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掐了班主的人中,令他痛醒过来,何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那是我寻来的老虎,很乖顺听话,班主不必怕。”
班主惊魂未定抓着何方的手不撒,四下张望,没见到老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想起还有事情要禀报,他望向何方,急道:“小冯爷,昨天芝琪被薛少看上掳走,后来伤了薛少的头逃走了,薛少带了好些手下来要人,把梨花园好一通砸,这下全毁了。”说着流下了辛酸泪。
何方皱眉,跟着班主来到梨花园,伙计们正在清理破碎的桌椅板凳,还好没有人员受伤,只是戏台子要重新搭建了,桌椅板凳也要重买。
“薛少还说三日之内交不出芝琪,梨花园别想在这混下去,还要告咱们故意伤人。”
“将这里收拾干净,我去找薛蟠。”
“要多备些银两去求情?”班主问道。
“他薛家岂会缺银两?”
班主更加绝望,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根本不是事了,最怕那种不稀罕钱的祖宗。
何方回到家想好对策,第二日登门拜访薛蟠,门房听闻是梨花园的,禀报之后才放他进去,在堂屋里等了许久,那薛蟠才打着呵欠走出来,脑袋上还缠着绷带。
何方这是头一回见到薛蟠,眯眼打量着他,见他浓眉大眼,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华服,一瞧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细皮女敕肉,眉间满是乖张与傲慢。
“薛少,在下是梨花园新班主冯渊。”何方起身自我介绍道。
“找到芝琪了?我非neng死他不。”薛蟠咬牙说道。
“芝琪得罪了薛少哪敢露面,我们也找不到他。”
薛蟠听了将茶杯往地上一摔,“那你跟我在这废什么话,交不出人,你们全都给我蹲大牢去。”
“薛少有伤在身,切不动怒。”何方语气平缓地安抚道。
薛蟠听罢捂着额头诶呦叫唤了几声,他其实伤得并不重,只是芝琪跑了让他损了脸面,所以才故意装的严重,好寻个由头找梨花园的事,这叫师出有名,见薛蟠不算太蠢笨。
“芝琪是寻不到了,我今日带了样东西特来赔罪,薛少见了定会喜欢。”
“哼。”薛蟠把头一扭哼了一声,我偏不喜欢。
薛府的门口停着辆马车,何方让小厮和马夫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两人战战兢兢地从上面扛下来一个大木箱子,箱子外表遮上一层布,瞧不见里头是什么,但能听到一声声虎啸,令听者两股战战。
薛蟠听到声响走出厅堂,何方命人将箱子放在地上,让众人闪开一些,这才扯下上面的布,一只斑斓猛虎龇牙咧嘴在笼子里踱着步。
“薛少,这是赔罪之礼。”
薛蟠先是下意识地朝后躲闪了几步,再瞧见威猛无比,活生生的大老虎,脸上是掩饰不去的喜色,“好极,好极。”他拍着巴掌,“给我抬后院去。”
薛蟠得了老虎,不再纠缠芝琪的事儿,答应放过梨花园上上下下,拉着何方问他是哪得来的老虎,知道是何方单枪匹马擒住的老虎,当下对何方赞叹连连,兄弟长兄弟短喊得热乎。
回到梨花园,何方告诉众人事情已经摆平,让大家安心干活,梨花园倒不了,大家伙本不相信,三日之期一过仍不见薛家的人上门闹事,他们这才完全信了何方,心里也将何方当作了主心骨,事事都听何方的安排。
因没了老虎,武松打虎的戏码是演不成了,只得先排演大闹天宫的戏,梨花园一番大的装修之后,再加上排演新戏,一关门就是两个月,再次开门迎客,何方亲自给薛蟠送了请帖,还送上一张镀金的卡片,何方称为贵宾卡,以彰显薛蟠尊贵的身份。
薛蟠欣然前往,坐在最前排,何方作陪,给他介绍今日演出的一场大戏,薛蟠听得津津有味,催促何方快些开始。
不一会锣鼓敲打起来,戏台上的背景一换,变成了祥云缭绕,巍峨宫殿矗立其间。
一身金色铠甲的美猴王腾云驾雾在台上翻飞,惊艳登场,众人惊呼一声,鼓掌叫好。
美猴王战天兵天将,无人匹敌,大闹天庭,连玉帝都对他无奈何,一场酣畅淋漓的武斗之后,美猴王品天上御酒,吃蟠桃,喝醉了酒打起醉拳,表情动作滑稽笑,活月兑月兑一只猴子做派,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最后以美猴王腾空而去全身而退结束。
耳目一新的戏剧和表演,引人入胜的舞台效果,令人拍手叫好。
“这个好,下个月我母亲寿辰,你让他们去唱几出戏。”
“不知薛夫人喜欢听什么样的戏,我们也好早做安排。”
薛蟠抓了抓脑袋,“热热闹闹的就行。”
“这种武戏看着是热闹,但刀枪不长眼,还是不要在寿宴上表演的好,不如弄些新奇的歌舞,即热闹又赏心悦目。”
“你弄的母亲定会喜欢,上次你送的会说吉祥话会唱歌的鸟,母亲现在宝贝地不得了,连我都不给碰。”
“呵呵,夫人喜欢就好。”
“母亲今年寿辰也不知送什么礼物好?”
“东海的夜明珠,南海的珍珠项链,西海的蓝宝石,北海的红珊瑚,都是送给长辈贺寿的上乘之选。”
“买来的东西怎么都不够诚意。”
“我前几天打猎杀了只狐狸,毛色光滑,就用那个给夫人做个围脖吧,我再多打几只,给夫人做个披风。”
薛蟠听了一击掌,“这是个好主意,我跟你一同去打猎,往日跟那帮废柴公子哥只能打些兔子,也不敢往深山去,一点都不尽兴。”
何方制伏老虎的事情,薛蟠是知道的,所以对何方打猎的本事十分信服。
“不,深山太危险,常有野兽猛禽出没,薛少要是想要狐狸,还是我去吧。”
何方越这么说,薛蟠越赌气要去,当即就自作主张定下了日子,明天就出去打猎,何方还要再劝,薛蟠更加不听。
薛蟠嘴上说着不怕危险,但还是带了五个护院护他周全,几人跨上马朝城外奔去,在马背上颠了一个时辰,在一处河边稍事休息,之后走进林子里,刚入林子,只能瞥见些兔子,薛蟠骑射一般,费了老大劲才射杀了一只兔子,那兔子不是一击毙命,满身箭孔,是失血过多而死。
几人又往深处走了些,五个护院提高警惕注意周围,兔子的血滴了一路,血腥味吸引了一些猛兽,何方能够感受到林子里某些生物的躁动不安。
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五个护院立刻架起钢刀面对出声响的草丛,薛蟠被他们弄得心神不宁,不自觉地朝何方那边靠近了些。
一只灰色兔子蹿出草丛,又飞快地逃开了。
“大惊小怪,一只兔子都让你们吓破了胆。”薛蟠破口大骂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坏事。”何方笑着说道。
薛蟠觉得这样亦步亦趋,谨慎小心的走法实在憋闷的很,踢了踢胯下的马,想要加快速度,刚走出几步,草丛里突然蹿出一条长蛇,受了惊吓的马横冲直撞,载着薛蟠在丛林里失去了踪影。
五个护院连忙跟上,要是薛蟠出了什么意外,不仅他们几个没命,还会连累到家人。
听到一声惨叫,何方扬鞭赶过去,到了现场,五个护院已经死了一个,剩下四人有不同程度的伤,四个人将薛蟠围在中间,薛蟠面色惨白冷汗直冒,周围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狼群,少说有二十只,马匹都惊跑冲进林子去了。
何方骑马飞奔过来,拔箭拉弓嗖嗖一声,离薛蟠最近的一头狼应声倒地,狼群被激怒,分成两拨,一拨冲向较弱的薛蟠几人,另一波冲向何方,何方跃上树枝,他的坐骑见机掉头玩命地跑,逃命去了。
何方拉弓连射几,野狼移动速度快,何方仅射伤几只,数量并未减少,狼群见伤不到何方,掉头一起对付薛蟠,何方射杀几只冲在最前的狼,暂时缓解了薛蟠命丧狼爪的危机。
扔掉背上的空箭篓,何方拔出腰间的刀冲到薛蟠身边,拽着他往外跑,薛蟠手软脚软,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何方转身扶他,一只狼逮着机会扑上来,一爪子挠向薛蟠的脸,何方挥刀已经来不及,只得抬起手臂横挡住,硬生生扛下狼爪。
狼见一击即中,张嘴咬向何方的脖子,何方头偏向一边躲过致命一击,狼的利齿刺入何方的右肩,何方左手掏出靴子里藏的匕首猛地插进狼的喉咙。
推开身上的野狼,何方收起匕首,将右手上的刀换至左手,反手砍向想要上前的野狼,趁着狼被吓退的空荡,何方半蹲在地上,“快到我背上来,快点。”
薛蟠顾不得脚上的痛,抖索着身子趴在何方背上。
何方起身,“血腥味太浓,再待下去会引来更多的猛兽,我一会要冲出去。”他对背上的薛蟠说道,“抓紧了别松手。”
薛蟠紧紧搂住何方的脖子,见还有好几只狼凶狠地盯着他们,护院们都死了,薛蟠觉得今天必死无疑,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