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香有些愣住,米老师都走到她身边说,顾暖香才看清米老师的唇形,她说:“顾暖香同学,你不会听不到我说话?老师现在没跟你说英语。”
“没有,老师,对不起,我没有看见。”顾暖香立即道歉,声音因为吹了海风一直都哑着嗓子。
米老师从背后拿出作业本,冷着脸:“那请顾暖香同学念一念这几个字,凑近点才看得清楚。”
顾暖香听话的拿起来看,脸色瞬间惨白。
这不是她写的。
“顾暖香同学,你说话呀!”米老师已经怒了,全班的同学都集中在顾暖香身上,这让顾暖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恐惧、难受。
就像小时候的一个玩伴说她是聋子,总是和其他人笑她。那种笑声很怕,就像刀一样割着心,疼得犹如骨裂。
向天阳眼尖撇到作业上面的字,“咦,原来是狗与老师不得批阅。”
全班哄笑成一团,有些嘴快的直接插言:“我上这么久的学,第一次居然有比我不交作业的人更牛逼。”
“你不交作业跟人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又是哄笑。
“不是…不是这样…”声音如蚊鸣,顾暖香的眼泪都急得出来了,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米老师见她一言不,直接说:“顾暖香,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们好好谈一谈。”
顾暖香一整天都心神恍惚,她能感觉到周围的同学看见她嘴角都是扬起的,都在笑她。顾暖香很想自己的眼睛暂时失明,这样就以不看见。
她越来越害怕,连笑都不敢多笑。
天上的爷爷,暖暖离不开了你,真的好没用。
放学的铃声响,顾暖香咬着生疼的嘴唇,收拾东西去办公室,课桌里的一个揉烂的纸条吸引了顾暖香的注意。
有本事你去找老师说我是我做的。
顾暖香偏头就去看旁边的人,那人也侧目看他,眼底是坏坏的笑意。顾暖香仿佛又以预见那天在废弃工厂的生的事。
背上痛,肚子上的痛,以及无法言及的胸口痛,到现在都还没有好,旧伤未愈,新伤欲来。顾暖香恐惧得牙齿都在打颤,手都不自然在抖。
顾暖香的脚步都是虚的,等她经过走廊看到厕所,顾暖香躲进卫生间的小隔间,坐在马桶上,捂着脸失声的哭。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老师讨厌,是我也怕痛。
顾暖香连声音都不敢哭出来,她想没有关系,她会和老师认错,没关系,人都会犯错。顾暖香擦掉泪痕,鼓起勇气进了办公室。
顾暖香一直低着头,向米老师道歉:“米老师,对不起。”
米老师看着这个眼睛红红的女生,心里也有些柔软,但这个孩子也不能这样。她说:“老师也知道你两只耳朵听不见,学习汉语不容易,别说英语,你既然选择了海中,英语你就算学不好,也要有个态度。”
顾暖香不敢说话,一直低头。她撒谎了,是就算她现在说出来,有人会相信她吗?没关系,她是聋子,她听不见老师说她的话。
聋子,就是有这个好处。
顾暖香只是得到了警告,没有请家长,这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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