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过了多久呢?不知道,时间对她已经失去了意义。
近一年没有再碰过课本,于澄的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百思不得其解。恰好从她父母那里了解到她早恋的事,这便有了由头,将她好好教育一番。整个过程中于澄都是低头一言不,眼镜后的眼中虚无一片。
成绩什么的,都已经无所谓了,曾经要好的朋友看她这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也渐渐疏远了。她时常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呆,想着另一片天空下的长琴会是怎样,失去自己,对他来说,又是怎样光景呢?
好想见他。
好想见他。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说什么呢?不知道,听不清,不想听。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果是梦,大概就能见到长琴了吧?
这一梦甚是安稳,等她醒来,天色都暗下去了。
晚自习都不开灯的吗?她扶了扶眼镜,睡着忘了摘眼镜,压的时间久了感觉很难受,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然后才现好像哪里不对。
是,环境……吧?
等,等等,教室呢?自己不是在教室吗?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暗压压的山林,于澄正惊惶,就听见远处传来怪嚎。
怎么又是山上?心里正暗骂倒霉,突然就愣住了。
山上……不是教室……
她赶紧掐自己大腿,直到疼的惨叫一声才放开。自己这又是穿越了吗?
啊啊啊上天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就像是睡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于澄激动的难以自持,原地蹦跶了几下之后直接开始跑了起来。
长琴长琴长琴你等等我!
直到跑出去很远她才反应过来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还是原来那个世界吗?
至少,这个山不是她知道的那座。
这还是,那个有长琴在的世界吗?
恐慌突然袭上心头,她心里害怕,甩甩头命令自己别胡思乱想,无论如何,总比原来的世界要好,没准儿就是呢!好了,现在要先走出这座山才行,看着山,黑魆魆的,有的地方还感觉红彤彤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能还有什么妖怪占山为王了呢,得赶紧出去才好。
不比上一次,这次她是戴着眼镜的。视野清晰,走起来也觉得很有底气,于澄得意的走了几步,突然一声嚎叫炸响,她浑身一抖差点没跌倒。
妈,妈蛋绝不是她胆小!那声音,感觉就在身后好吗!
她战战兢兢的回头,这一眼就差点没把她吓趴下。
那是什么怪物!明明是人的样子,是哪有人身上长鳞片的?还有胳膊上,那是骨刺吧?突出肉来了他不疼吗?还有那尾巴,还甩来甩去的是要干嘛!还有那脸……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浑身上下就二十块大洋您拿好!
怪物手上还有一把沾着红锈的大刀,看上去很具威慑力,于澄吓得一动不敢动,满脸惊恐的看着他,目光一会儿投向刀一会儿投向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怪物倒没记着做什么,牛大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嗤道:“哪来的毛丫头,敢一个人上山,吃了熊胆不成。”
听得他说话,于澄顿觉松了口气,能说话就好,还是能沟通的,“大大哥,我我我错了,我马上下山,马上就走!您……干嘛着就继续干,我我不打搅了——”
“站住!我们翻云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怪物邪笑了一声,听得于澄却是头皮一麻。他说他们寨!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人,不,一个怪,而是一大群怪吗?
于澄的眼睛都直了。
好,好怕!
“那,那你想……”
“老大炼药还缺人呢,你运气不错啊,能被老大炼成神药。”怪物笑,举刀挥了几下,满意的看到于澄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道:“不用我动手了吧?赶紧给我走!”
什么人品,好不容易穿越回来就要被妖怪抓取炼药了?是现在还没办法反抗,于澄苦着脸跟上去,内心悲凉一片。
能逃跑吗?她看看怪物肌肉虬扎的四肢,还有那身后一甩一甩的长着骨刺的尾巴,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说炼药,那应该还先不会死,不会死就总有机会的。没错啊她要坚信每一个穿越者都是主角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死!
但还是好怕呀呜呜长琴你在哪里!
*
怪物把她带到了一个山洞,尽头是一个简单粗暴的牢房,几根粗大的木头做栅栏,巨大的铁链拉开时声音巨大。唯一让于澄欣慰的是里面还是有很多人的,至少……一二三四……五六个吧,什么看到她一脸绝望的年轻男人啊,满脸悲痛的中年男人啊,唉声叹气的老头子啊,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x2啊,阴影里面看不清样子的男人啊,一脸同情的青年男人啊……等,等等为什么全是男人!感觉好危险好不好!大哥!我能不能申请换间牢房?
于澄刚要回头,后背就被拍了一掌。
“磨蹭什么!快给老子进去!”
那一掌力道十足,她猛地向前冲了一下,直接就扑倒在地了。
身后是铁链哗啦啦的响声,然后是怪物哼着曲调离去的脚步声。于澄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居然那么用力,轻点能死吗?粗暴的家伙,注孤生你知不知道!
“姑娘,你没事吧?”青年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于澄抬头,看到之前那个一脸同情的青年此刻还是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自己。
她连忙爬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没事,谢谢。”
“你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干什么。”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模模头低声道。
“呃……”没见过这么回答得,于澄一时语塞,不过很快青年又开了口,“姑娘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呃……”这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于澄想了想,随意编了些话敷衍过去,什么要来找人然后路过这里,不知道生了什么然后就被抓来了,完了反问,“那你……们呢?又是怎么回事?”
“哎,这说来就话长了。我们都是琴川人氏——”青年叹气道,这时那个隐藏在黑暗里面的人突然上前,打断了他的话。
“敢问姑娘是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寻什么人?”这话问的很是犀利了,不仅如此,他的语调也很不对,这种质疑指责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于澄愣住,回头看那人,却见一个青年走过来,长眉凤目,眉眼却很是清冷,面容精致乌如云,一身褐色衣服,月白色外衫,一眼看过去便觉得是那种知书识礼的君子气度,只是……为何却总有种凌厉之感,逼得人不敢直视,是错觉吗?
那个眼神,虽然凌厉,却好像有点熟悉……
于澄正困惑,那青年却先开了口:“少恭,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问?”
她也想问呢!怎么这么问呀,太失礼了!
被叫做少恭的浑身充满违和感的人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回头对青年道:“无事。”而后又转过来看她,抬手行了一礼,“方才是在下失礼,只因姑娘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人,在下一时有些意外,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啊,没事。”他干嘛老看她?目光还这么怕,于澄不知怎的有点害怕还有点心虚,笑着回答之后就不想再理他,谁知他却锲而不舍了。
“在下欧阳少恭,这位是好友方兰生,敢问姑娘芳名?”不止自己,还拉着青年一块儿介绍了。
“呃……我叫于澄。”于澄干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方兰生,对方却似全然没看见。
“哼,不就是个女人,又不能救咱们出去,有什么好说的!”另一边突然有人说了这样的话,于澄还没什么反应,就见方兰生冲过去和那人理论了。
她收回视线,看到欧阳少恭还在紧紧盯着自己,不知怎么就有点紧张。
“那人无礼,小澄莫要挂怀。”那一声小澄叫的很是自然娴熟,听得于澄心里咯噔一声。
她看向欧阳少恭,仔细打量他,而他也毫不避讳,直视着她,目光很怪异。
于澄此刻心里正纳闷。长相也好,气质也好,一点都不像呀……她没忘了长琴说过自己是靠渡魂活下去的,那自己现在所在的时空他已经重新找了个身体渡魂也不是没能。是,这个人会是长琴吗?
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和长琴完全不像呢……不过也不一定,时间总能改变很多的。
于澄忖度着,觉着自己以先试探一下。她直视他的眼睛,“我所寻之人,名唤长琴,不知欧阳先生是否听闻过?”
作者有话要说: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