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伯府李家和翰林院编修常家。
锦澜秀眉微蹙,思忖老太太看上这截然不同的两家,到底用意何在。
永昌伯府是公侯之家,表面上看这门亲事最好,但永昌伯府早已没落,说是嫡出姑娘,却又是旁支;而翰林院编修虽是闲职,品阶也不算高,可翰林院素来清贵,进讲经史,草拟机要,皇上历来看重得很,瞧瞧内阁里的阁老,哪一位不是从翰林院升上去的?常八姑娘庶出又怎样,将来若是常大人真能问鼎内阁,只怕就是个庶女,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怎么?可是有何不妥?”沈氏身怀六甲,身子又比常人弱一些,整日里操劳府中事宜就够她受的了,因此老太太同她提及此事,她根本没过多思虑其中的深意。
“倒也没什么不妥锦澜沉吟片刻,才抬眼看向沈氏高高隆起的月复部,“老太太是个精明的人,做事自有一番道理
虽然老太太为叶昱选了这两户人家,但最终决定是哪一户的,应该是母亲的肚子。
若母亲这胎诞下的是叶家的嫡子,那么老太太不会坐视即将长大成人的叶昱露出狼子野心,而若仍是嫡女,以母亲的身子,往后怕是难以再为叶家延绵子嗣,叶昱这个庶长子继承家业也就成为必然之举,老太太为给叶昱添助力,以免她这个九王妃伸手干涉叶家事务,自然需要一门好亲事。
以叶昱的身份,公侯千金攀不上,一个目前处于闲职的编修之女,仍是能娶到的,更何况还是个庶女。
老太太,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若是母亲真生了个妹妹,叶家最终落在叶昱手里,只要他不威胁到母亲和妹妹头上,她自不会出手干涉,否则
锦澜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甜糯的笑容,挽着沈氏的手道:“母亲可寻好了产婆?”
“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沈氏搂着女儿的肩头,“你外祖母早早备在府里,只得日子近了再送过来
如此也能杜绝叶家有人暗中动手脚,锦澜心思灵敏,一点就透,便不再缠着沈氏问东问西,母女二人好好说起贴心话。
巳时末,大厨房管事亲自来禀,说是宴席准备妥当了,请示何时可以开席,沈氏也不耽搁,便让管事婆子下去安排开席事宜,顺便又让新提拔上来的丹橘到前院给叶霖传话,自个儿则由锦澜陪着,一同前往春晖堂。
鉴于阎烨的身份,今儿的回门宴就摆在春晖堂的正厅,分男女两席,外堂是男席,由叶霖和叶昱作陪,内堂为女席,坐着沈氏和叶锦娴,老太太身子不大舒适,没能亲自到场,其他几位姨娘则是想来也没那资格。
众人落座,十来位穿戴整齐划一的丫鬟鱼贯而入,端上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这席面沈氏是下足了功夫,芙蓉燕窝,鲍鱼海参,蚝豉元贝鱼翅熊掌应有尽有,看得锦澜不由呆了眼,这也未免太过奢侈了。
沈氏理直气壮的夹着一块炒得色泽均匀的元贝放入锦澜碗中,“想什么呢?还不快吃,这都快瘦上一圈了,是不是王府里头的饭菜不合口味?”
“怎会?”锦澜回了神,忙吃了沈氏夹来的元贝,笑道:“再说还有唐嬷嬷在呢,不会委屈女儿的
“二姐姐说得是叶锦娴满脸娇笑,“想来王爷待二姐姐是极好的,又怎会让二姐姐吃不饱穿不暖呢?母亲多虑了
沈氏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自顾劝锦澜吃菜。
叶锦娴虽执着银箸,目光却直直落在锦澜身上,方才在嘉裕堂没看仔细,这会儿才发现,锦澜一身大红云雁纹锦团花广袖翟衣,梳着随云髻,发间插着支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垂在腮边的明珠颗颗浑圆剔透,明晃晃的能照出人影儿来,撇开胸前那赤金莲纹璎珞,就是耳垂上挂着的两串小巧精致的翡翠垂珠耳坠也非同一般,更别提手上水头通透,如同羊脂般细腻的白玉贵妃镯。
这通身的装扮岂是一般的华贵显赫,叫她看得眼睛直发红,又想到外头温润如玉的九王爷,叶锦娴心里愈加的不痛快,但仍强忍着装出乖觉的笑容,时不时与锦澜搭话,仿佛同锦澜是多么的姐妹情深。
当然,话题总围绕在阎烨身上。
锦澜面色始终都是淡淡的,不应不允,在母亲面前她实在是懒得同叶锦娴计较。
没想这番不在意落在叶锦娴的眼中,就成了宽容,她瞅准了时机就故作好奇的道:“二姐姐,听说九王府富丽堂皇,景致极为不一般,我还没见过,不知得了空能否去瞧瞧?”
锦澜捻起一块切得四方整齐的笋片放入沈氏碗中,眼皮子抬都不抬,淡淡笑道:“三妹妹消息真灵通,若不是我嫁过去,还真不知道九王府的景致不一般呢
叶锦娴面上的笑容僵了下,“我也是听各府的姑娘们偶尔说起才知晓的她已经在京城生活三年之久,加上叶老太太当初有意抬举,也曾带出去露过几次脸,便结识了些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偶尔也会应邀出门赏花踏春。
锦澜终于抬起眼,深深的看着她,“听母亲说,三妹妹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嫁了,我在此可要祝贺三妹妹寻了个如意郎君,只不过时间紧凑,三妹妹还得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怕是挤不出什么空闲
叶锦娴脸色倏的一白,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锦澜心里冷嗤一下,也懒得在与她多费唇舌。
沈氏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对叶锦娴生出了一丝警觉,她万不能叫这个庶女毁去澜儿好容易才得到的佳缘。
外堂的气氛可比内堂活络许多,叶霖开怀畅饮,阎烨难得耐住心思,喝了两盅,叶昱虽然想同阎烨套近乎,但是被他冷眼一睃,心里就息了鼓。
宴席吃到未时中,叶霖喝得酩酊大醉,叫人扶到大书房歇息,阎烨陪着锦澜在春晖堂偏厅与沈氏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申时,外天的天色逐渐染上一片淡黄,两人才起身告辞。
锦澜自是依依不舍,拉着沈氏泪珠子直落,最后还是沈氏咬牙故作发火,才将她赶上马车。
阎烨靠在苏缎软枕上闭目养神,锦澜进来,眼也没睁,循着那股淡淡的幽香便将人捞入怀中。
宽敞华丽的车厢内,铺着一层薄薄却异常软和的毯子,最里头搁着两个方形的苏缎软枕,靠在左边车厢壁的地方还摆着一张雕花小几,上头放着一个楠木四方匣,里头有装着茶水的瓷壶和干净的茶盏。
锦澜静静的趴在阎烨怀里,但是那股略微凌乱的气息还是叫他察觉到了异常,睁开眼一看,一双水眸泛着红,长卷的眼睫上还沾着剔透的水珠,显然是才哭过,他心里不由一软,抱着她稍稍坐起身。
“莫哭,往后你若是喜欢,可常回来探望
锦澜仰着头,目光水汪汪的瞅着他,娇怯怯的道:“真的?”
黝黑的眼眸映着那张微启的小嘴,愈发深邃起来,阎烨缓缓低下头,沙哑的说道:“自是真的”最后一个话音消失在娇女敕的唇边。
外头负责赶车的十三对车厢里传出来的喘息充耳不闻,一本正经的挥着鞭子,但马车的速度不知不觉逐渐加快。
到了王府,锦澜是叫阎烨给抱进去的,一张小脸通红得如煮熟的虾子,若非衣着发髻还算整齐,定叫人浮想联翩。
更深夜漏,红帐内人影交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欢好糜香。
锦澜软软的趴在精壮的胸膛上,浑身白女敕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霞,随着底下人胸口剧烈的起伏,仍旧**在一起的地方传来丝丝酥麻的感觉,她面颊如火烧般,燥热不已,想翻身下去,可搭在腰肢上的大手紧紧扣住,不叫她动弹分毫。
阎烨眯着眼,享受着欢愉过后难得的安宁,另一只手在她光洁如绸的后背来回游走,偶尔移到俏挺的**上揉捏两把,引得她身下连连紧缩,其中的滋味,唯有他自己才品尝得出,原本的疲软再度焕发出勃勃生机。
锦澜虽头昏脑沉,可身子最敏感的地方有怎样的变化,她自是清楚的,当即就软着嗓子,低低的哀求道:“阎,阎烨,不行,我,我明儿还得早起”
新婚过三日,身为当家主母的她就得开始料理家务,主持中馈,明儿是她头一回在王府点卯,若是迟了,那些管事婆子指不定拿什么眼神瞧她。
阎烨也是清楚的,但这番可怜兮兮的哀婉,叫他忍俊不禁,愉悦的哼了一声,又在她**上狠狠拧了两下,就抱着身上娇软的身子翻了个身,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伸手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连人带被一齐搂入怀中,哑声喃道:“好,今夜就先饶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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