呵。”楚希越也被逗乐了,她是没这种心思想林总的名字这回事的,也就秦时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会想到。
秦时暗暗思索了一下,还是挠了挠碎发张嘴问了出来“唔,那林总的报告呢?”
“他,自然早就写好了。”
“恩,不说这么多了。”楚希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拉开了桌下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两包饼干,一包巧克力的递给秦时,自己拆了一包粉红色的,“先吃点东西,待会完了我请你吃夜宵。”
汗,达能王子夹心饼干,楚大人还真是,少女心啊!
看着秦时一边拆饼干一边暗测测朝她投来奇怪的眼神,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干嘛,喜欢吃王子饼干要紧啊!哼!楚希越在心中一昂脑袋,懒得理她,面上还是一片沉静,举止优雅地拿起一块饼干轻启朱唇贝齿咬了一小块慢慢地咀嚼着。
女神果然还是女神,就连小朋友的王子饼干也吃的如此优雅。
对比之下,秦时两口一块饼干偶尔还吃得太急被噎住的吃相实在是,不忍直视。
秦时被噎得嗓子眼发疼,咳嗽了几声也没咽下去,情急之下端起桌上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灌了下去,好在是凉的,不然喉咙又是一阵受苦。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是把那块饼干给咽下去了,秦时深觉世界是辣么的美好!
看着还不时一阵剧烈咳嗽的秦时,楚希越算是无奈了,放下自己手中的饼干,站起来端着杯子去接了杯水递给秦时并主动地帮她拍拍背,“再喝口,慢慢喝。”
秦时捧着温热的水杯,感受着楚希越的手在背后不断轻拍,心里痒痒的偏又一阵咳嗽,只得恨恨的喝了一大口水,倒不敢一口吞,听话的慢慢往下咽。
看秦时状态好了不少不再咳嗽了,楚希越从她手上拿过杯子又去接了点水,边走边道,“待会咱们就开始吧,那些红色文件夹里的你仔细点对,关键是对数据,一定要准确,一个不准确你就把他拿出来,我拿给你的那些都是林总那边的人,狠点无所谓知道吗。”
“嗯!”秦时用力的点头,她一定会陪她家楚大人一起奋斗,干翻所有坏人!
夜凉如水,温柔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窗边的一块地方,拉出办公桌长长的影子。
秦时习惯性的翻个身,“咚”的一下从沙发滚到了地上,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了下来。地上铺着羊毛地毯,软软的,所以倒是没摔疼。
秦时揉揉眼睛,感觉周围一片黑暗,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只以为从自己家床上掉下来了。挠了挠脑袋打了个哈欠,就想再往床上爬。
上了沙发没躺一会,突然惊醒,不对啊!她不是加班来着的么,楚希越呢?灯怎么没了?楚希越关灯回家了?
秦时现在脑袋里是十万个问号,仔细过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
她把红色文件看完的时候大概是十点半,那时候楚希越说她的述职报告还有三分之一就能完成,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了?
天呐,现在秦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开了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这种时候她睡着了?明知道楚希越身体不好她居然睡着了?
赶忙模索着朝房门走去,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窗户边有点月光,但也照不到门边。
秦时顾不得半路撞到茶几的痛意,蹦着脚跳到了门边。
“啪嗒。”
意料之中的光明没有出现,依旧是一片黑暗。
想到某种可能性,秦时抬眼向沙发上方望去,果然,空调显示屏都是暗的。
停电了还不知是跳闸了,总而言之,现在没电。
可是楚希越呢?
秦时定下心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自己胸腔心脏的跳动声尤为响亮,还有另外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绕过茶几的位置,秦时模索着慢慢走到窗边,借着月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桌那。
心心念念的那人正乖乖地趴在办公桌上,看来也是睡着了。
心神归位,知道她还在就好,睡意瞬间涌上来,强撑着眼皮去沙发边把自己的西装捡起来给那人披上。
打着哈欠,低子打算给楚希越把两边拢拢好,手触碰到楚希越皮肤的瞬间,一阵热意透过皮肤传了出来,秦时一个激灵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把楚希越的脸毫不温柔地拨了过来,都不用额头贴上去试就能感觉出她现在的身体热的发烫。在桌上模出楚希越的手机打开闪光灯,把手机倒置在桌上,闪光灯的光直直的照到天花板上,借着边缘不太刺眼的光,明显能看出来楚希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该死!秦时一边那楚希越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一边狠狠拍着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熟悉的歌声响起,楚希越嘟囔了一下,难受的皱了皱眉。
秦时找到自己的手机之后第一时间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挂断电话之后立刻回到了楚希越身边。看着身边人不时嘟囔两句听不清楚的话,眉头紧紧的皱着,很是难受的样子,秦时的心里是又酸又急。
楚希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一睁开眼就看见满目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和消毒酒精味,外面走廊里不断传来放轻了的脚步声,还有轻声地说话声。
门一被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依次走入,秦时走在最后。楚希越下意识的朝那里望去,动作大了些,扯得还挂着吊针的右手生疼,不由紧紧蹙了蹙眉。
走在最先的是个有着精致外表的女医生,一头清爽的短发显得人非常干练。
医生看了眼药水滴下的速度,调了调点滴上的开关,让药水滴得再慢一点。然后把手朝旁一伸,身旁一直朝着医生花痴的小/护/士适时地递上温度计,医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掀开了楚希越的被子。
“喂!”就在楚希越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惊得呆在原处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秦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最外围扑了进来,半个身子牢牢地压住的被角。顺便,还有医生的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秦越!你流/氓啊!”
“切!”医生也就是秦时口中的秦越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把秦时推开从被子里抽出自己的手,看着秦时那副护犊子的样子就想吐槽,“对你流/氓我还没那么重口。”
“你!”秦时气急败坏的想回嘴,却感觉衣服被人拉了拉,回头看见楚希越一脸的病容,心下又是一酸,顾不得秦越还在现场,“对不起,都怪我。”
“傻。”许是因为生病,楚希越此时的嘴唇泛出病色的苍白,“关你什么事呀。”
“我……我不睡着就好了。”秦时还是满心自责,颓颓地低下头。
“啪!”秦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上了秦时的脑袋,不顾秦时转过头来对她龇牙咧嘴的傻样,朝楚希越笑了笑,“你好,我是秦越,是这个笨蛋的,”眼神瞟向做凶恶状地秦时,“堂姐。”
楚希越微微颔首,秦时对这个人虽然总是没有好颜色,但是却是毫不掩饰的信任,她能猜到必然是秦时极其亲近的人,没想到那么近就是。
秦越把温度计从床上捡起来递给楚希越,双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又看了眼吊着的盐水,慢悠悠道,“待会水挂完你自己量一□□温,要是不发烧了你就可以让这个笨蛋去办出院了。没什么大事。”
秦时恨不能扑上去把这个坏蛋咬死,平时老欺负她就算了,现在还在楚希越面前拆她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楚希越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秦时的确是个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