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变幻无常,就像女人一样。
墨禹南刚从外面的布庄回来,就看见了坐在他书房的青衣女子,头上还带着那只墨梅的簪子。
“回来啦。”女子起身给他倒茶。
墨禹南没有说什么,楚慈住在府上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这样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这几天怎么总去布庄。”楚慈把茶水放在他面前,自从自己知道墨禹南有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已经有好几日了,虽然这心里隐隐约约猜到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了,可是却吃不透为什么。
索性就推波助澜一把吧。
墨禹南端起杯子,微微吹了:“最近一些江湖术士造谣,说今年会有罕见的大寒和暴雪,导致一些布庄的棉布冬衣被人垄断了。”
“是么。”楚慈站在他面前,漫不经心道,“不是还没到秋季么,让手下的人先跟农庄订好了,保证今年的棉花不流失不就好了么。”
墨禹南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些。”
“这有什么。”女子笑道,“我二哥可是沈家的二公子,我就算再笨也能学到一些。”
“沈冰?”
“是啊。”楚慈伸手摘下面纱,“这样整日带着真是麻烦。”
墨禹南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既然麻烦以后就不要再带了。”
“不带以后更加麻烦。”楚慈收好面纱,看着他认真道,“我解决你一个问题,你也解决一下我的问题吧。”
这样直来直去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女人,墨禹南不禁觉得好笑:“什么问题。”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祠堂。”
“什么祠堂。”
“自然是你墨家的祠堂。”楚慈淡淡道,不知为何,她说完的一刹那,外面灼灼的阳光居然暗淡了下来。
女子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微微挑唇:“我虽然不知道我这个‘未婚妻’到底于你有什么作用,但是你我加快一些脚步说不定我用不着住在这里三个月之久。”
墨禹南终于放下手里的杯子,掩去了笑意。楚慈心中冷笑,想必自己是激怒他了。谁知却听见他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说着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中秋那天,我带你进祠堂。”
楚慈闻言,愤然转身,外面已然阴云密布。夏季的暴雨来的如此之快,猝不及防。
“墨禹南,老子就陪你玩三个月,你最好记住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说完就冲了出去,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她,毫不顾忌。
墨禹南看着渐大的雨幕,喃喃道:“我记得,不让你受伤。”
雨来的很猛,很急。
一下子就湿了女子轻薄的裙衫,楚慈脚步有些踉跄,心中郁结,闷的难受之极。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一生她都潇洒自在,不曾惧怕过什么,更不曾被什么牵绊。她想要活得潇洒,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甚至不愿意被自己的身世所牵绊。可是……
如今,她竟然不能不管不顾的就此离开。
湿了的衣服下透出她颈间的红珊瑚,依旧是那么的鲜红。她不甘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甘心。
有人撑伞而来,看见站在雨幕中的她,那么瘦小而纤弱,雨那样大,似乎随时都可以将她击倒。可是,良久她都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