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染忽地将桌子上的一堆茶具连带桌布一扯,“乒乒乓乓”摔了一地,茶水四溅,正在地上对着一堆蚯蚓哇哇大叫的云嫣然也没有幸免。
“啊,你做什么!”云嫣然这边还蚯蚓缠身呢,那边茶水就泼过来了,还有掉落的茶杯茶壶,差点就砸到她了。
绿竹在一旁掩嘴偷笑,小姐现在在外人眼里可是一个疯子,疯子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当然是正常的。
云清染才不管云嫣然吼什么呢,反正能砸的东西她都砸,就差没直接将桌椅反个头,往云嫣然的脑袋瓜子砸过去了。
云清染看着眼前的东西砸得差不多了,就到墙角将一个巨大的花瓶给捧了起来,就在云嫣然的身侧摔了下去。
“嘭”
花瓶碎裂发出吓人的声音,碎片落了一地。
云嫣然吓得不轻,她原本只是想来捉弄一下这个疯子的,哪里想到疯子当场就发起狂来。
云嫣然顾不得身上还有蚯蚓在爬,当即连滚带爬往门外冲去,身上好看的裙子也被茶水弄脏了,样子看起来蛮狼狈的。
云嫣然和她的丫鬟粉黛离开之后,云清染就停止了“发疯”,将刚才被她弄到面前的头发撩起,夹到了耳后,然后用手帕将自己脸上那胡乱涂上的胭脂给抹去。
俨然一个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让人很难和刚才做出疯狂举动的人联系到一起。
“小姐,您刚才那模样,倒真像是疯了呢!”绿竹嘴角还噙着笑,想想三小姐和粉黛那个狼狈的样子她晚上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云清染看着房间里她自己的杰作,要装聪明人不容易,要装疯子还不简单么。
“小姐,你看,那边的香樟树的边上好像有两个男人呢!”绿竹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的两个身影。
看着那两个男人的服饰,不像是府上的人。
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
云清染顺着绿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绿竹说的两个人,的确,这两个人不太像是府上的人,而且她的小筑,平时除了下人,不会有别的人进出。
“走,我们去看看。”云清染带着绿竹朝着湖边的两个男人走了过去。
君墨成和君杰从正厅出来以后,便往小筑的方向来了,不过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了。
当云清染走近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爬树,而白衣男子背靠着树干。
白衣男子肤色白皙,但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还透着一种病怏怏的感觉,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只可惜,他的病弱之态让他的风采大打折扣。
“咳咳,不好意思,鞋子掉到树上去了……”君墨成靠着树干,白色的衣衫与他背后棕黑色的树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修长的体态自有一番韵味,
鞋子掉树上了?
云清染低头去看男人的脚,发现男人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
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把自己的鞋子飞到树上去呢?
“咳咳,咳咳咳……”君墨成掩嘴轻咳,靠着树干的身体有下滑的倾向。
跟在云清染身后的绿竹看到君墨成的时候,惊呼了一声,“世,世子爷?您怎么在这里?”
绿竹是府里的丫鬟,君墨成来过府上几次,所以绿竹是认得君墨成的。
世子爷?
被绿竹这么一唤,云清染倒是想起来了,这两天她恶补关于盛荣皇朝的一些事情,看了不少典籍,也挺绿竹和红梅两个人讲了不少,其中便有关于这个病秧子世子的事情。
战功赫赫的镇南王唯一的儿子,从出生便汤药不断,有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二岁。
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说他明天就会翘辫子,云清染也是相信的。
“小姐,这位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绿竹怕云清染不知道,特地跟她讲了一遍。
“我说,世子爷,您的鞋子为什么会掉到树上去?”云清染问。
掉河里倒是可以理解,掉到树上,这就需要一点技术了!
“咳咳,本世子刚刚见树上有一只鸟,咳咳,就想把它打下来,所以就拿鞋子去扔它,咳咳……”君墨成一边咳一边说,总算是把事情给交代了。
绿竹真是服了这位世子爷了,拿自己的鞋子去打鸟?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考虑一下他的身子骨吧,能把鞋子扔上去,也算是不容易了。
“你的疯病好了?”君墨成问云清染。
“你知道我是谁?”云清染探究地看着君墨成。
“云府就只有三位小姐,大小姐两年前已经出嫁了,咳咳,三小姐本世子有幸见过几面,刚才这个丫鬟称你为小姐,那么只有可能是病了数年的二小姐了。”
“对,我以前好像是一个疯子,最近可能是疯狗了,刚好不疯了。你看起来病得真的很严重。”
绿竹听到云清染的话,心里在叫喊着,小姐,你这话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不要当着人家世子爷的面直接说出来啊!
“咳咳,对啊。”君墨成没有因为云清染的直白而生气,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
“看你那短命样估计也娶不到女人了,看我这名声,估计也没人会提亲了,不如咱俩凑合着过吧?”云清染很认真地对君墨成说道。
与其做一个替代品远嫁党魏,还不如做一个活寡妇,她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来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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