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听着,“这次墨王能够参加老身的寿宴,为侯府增光不少啊!”
有些苍老的容颜容光焕发,老太君加快步伐,向着办寿宴的前堂中行去。
花园就在前厅的外面,老太君坐在大堂上,下方不断走来送礼之人,那一份份厚礼看的穆千娆眼花缭乱,她心中默数,若是这些东西放在她所在的时代,必然成为有价无市的珍宝。
“恭贺老太君,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祝老太君身体康健,犹如万古长松!”
一声声贺寿词不断的念来,穆千娇从众人之中走出,在一大堆女眷的瞩目下,让身后的两个丫鬟端着一个半米多高的托盘。
她今日身着一身淡紫色的百褶裙,头上用点点细碎的宝石点缀出炫目的大红色牡丹,斜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面目含笑,那双不笑含情的双眸水灵灵的微弯着,就算是在花枝招展的贵女之中,也能一眼便看到她。
“祖母,娇儿知道您喜欢修佛,娘和娇儿特意到相国寺中求来了一尊翡翠佛像,是相国主持慧方方丈亲自开光!”
穆千娇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唏嘘之声,那些坐在客座上的女眷脸上露出羡慕神色。
“老太君,你这孙女真是懂事孝顺,要知道我前些天去求了多少次都没有求到呢,这半米高的翡翠玉佛,不但雕工精湛,就那整块的天然翡翠,都是无价之宝啊,更何况,那慧方大师可不是常人能见得到的,这份苦心才最是难得!”
说话的女子是安宁伯府的夫人陈氏,身着藏蓝色纹花马面裙,戎装华贵,浓妆艳抹的妆容却掩饰不住她眼角的皱纹,陈氏和方氏交情不错,说话间自然含着称赞之意。
穆千娇脸颊微红,看着老太君脸色越来越好,心中得意非凡。
“是啊,穆老太君可真有福气啊,娇儿这孩子这般好,我都恨不得快点让自家不争气的小子来提亲呢!”
“我说户部尚书夫人,人家大小姐可是第一才女,也只有皇家公子才配的上呢,我看你还是免了吧!”
这话完全将穆千娇夸到了天上,皇室之人可都是最尊贵的血脉,穆千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嫡女,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夫人,娇儿不过是臣子之女,绝没有高攀之意,还请您不要妄言!”
户部尚书夫人和礼部尚书的夫人一向不对盘,尤其礼部尚书夫人蒋氏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自然看不得对方巴结的人,连带着穆千娇,她也一同讨厌了。
蒋氏见穆千娇一言将话顶了回来,心里赌气,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别的。
“林嬷嬷,将玉佛送到佛堂好好供着!”老太君打断众人的唏嘘,笑着说道:“娇儿这孩子自然是最得我心的!”
穆千蓉站在拐角,紧紧的攥着手心,脸色青白交加,穆千娇是天之骄女,处处都夺人目光,等到她送上礼物之时,那些女眷没一个理会她。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尽管那件礼物是她熬了几个月亲手做成的寿字屏风,也只换来了老太君微微点头而已。
穆千娇满意的看着众人的态度,她才是正经的主子,那些个庶女只是一些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这花园处都是一些女眷,外男是进不来的,所以各家小姐成群结对的坐在一起聊着闲话,整个花园都热闹非凡。
待到众人的礼物送的差不多了,穆千娇忽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穆千娆。
“娆儿妹妹,早就听你说要送主母一件特别的礼物,不知道是什么呢?可否让大家一同瞧瞧?”
穆千娆身无分文,又重病在床半个月之久,哪里有时间准备什么礼物?穆千娇这般将她推到所有人的面前,不过是为了给她难堪。
“娇儿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啊,我很想看!”
一个俏丽的女孩从一侧跑了过来,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百褶裙,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脸型小巧,在眼角处多了一颗浅浅的黑痣。
看到女孩突然出现在前面,原本喧闹的场景明显声音压低了下来。
穆千娇宠溺的模了模女孩落下的黑发,娇笑道:“娆儿妹妹,你可能还没有见过吧,这位是琼芝郡主,是卿王之女。
穆千娆听罢一愣,去卿王世子是晏天韵,那这个小女孩,就是晏天韵的亲生妹妹吗?
“哦对了,琼儿,这位就是我的三妹妹,也就是你未来的嫂嫂!”
“娇儿姐姐,和我哥哥有婚约的就是她?”晏琼芝脸色一变,冷淡了下来,她怎么看穆千娆都是一个没张开的小丫头片子而已,怎么配得上她英俊神武的哥哥呢?
“见过琼芝郡主!”
穆千娆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孩对她的不喜,不过无所谓,她从未想过会嫁给她的哥哥。以后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丝毫关系。
“对了,娇儿姐姐说你的礼物很特别,拿出来瞧瞧!”琼芝目光高傲的站在穆千娆的面前,语气也不似对穆千娇的恭敬。
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些鄙夷的望着穆千娆的方向。
“听说这个小姐是前任侯爷的孤女,被侯爷收养在自己的名下呢!”
“原来是个孤女啊,怪不得模样上不得体面,瘦瘦小小的样子,可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听说当年她突然间父母双亡,没准是这孩子命硬克死的呢!”
夏叶脸色苍白的听着这些话,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偷偷的打量小姐,看到她神色如常,才渐渐的放心下来。
这些人也太可恶了,诋毁小姐不说,还骂小姐是克星,要知道这谣言传了出去,小姐一辈子可算完了。
“娆儿妹妹,你不会连祖母的礼物都没有准备吧!”
穆千蓉站在人群之中忽然发声,她眼神晶亮,任何有机会踩踏别人,她都不会放过,今天过后,所有的贵妇圈子就全都是穆千娆不敬祖母的传言,到时候看谁会要一个不孝顺的丫头。
穆千娆深吸了口气,扫了一圈那些鄙夷的视线,那些人都和方氏常年交好,估计也是听说了方氏被罚的事情。
“这都是做什么呢,众位客人怎么都站起来了?快坐下快坐下!”
月亮门外,三夫人带着一帮子丫鬟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今天是老太君的寿辰,一会儿让丫鬟们上菜了,都先吃菜,也不能饿到众位贵客是不是?”
穆千娇回首一笑,“三婶,我只想看看娆儿妹妹的礼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老太君一直喝着清茶,眼观那些人对穆千娆的指指点点,没有出声。
小辈为长辈准备贺礼是应当的,也不能因为一个小辈坏了规矩。不然以后的孩子都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呦,原来是这个事啊,都怪我,三小姐前两日就让我帮琢磨着该送什么给老太君好,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实在太忙,我不小心给忘记了,来人,将那株珊瑚雕拿过来!”
夏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这半个月小姐连房间都很少出,哪里有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再说,她们手里根本没有银子。
在座的各位夫人都是玲珑之心,听到三夫人的话,心中对穆千娆的印象降到了谷底,一个连祖母贺礼都不准备之人,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坐在老太君下手一直面沉如水的夫人忽然手中的茶杯坠落在地,那张原本美艳的脸上露出冰寒。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了过去,只见雍容高贵的卿王妃猛然站了起来。
“你是穆千娆?”
那双狭长的凤眼冷冷的打量着穆千娆,那张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吃了穆千娆。
穆千娆不卑不亢,行礼道:“正是臣女!”
“娘……”琼芝郡主快步跑到了卿王妃的身边,那张小脸上都是嚣张和傲然。
“郡主小小年纪这般出色,王妃教导有方啊!”老太君忽然插话,让卿王妃顿了顿。
“都被宠坏了而已,来,坐在娘这边!”
“是!”琼芝郡主乖巧的坐在一旁,在看向穆千娆的瞬间,露出了一抹冷笑。
卿王妃缓缓从台上走了下来,那常年处于高位的气势对着穆千娆狠狠的压迫下来。
“本王妃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孙女连祖母的贺礼都不准备的!”
穆千娇身边的婢女青蓝道:“王妃娘娘,不要怪罪三小姐,三小姐半月前犯了错,被打了板子卧床不起,没有来得及准备贺礼也算情理之中!”
穆千蓉冷笑:“我这份贺礼可是在几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呢,就算再没时间,也不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吧!”
穆千娆淡然一笑,姣好中带着一点秀气的面容多了几分青涩。“王妃娘娘,半月前是个误会,娘还因为那件事去家庙为老太君祈福,不过祖母的贺礼,我确实是准备好了!”
穆千娆话音刚落,就见三夫人的丫鬟翠儿端着一株深红色的珊瑚雕走了过来,女眷们看到那珊瑚雕之后,顿时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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