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将军是重生 第三章

作者 : 水水变成冰

没两天,果然出了件大事。

朝廷又打了一次败仗,足足损失三十万兵马。皇上死咬着牙关不肯求和,并下旨再次征兵,家家户户都要有一个男丁,否则就拿田地和粮食抵,二亩地或十斗粮食换一个男丁。

我是没有兄弟的,就算娘为了招个弟弟,给我和我妹都起了贱养的小名,最后也还是没能再生个男孩出来。

而且,上上次征兵时,我年近六十的祖父拄着拐杖去了,拦都拦不住。上次征兵时,我的大伯又去了。大伯是个瘸腿,基本干不了活,靠我爹养着,没人肯嫁,娶不上媳妇也没有孩子。他是自己要求走的,让我爹好好照顾妻子孩子。

那时我已经有点懂事了,大伯走不了路就看书,还会写字,教过我,我自小与他亲。那天我拽着他的袖子一直哭,哭得睡着了还在抽噎。

最初一年,大伯还会写信回来,我和我爹两个半桶水半猜半蒙地读信。最后一封信说他要出征了,之后再没有半点消息。直到两年前,大伯的名字被写在牺牲的名单上,送回了家乡。

现在,我们家一斗粮食都未必有,再要男丁……

我爹那晚把自己的衣裳都扯了,让我娘给我和我们做几身衣裳。他自己留了一小块,用来打包行囊。

我娘哭得比我生日那天厉害多了,不停地说那两亩地不要了,要我们家团团圆圆在一起的。

爹当然不同意的,没了两亩地我们家就没了生计,全家都得饿死。就算爹去做木工,这些年家家都不好过,东西坏了都自己修,谁有闲钱请人,何况爹的手艺并不精巧。

不过,其实爹也考虑的不全。虽然我平时也下地干活,但最多只能干半亩。娘和妹妹几乎没下过地,效率更差。娘的织布手艺最多养活娘一个。我们整个家都是爹挑着的,他要是走了,我们都活不长。

之后的事情很容易猜,娘会把我嫁了。周大娘介绍的那个周汉子的条件实在不错,他们家男人多,不怕抓壮丁,我嫁过去能吃穿不愁好些年。

至于妹妹……

我把妹妹搂在怀里,她太瘦小了,皮紧紧抱着骨头,没有一丝肉。我模了模她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还有枯黄的头……

我不能让这样的妹妹被卖掉,当丫鬟和童养媳都不行。她太弱了,连只大母鸡都以伤害她,要是被送走,她怎么能活下去呢?

突然间,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天半夜我偷偷起了,就像平时一样打扮成男孩,把生日得到的簪子放到枕头底下,然后拿走了我爹整理好准备上路的包裹。

我给他留了字条,让他对外称大女儿死了,把周村的亲事退掉。再说从破庙里捡了个男孩子,喂了他几口饭以后,男孩主动替他去当了兵。村里的人朴实,他们不会想多的。

说起来,我写字好像流利多了。

我很笃定父母不敢来找我,因为一旦被人知道我是女的,就是欺君重罪,死路一条。

不过,交地全家都会死,交壮丁必然家破人亡。如果非要有人死的话,不如我去。

我从来没有去过附近的军营,但却直觉认识路,几乎没费什么波折都到了。我没有马,没有铠甲,没有剑,长得瘦,看起来没力气,那个登记的人打量我时显得很不满意。好在,他没有怀疑我是女的。

我把村子的名字和家人的名字特征告诉了他,他在竹简上写了几笔。我知道,此后我的家人和家里的田地都安全了。

接下来,轮到登记我自己了。

等级的人旁边还有另一个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端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瞥了一眼,现他长得很英俊,比村里同龄的男孩子要英俊很多,俊得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眼熟,所以多看了两眼,结果被登记的小吏瞪了。

从别人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个年轻人的级别很高,或许还是长官,传说中的年少有为吧。

他捧着一本书在翻,明明穿着战甲配着宝剑,给人的感觉却很温和,根本不像个武将,更适合在家里写诗画画。他没看我,也没看其他人,偶尔有人向他说什么也就是小幅度点点头。

是我触及不到的人吧。我收回了视线。

那个官吏举着毛笔不耐烦地问我:“你叫什么?”

“赵狗剩。”我的名字是男名,不怕说。

我正式的女孩儿名本来快要起了,爹大概本来是想临行前告诉我,没想到我跑得比他还快。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旁边那个年轻长官突然猛地抬头,直直地看向了我。他气场太强,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迎面对上去,变成了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乌黑深邃,看不见底,

“先别记。”年轻人按下官员的笔,又对我说,“这是你的乳名?”

“是!”我回答,我就这一个名字,应该也算乳名吧。

年轻人端详了我一会儿,我不知所措,傻乎乎地站着。

不一会儿,他忽然对我笑了一下,他真的长得太仙了,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十里八乡的桃花开了个遍。

他对我说:“那我给你起个大名吧。”

他的声音像是也被春风镀上一层朦胧,由远方飘然而来。

我稍一愣神,不注意就点头了。

“那就管你叫赵刃吧。”年轻人微笑着,“名字的气势不够强,在战场上恐怕难以建功立业,不如当把刀,锋利些。”

此时,他的样子忽然与我脑海中的场景丝丝重合,这些场景好像是来自我久远的记忆,好像是何事梦中的景象,让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看我傻呆着的样子,那位记名字的官吏忍不住开口教训我:“还不快点谢谢将军赐名!你以为几个人能有这个荣幸?”

我恍然清醒,这竟然是个将军!这么轻的年纪,这么高的头衔!我正想给他行个大礼答谢。

这位年轻的将军便亲和地摆摆手,“不必了,不过是起个名字。”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带着他的书,头都没有回。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的行为,让我有种这位将军就是专门等在这里给我起名的错觉。那位官员也一脸迷惑,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只好和我说:“你运气倒是不错,将军很少从帐篷里出来的。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就坐在这里看书,一坐坐到晚,但也没见他和谁说话,你还是第一个……”

接着,这官吏也盯着我好一会儿,似是想在我身上看个窟窿。等我被他看得毛,他才嘀嘀咕咕地说:“……还是因为名字太恶心了,连将军都忍不住改了吧。也罢,我看你小子是个有气运的,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气运,运气不好的都活不下去。你记着我的名字,我姓邵,是这里的录事参军事。我在这里负责内务和小活……我会帮着你点,你要是以后达了,也别忘了我。”

话完,他回归正题,问了我年纪之类的东西。我怕年龄不够不算我是壮丁,我报了十六岁。他的脸上写满怀疑,但最后还是只是低头嘟囔了几句“育够晚的”。

全登记完,官吏丢给我一个粗制滥造的木牌,上面刻了个数字。

“这是你的帐篷,明天卯时起床,和别人一起去吃东西和领家伙。”

我莫名其妙地得了一个官吏额外帮助的承诺,虽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但仍让我对未知的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我费了些功夫才找到自己的帐篷,它和其他的帐篷外表看没什么不同,我猜那个官吏照顾我的地方估计没在这里。

我掀开帐篷的外帘,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汗臭与脚臭夹杂一起的臭味,熏得我差点跌倒。

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个男的光着膀子,敦实黝黑,一看就很健壮,但一见我居然躲到了被子里,胆子和身子不成正比。

另一个也只穿了裤子,露出结实的上半身,论体型,这个男人只有前一个的一半,但肌肉却很流畅漂亮,均匀地恰到好处,有一种内涵的爆力。他倒是很友善,一见我便裂开嘴,露出洁白的虎牙。

“嘿,你来的很早嘛。”他像是认识我,一见我就自来熟的搂我肩膀。

我虽然常和男孩子一起混,但以前其他人知道我性别不同,所有收敛,不会动手动脚,而我到底是个女孩,刚才看了两人半luo的身体一眼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了,现在被一个赤膊的男人直接接触,自然不会痛快。

我下意识地把他甩开了。

那人说是男人也不恰当,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脸长得不如那位将军漂亮,但也很周正,更有种男性洒月兑爽朗的感觉,远远把我周围见过的男孩甩了几条街。

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这张脸又让我觉得无比眼熟。

我真的不认识他。

这个大男孩愕然地瞪着被我甩开的那只手,嘴巴惊讶地微张,好像难以理解生了什么事。我默不作声地提防他,生怕他再来一个自来熟的动作。

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笑了起来,两颗虎牙闪得比之前还要耀眼。

“你不记得我了?”他的目光里透着我说不清楚的炽热。

我默然点头,我确定在我十四年的光阴里从来没见过他。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把今天刚得到的“赵刃”这个名字告诉了他。

“你今天之前,认识将军吗?”

面对第三个问题,我觉得他有点不依不饶,但我还是摇了头。毕竟是要相处很多年的战友,我努力耐着性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声音都激动得颤,我觉得他像是高兴地要哭出来了。

“那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他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微微弯嘴一笑,“我叫常青,年长你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__写第一人称还是有很多不顺手的地方,果然要多练练。

今天粗去游个泳!今年一定要减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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