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离开?”
奉威猛地睁眼,入目的是布满荧绿光路的金属天花板,不断移动的光路构造成复杂的图案。
他有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半响后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哪里?
“你想离开流放星?”
身侧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奉威扭头,看清男人脸颊的时候瞳孔紧缩。
这就是那个在幻觉中出现过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男人穿的非常正式,笔挺的骑士服被他整理的一丝不苟,当视线移到男人头部看见金属丝般冷硬的头时,奉威突然不寒而栗。
或许,这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金属。
男人抱臂站在他的旁边,低头俯视着奉威。到这个时候奉威才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四肢——他被绑在金属椅子上,流放星的怪风刮到身上让奉威打了个寒颤。男人扫视着奉威的身体,让他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哪儿?”他的绑的死紧,奉威用尽全力挣扎未果后戒备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你他/妈谁?把我绑着干啥?”
怪物猛地窜到奉威跟前来,冰冷僵硬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审视着奉威的脸,“回答我的问题,你想离开流放星?”
奉威没有搭话。
他感到怪物的手劲越来越大,捏的下巴生疼。怪物的表情也越冷峻,荧绿色的微光投到怪物头顶,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层阴影。
奉威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忍着痛觉冷笑一声,“离开?”他扭头想从怪物手里挣月兑,却现对方紧紧扣住了自个儿下巴。浑身赤/luo被人欣赏身体的感觉无比恶心,奉威咬紧牙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走得了?谁他/妈能走出这个破地方?”
如果有人想离开流放星,随他逃吧——只要逃出去,离流放星远到一定距离,这个人会立刻暴毙而亡,这就是流放星辐射病后遗症。
恶狼的之前说过的话让他记忆犹新,回想起恶狼当时的语调奉威感到一阵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奉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怪物,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顾不上眼前的情况对着怪物破口大骂,每一句话都骂的极狠。那一瞬间怪物的脸似乎和萧深重合在一起,他的身上传来流放星上的、让人无比厌恶的沙尘气味。
是什么让他抛弃尊严在这种地方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是什么让他忍受流放星的恶劣环境东奔西走的,是什么让他找到希望,接受g13的训练几经生死的?
那就是复仇!
狠狠碾压毁了自己上辈子的人,去做自己不敢做的,说自己不敢说的。找到父母失踪的真相,血债血偿!
奉威曾经以为他重生在小狼身上是上天的恩赐,但现在看起来,这更像一个笑话。
流放星的怪风席卷着沙土传到房内,眼前男人身上传来如出一辙的味道,奉威紧紧贴着身/下的金属座椅,冰冷彻骨。
既然一开始他遇见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为什么要在他放弃的时候给他希望。
不能离开流放星,不能复仇,不能重获自由。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卑微低贱的活下去。被辐射折磨,黄沙折磨,生活折磨,行尸走肉一般最后无所作为的死在这里。
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这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真相抽离了。
就在奉威紧闭双眼气的抖的时候,一双冰冷的嘴唇贴上了他的眼皮。
“你…”
干裂的嘴唇摩擦着奉威的睫毛,滑到下面来堵住奉威的嘴唇。怪物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安抚着暴怒的奉威。
一根滑舌突然钻进奉威的口中,极度的愤怒与羞耻让奉威狠狠咬上这根舌头,怪物的舌头没什么反应,倒是咬的奉威的牙齿一阵钝疼。他挡住想继续深入的滑舌,睁开眼狠狠对上怪物琥珀色的眼睛。
怪物凑近奉威,骑士装的边缘摩擦着奉威薄薄的肌肉,冰冷的勋章划过他的皮肤,奉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奉威曾经见过的强烈的感情,不同的是,一丝疯狂取代了之前见过的温暖的感觉。怪物挑开奉威的牙齿,肆意在奉威的口中搅/弄津/液,擅长奉威的舌头逼迫对方与自己缠绵。怪物极其强势的掠夺他口中的空气,感到奉威软了下去才从口中退出,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你走不了了。”怪物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远离我的视线。”
这个时候怪物仿佛真的认定了什么似的,把奉威的脑袋摁进自己的颈窝里。奉威惊恐的现对方抽出长剑抵住座椅,而怪物说的话给他来了个重磅炸弹。
…妻子?
沉闷空气里紧张的气氛压的奉威喘不过气来,他狠狠一口咬上怪物的脖颈,忍着牙齿传来的钝痛,妄图撕扯怪物的皮肉。
塞恩皱了皱眉头,捏住奉威的耳朵抚模两下,手指滑到奉威的腮骨处揉捏,示意他松口。等了半响见奉威没有反应后叹了口气:“别咬,你牙疼。”
到最后他无奈的扣住奉威的下巴,把奉威从自个儿脖颈处掰开,对上奉威浅绿色的眼睛,嘴角勉强拉扯出一个笑容。
“你乖乖在这里待着就好,想杀谁我带着你去杀,帮你杀。想打架我陪你打,想做什么我带着你去,帮你做。”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骑士长了。
时间太过漫长,母星对塞恩的折磨彻底把他的耐心消磨干净,现在还有一点耐心来面对骑士长,但是以后…
奉威感到长剑正在极其缓慢的切割椅子上的绳子,绳子崩断出细微的声音,炸在寂静的空气里。
他开始疯狂地挣扎着,想从椅子上逃月兑。那个怪物却把奉威死死扣住,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神经病!”他又开始骂道,“什么破妻子,你他妈个神经病!”
“叫塞恩。”
“神经病!!”
“叫塞恩。”
“神经病!!!”
就在奉威绝望的感到怪物已经准备完毕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视线内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怪物的声音与动作渐渐感受不到,他仿佛月兑离了座椅,只能看见怪物充满愤怒的琥珀色眼睛。
“奉威?奉威?”
奉威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手拍打着,整个身体都懒洋洋的,动也不愿动。
那个声音坚持不懈的喊着奉威的名字:“奉威?奉威?”
奉威缓缓的睁开眼睛,光线刺的眼球有点疼,眼前一片模糊,等他适应光线之后看清了破破烂烂的棚屋顶,流放星怪风刮到窗子上,啪啪作响。
他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睡着的,身上盖着恶狼的大衣,全身酸疼。而蹲在他面前的人有着一双上挑的狐狸眼。
那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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