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架的两个小孩子停了下来,从地上爬起后也不拍打滚得满身的泥土,仍然斗鸡似的盯着对方,气鼓鼓的不服气。
“怎么回事儿?!”铁青着脸,袁朗质问道。
“他要欺负天天。”田庆友理直气壮的答道。
“我没有!”谢心远马上反驳道。
“你就是!”“我不是!”两个小孩子比着谁嗓门儿大般地争着叫道。
“停!”袁朗虽说年老耳背,却也经不起两个小孩子这样的叫嚷,大喝一声,将二人叫停,一指田庆友,“一个一个来,你先说。”
“天天从教室出来,他还有杨恕,孙进一起拦住天天不让过去,然后捋胳膊又挽袖子的想打天天,我过来拦着不让,他还叫我一边呆着,不要多管闲事儿!”田庆友马上连珠炮般的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田庆友的老爸是客栈老板,虽没什么学问,但接来送往,招待南北客商,口才那是相当的好,受田大义的影响,田庆友也是能说会道,嘴皮子利索的很。
“现在你说。”指着谢心远,袁朗吩咐道。
“,没错,我是拦着天天了,不过那是因为他刚来塾馆学习,我想我了解一些他的情况,这没有错吧?至于挽袖子,那是因为天气热,想要凉快一点儿,不可以吗?杨恕还有孙进可以作证,我连一指头都没碰到天天,怎么能说我欺负他呢?!”谢心远毫不示弱,他老爸是做生意的,也练就的一张利口,说起话来如连珠炮一般。
“对,老师,我们做证,谢心远没有碰天天一下儿。”被点到了名,杨恕和孙进不得不站出来做证。
“,天天,事情是这样的吗?”袁朗教小孩子读书教了十几二十年,小孩子那点儿心眼儿他会看不穿,见田庆友理直气壮,说话直接了当,而谢心远则是言词闪烁,回答用语多是狡辩之词,马上就晓得怎么回事儿了。
“呃,是没有碰到。”小孩子不撒谎,谭晓天如实答道。
“那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就被我拦住了!”田庆友忿忿道——杨恕和孙进跟谢心远是一国的,他们俩的证词当然是对谢心远有利的了。
“好了,不管有没有欺负,你们俩动手打架就是不对。陈立宏,把戒尺拿来。”对于处理类似的事情袁朗经验再丰富不过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慢条斯理的讲道理是讲的清楚的,又或者说如果他把自已的精力用来让每一个闯祸的孩子都心服口服上,恐怕一整天下来花在教学上的时间连两个时辰都不够,所以,戒尺的作用这种时候比什么都强,一顿板子打完,保证记忆深刻,比说教一百遍都灵。
老师吩咐,不敢不听,陈立宏跑进教室,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袁朗那把尺许长,寸许宽,半指厚的专用戒尺拿来。
袁朗右手接过戒尺,先在左掌掌心拍了两下儿,“啪啪”,声音脆响,看得田庆友和谢心远两个心惊肉跳——虽说早有被打手板的心理准备,不过事到临头,要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左手还是右手。”袁朗面无表情的向田庆友问道。
躲是躲不过去的,田庆友战战兢兢的把左手摊开,见袁朗手中的戒尺扬起,没等到戒尺落下,他下意识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想五下儿还是十下儿?!”袁朗声音不大,却是非常的坚定,没有半点儿讨价还价的意思。
“呃”,听到这样的威胁,田庆友只好把手再次摊开——老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老老实实受罚,五下儿,躲躲闪闪的不老实,惩罚翻倍!
“啪,啪,啪,啪,啪。”实实在在的五下脆响,疼得田庆友一个劲儿的咧嘴,抱着受伤的左手连连猛吹,没过多一会儿,原本胖呼呼白女敕女敕的手心中间便出现一片吓人的红色。
“左手还是右手。”这次袁朗问的是谢心远,有田庆友的例子,谢心远也没话可讲,老老实实的挨了五下板子,他手上的肉没有田庆友厚,这五下疼得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左手还是右手。”——处罚完了两个打架的当事人,袁朗并没有停下来,转而又对着杨恕和孙进两个问道。
“啊,老师,我们俩没打架呀!”
以为袁老师打人打上了瘾而牵连无辜,杨恕和孙进两个连忙大声喊冤。
“哼,你们俩个在塾馆年纪最大,看到同学间发生纠纷就当挺身而出阻止,但你们俩个不仅没有,反而当他们俩个打架的时候在旁边叫好加油,你俩自已说,该不该打?!”袁朗冷哼一声质问道。
“呃,可是,当时叫好加油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俩,还有好多人呢。”杨恕辩解道——刚才两个人打架时没有上去帮忙就是怕受牵连吃了瓜落儿,没想到还是被老师列为从犯,这也太冤枉了吧?!
“是呀,是呀尹从善,段智勇,还有孙万硕当时也都在旁边喊加油着,您怎么不罚他们,只罚我们俩呢?”孙进也忙着点出几位同学的名字,希望能够法不责重,躲过这顿皮肉之苦。
“你们俩是谢心远最好的朋友,他闯祸闹事儿,你们俩不说劝阻,反而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是朋友之道吗?本来只想每人一下儿,小惩大戒,现在改为三下。”袁朗不为所动,义正严辞的说道。
“啊”杨恕和孙进两个傻了眼——早知如此,刚才谢心远要找谭晓天麻烦的时候自已就该拉着,即使找碴也要等到放了学在塾馆外,这下儿好了,欺负人没有欺负到,自已先挨顿板子,这到哪儿说理去呀。
申诉驳回,处罚继续,两个人只有乖乖的各挨了三下儿手板,都是疼的呲牙咧嘴,和谢心远站在一起,三个人同病相怜,倒真有一些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义气模样。
“好了,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天天的麻烦。”该罚的人先都惩罚一遍,袁朗这才调查事情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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