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赶到的时候,云霓就跪在御书房里,离肃坐在案前看着奏章,双眉紧蹙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在看东西。
“皇上。”离若提高了嗓音唤了一声,离肃抬起头来,像是终于等到了等待已久的人一样,忽的松了一口气。
“皇姐。”
离若扫了一眼云霓,下一刻便双腿一屈也跪了下来,“皇上,离若有罪。”
这一跪,自然是惊呆了离肃,他忽地站了起来,连滑落在地的奏章都来不及顾,兀自踏过走到了她的面前,“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红杏本是离若身边的人,如今她做出这样的事,差一点危害到皇上,离若自然有罪。”
离肃抬着离若的手,有些不自在到,“皇姐这是什么话,快些起来,朕从未怪过皇姐。”
离若僵持着不愿起来,一旁的云霓瞧着,呼地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随即道,“皇上,陈婕妤身染麻风,若是不早早送出宫去,只怕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离肃自然知道云霓说的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早将红杏送走与晚送片刻又有何差异?他拖了这么久,佯装没有听见便是为了等离若来。如今离若来了,却也不是替红星求情,反倒是自责起来,一时之间离肃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此事既然是离若的错,离若定然将此事办妥。”等了片刻,在离肃又欲开口的那一刻,离若轻声说道。
一旁的云霓一愣,随即冷笑了起来,只是看着离肃等待着他的答案。
天已然黑了,李公公在那换着烛台,每一个人的影子都因此被拉得格外的长,偌大的御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良久,离肃终是点了点头,“一切便按皇姐的意思办。”
这样的回答,在云霓听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皇上便是这样,对于长公主离若似乎永远选择顺从,就好像当年她一身伤痕指责离若在后宫之中专横跋扈,私自勒令太医只得为柳贵人诊治时,却换来了一句不耐烦的“够了。”和一句“皇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皇族中的人对其他人都是这般的冷酷绝情,只有对自家人才有些许的感情是么?
云霓也不多说什么,在离肃将离若扶起的那一刻便兀自站了起来。离肃站在那儿,眼底满是心疼,“皇姐,切莫再如此委屈自己了。”
离若点了点头,起身之际瞥了一眼云霓,如今云霓气色已然比以往好了许多,站在那儿,一双好看的眉眼弯弯,也看不出是否在笑,如此,离若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刚才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离肃将红杏的事都交由离若一人来办,离若自然是辞了离肃后便准备匆匆赶往红杏那儿。只是刚从御书房里走出来,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