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靠近一两秒后又回到了讲台上,似是无意,又好像在警告苏小岚。
苏小岚却在老师回讲台后再次拿出手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纪帆竟又发了一条短信。小岚打开短信,里面却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和一个感叹号。
“快!”如此简洁的字,足以表明纪帆的心急。苏小岚心都碎了!她为什么偏偏要发短信给纪帆?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果她不告诉纪帆有这回事,这个“快”字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又怎么会刺痛她的眼眸她的心?
她简直是自作自受!她生气,却没有对纪帆表现出来。她平静地回复纪帆说她不知道。他快乐就好!其余什么都不重要。可是,她告诉他这样的消息他会开心吗?
从知道祝小玲要留级的消息后,她最担心的其实是纪帆也会留级。她问纪帆:“你会留级吗?”纪帆一下子就看穿了苏小岚的心思,回复道:“难说,但我尽量不留级。就算留级也不是因为祝小玲。”
是吗?他真是这么想的?苏小岚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是不会留级的。就算高考砸了,她也不会复读。她不想爸妈再辛苦了!也不想看到爸妈吵架了。
愚人节,她又一次在纠结要不要给纪帆发短信。每次都是她主动联系纪帆,她主动得累了。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没有骨气没有尊严。
最终,她还是打电话给纪帆了。她问他:“放假了没?”纪帆毫不犹豫地说:“放了,却不回来了。”她说:“我来看你,你信不信?”她只是想借着愚人节说出自己的心声。
纪帆却决绝地说:“不信!”“为什么不信呀?”苏小岚有些伤心,却忍住难过笑着说。纪帆声音低沉地说:“不想信。”为什么不想信?他是在关心她吗?可她真的很想念他!
愚人节后放假了。尽管知道纪帆放假的她很想去找纪帆,但她的头又痛了。这次的头痛来势汹汹,她被折磨得想要发疯!她在女乃女乃家里打电话给妈妈说:“妈,我头痛……”
她的话还没说完,妈妈便一句不断地骂道:“我烦你不得啦!是不是不读了……”每次都这样!既然这么不想听她把话说完她也不想再说了!她挂断电话平静地走出女乃女乃家,直至走到一个废弃的礼堂里她才任由自己的泪水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画图。
她的无助,她的脆弱,真的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吗?她到底该怎么办?天空已经渐渐染上墨色。她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却一点也不避风。
虽然已经是春天,狂乱的晚风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凉。而她的泪水更加冰凉地滴在手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手机响了,是爸爸。她止住眼泪接起来,爸爸问:“你是不是又生病了?”她虽然听出爸爸语气里的严厉,却还是毫不妥协地说:“是!”爸爸的声音降低了一点,却还是没好气地说:“你别装佯!”
她的泪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她的泪怎么就那么调皮?爸妈一定是不打算理她了吧?她挂断电话依然蹲在那里。她真的很冷!冷入骨髓。她真的很痛!痛彻心扉。
她又想到了纪帆。但她又不想打扰他。几经纠结,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她当然不会想让纪帆担心,把泪尽力忍了回去。
但是,电话一通,她的泪却怎么也忍不住。她以为她只是流泪的话应该能隐藏得很好。她只要能听一下纪帆的声音就好!可是,两句话后纪帆就已经听出她在哭。
纪帆问她:“你怎么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啊!”但她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出了浓浓的鼻音。她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挂电话了,否则会让人更加担心。于是,她对纪帆说出了实情。
纪帆让她给爸爸打电话,她立即就回答好的。但她实际上并不会那么去做。在爸妈面前她就像是一只小猫,受了伤就会有一段时间不敢靠近。
纪帆也敏锐地察觉出苏小岚不会乖乖给爸爸打电话,确定地说:“我不信!你发誓!”她没想到纪帆竟然会说这么“幼稚”的话语,流着泪,却由衷地笑了。
她不会发誓,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来就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但纪帆还在坚持,她只好斩钉截铁地对纪帆说:“我一定会打的!”在小岚说这句话之前,纪帆甚至让小岚告诉他她妈妈的电话号码,他帮她打。
她哪里敢要纪帆打呢?如果妈妈听到男生的声音,说不定又会惹出多少乱子!在这样的夹击之下,她只好用自己的“一定”来保证。
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占用纪帆太多时间,她的眼泪还在流。她哽咽着声音对纪帆说:“谢谢!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废话!我根本就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听我说这么多废话!”她是真心感谢在她悲伤的时候能有这样的纪帆这样陪着她!
纪帆被苏小岚的谢谢打动了,顺着苏小岚的话说:“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说真心话的人!”苏小岚的心被温暖了。虽然她也知道纪帆的话很虚假,但她还是被感动了。
到了晚上,纪帆问苏小岚怎样了。小岚不想任何人担心的毛病却又犯了。尽管她痛得一直没睡着,但她还是对纪帆说:“好多了!”
没过多久,纪帆发短信给她说:“我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女生也喜欢我。我很想把握这幸福,可又有太多顾虑……”
他又喜欢谁了?是以前跟她提到过的人吗?他在顾虑什么?莫不是怕她横插一脚去打扰他们的幸福?他顾虑的应该不止这个吧?但她想说的是,有幸福就要把握呀!
她回复纪帆说:“有幸福就好好把握!我真心祝你幸福!”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很痛。但她不会让纪帆知道,她不想他歉疚!
本来就头痛,收到那样的短信她更是痛得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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