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娆一直在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身边的夏叶急的额角冒汗,可是见自己的主子居然悠闲自在的像在自己的房间一般。
“小姐身上还有伤,他们就这般污蔑小姐,真是太过分了!”
穆千娆低低一笑,听着耳边夏叶的抱怨声,心中难得的平静下来。
老太君简单的听了穆千蓉的说法和刘嬷嬷的证词,转过眼看着穆千娆。
穆千娆从老太君的几句话就听出,这个老人十分的爱护颜面,任何有损侯府颜面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饶恕的。
“是这么回事吗?”
老太君目光严肃的看着穆千娆,那常年积累的尊贵和上位者的气势,就连穆千蓉这个经常出席贵族盛宴的庶女,都有些发抖。
穆千娆冷静抬头,那双仿佛星耀般的眸子带着一丝精光。
“祖母,刘嬷嬷有了害主之心,说的话绝不可信!”
“可是刘嬷嬷是你的女乃娘,她说的话,我不得不信上几分,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太君掌管侯府多年,处理事情向来比较公正,所以才会多问一句,让穆千娆有辩解的机会。
可是穆千娆却十分疑惑老太君对她的态度,如果这么多年来不是自己这位亲祖母在护着自己,为什么原主可以多次化险为夷呢?
不过,她却不会贸然的去问老太君,穆千娆转身看向刘大夫,“刘大夫,可问苳竹这药材,在药堂之中很常见吗?我记得医书上说过,它生长在南方阴寒之地,数量极少!”
穆千娆这三年来并没有闲着,却是让刘嬷嬷为她准备了不少医书,现在倒是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刘大夫当年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三小姐说的不错!”
“那这类药物,在药堂的价格,不低吧!”
刘大夫一愣,仔细的打量着面前沉着的少女,微微点头。
“每一小包价值十几两之多!”
穆千娆听到此处,满意的看着刘嬷嬷:“既然如此,嬷嬷就把刚刚给大家看的苳竹粉拿出来让刘大夫看一眼!”
穆千娇眼底划过一抹意外,虽然不清楚穆千娆此做法为何,但也隐隐猜出有些不妙。
“妹妹,你问的这些,和这件事又有何关系呢?”
刘嬷嬷迫不得已,在老太君的注视下将手中的苳竹递给了刘大夫,穆千娆淡笑:“姐姐,妹妹说的这些当然有关,而且可以还妹妹清白!”
刘大夫捏了捏手中一大包苳竹,面色略微变了变:“这些粉末至少价值五十两银子!”
穆千娆听到此处,让夏叶松开搀扶自己的手,面色苍白间猛然跪在了老太君身前。
“祖母,娆儿从来没有冤枉过娘,也没有买过这种药物,娆儿已经几年都没有添置过新的衣物和物件,又哪里来的五十多两银子?”
方氏额角的冷汗落了下来,这些年穆千娆经常龟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出来找麻烦,就连宴会她都没有带着她再出席过,更别说为她添置衣物了,暗叹自己的疏忽,见老太君不满的视线射了过来,方氏立刻说道:“老太君,侯府之中事物繁多,有些事我难免有些疏忽,不过每次发下份例的时候娆儿有派人来拿,怎么可能会没有新的衣物呢?”
方氏掩着面孔,悄然看了一眼春晚,春晚被两个嬷嬷按倒在地上,看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老太君,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贪心,每次给小姐发份例的时候奴婢都私藏了起来,没有告诉小姐,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晏天韵脸上不屑之情划过,一个小姐居然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真是丢人。晏天扬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侯府居然有这样欺主的奴才,连主子的东西都敢私吞,若是在洛王府,这样的奴婢就该乱棍打死,全家都发卖出去!”
晏天扬柔和的说着决定春晚命运的话,春晚听的浑身战栗,那悦耳的男音如催命符般刺耳。
“就按照世子所说,拉下去!”老太君抿了口茶,面色不变分毫。
“夫人,饶命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方氏后退一步,两个婆子一把将春晚拉开,春晚没有想到自己认下的事情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穆千娆看准时机,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一颗小小的石子在众人视线的暗角中射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个嬷嬷的手臂上,春晚一下子冲了过去。
此刻,穆千娆离方氏最近,她忍住身体的疼痛,快步拉住方氏的袖子,却不小心撞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一整壶的茶水顺势倒在了方氏的身上。
“啊!”
方氏惨叫一声,一大片茶渍润染,两个嬷嬷把春晚紧紧按住,老太君满脸怒色,对这个方氏更加不满起来。
“都给我住手,一个个的像什么话!”
穆钟珂扶起方氏,脸上露出担忧,狠狠的瞪了穆千娆一眼。
穆千蓉刚刚被方氏牵连倒在地上,一身狼狈,头上的发髻也乱了,心中对穆千娆的恨意越发多了起来。
在小王爷眼前失礼,真是太失败了。
躲过一劫的穆千娇对晏天韵微微点头,露出一点感激的神情,若不是刚才他及时拉了自己一把,恐怕就要被穆千蓉那小蹄子给撞到了。
虽然易安堂不小,可是这些人都站在中间,只有晏天扬稳稳当当的坐在客座上。
刚刚的事情突然,再加上穆千娆有意为之,所以差点让整个大堂倒成一片。
“快点……快点给这个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真是气死我了!”
方氏缓了半天才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立刻指着春晚大叫道。
“夫人,是你,是你叫我做的……”
春晚根本就抵挡不住两个婆子的力道,被堵了嘴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传来了棍棒击打在皮肉上面的声音,每一次落下,传出一声闷哼。
老太君那双有些皱纹的眼睛微微眯着,威严更甚:“方氏,这里是易安堂,还由不得你做主!”
方氏被老太君骂了一句,立刻哑巴了一般委屈的站在穆钟珂身后。
穆钟珂知道自己的妻子向来不得老太君的喜欢,赶紧上前道:“娘,您消消气,宛如是当家主母,您也体谅下她的一片苦心!”
穆钟珂话音未落,一直没有发话的刘太医忽然说道:“夫人,能不能摘下你腰间的荷包让老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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