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过后,云楚已经高兴不起来了,看着繁华的扬州街巷,太平安好,一种叫做“银子”的东西让她陷入了困顿之中。唉,原本就没想到会来到扬州,身上根本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能致富的两坛相思酒都流到某人的肚子里去了。小姑娘磨了磨牙,思考着去打劫能不能捞到些好处。
漆黑的面纱下透着一丝兴味,凤倾阑悠然地向前走着,终于让云楚忍受不住了,“师父,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凤倾阑回过头,黑纱后面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要不是你突然到扬州来,我们也不至于到露宿街头的地步嘛。”云楚低下头,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声音却越来越没底气。
好吧,自家师父大晚上的扛着自己用轻功飞出千里之外也不容易啊。
凤大公子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模了模自己光滑如玉的下巴,从怀中掏出一个画卷,“拿去当了吧,应该能换不少钱的。”
“什么东西?”怀着好奇心将卷轴打开,云楚顿时:“……”这不是当初在竹居所画的晋华江山图吗?师父,你的节操呢?怎么能将如此画作拿来换钱!
“怎么,爱徒觉得不值?也对,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凤倾阑拿过画卷细细评了一会儿,拉着云楚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从怀中又变出一个大印,在画的左边盖上大名。
云楚:“……”盖印的名字居然是“凤梧”,看着自家师父明目张胆地做赝品,她还能说什么。
消息闭塞如云楚,也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凤梧公子,才比天高,心比海阔,胸似虚竹,文比地广。他是晋华王朝中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他却是唯一能破容家巫术的人,因此很多当权者都想将他收为己用。说他才高八斗,一手字画卖得天价;心思诡辩,经常为百姓消灾解难,极受老百姓的推崇,但无论是双星之兆还是八王之乱,都有这位公子的影子。
所以民间对这个人的评价是——胸有沟壑,亦正亦邪。
但风采绝世如这位凤梧公子,八王之乱后便已经销声匿迹了,所以世人都以为他过世或者隐居了,至于这位高人的字画,也只有少数权贵珍藏。
“等干了就好。”
“……”许久,云楚才憋出一句:“原来师父还有这等天赋,徒儿真是佩服。”
“为师能模仿所有名家的画作,爱徒要学吗?”
“……”云楚无语望天,“可是,师父,凤梧先生消失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人拿他的字画卖,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吧,她其实是更害怕被那些文人墨客的唾沫淹死。
凤倾阑拖着脑袋,似乎在思考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最后,模模云楚的头发,笑米米地说:“不如爱徒自称是凤梧先生的私生女?”
“……”云楚哭丧了一张脸,垂头丧气地回答,“师父,你说你是凤梧公子的私生子还有人信,徒儿只会被认为是凤夫人和其他男人偷来的。”气质啊气质,这个实在学不来。
“……”凤倾阑模着小徒弟的手一顿,之后加快速度**小徒弟的头发。
当师徒俩走进当铺时,云楚的发髻已经和鸟窝没什么两样了,鉴于云家小姑娘心里实在太心虚了,因此推销货物的重任就交给了凤倾阑,于是她站在当铺门口,默默地等自家师父被打出来。
结果,小姑娘却看到师父大人一身白衣如雪,毫发无伤地走出来,她使劲地揉揉眼睛,凤倾阑很配合地晃了晃手中的一叠银票——一叠啊!难道现在的当铺掌柜都眼瞎了吗?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没了银子的顾虑,小姑娘自然高兴,至于节操什么的,师父都拿来喂狗了,她还能不剁碎了么!
“听说菁茗楼有个才艺会,能赚银子。”凤倾阑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吧,关键是能赚银子。
当铺中,大月复便便的张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去一定得去拜拜祖宗,感谢他们保佑。
一想到那男人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大片大片的汗珠又接连滚落下来。不管这幅画是不是真品,那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张掌柜在心里默念道。
晋华各大势力——凤家王族,侯门世家,江湖大派,若一定要排出最不能得罪的势力,凤凰阁绝对是首当其冲,曾经有一位尚京的大官得罪了阁中的高层,所有凤凰阁的杀手竟从明安杀到尚京,诛杀那人九族,至死方休,一个月后,尚京的城门口挂满了尸体,然而王族世家却都素手无策,谁也不敢公然指责凤凰阁。
凤凰阁一共两种信物,凤羽和凰翎,几乎所有有点见识的人都认识,刚才那男子可是把两样信物都拿出来了。虽然凤凰阁弟子卖画求生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但宁可信其有,呜呜,他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儿,绝不能死于非命。
“阿嚏。”
“咦,师父受凉了?”
“别惊慌。”凤倾阑微微一笑,“大概是有人在念为师吧。”
只是,面纱下的眼却轻轻掩下——一片冷然。
苏家大宅上,破败的屋顶站着一白一红两个人,白的清冷如冰,红的妖冶如花,两人面对着面,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止,擦干剑上的血,与红衣男子擦肩而过。
“就这么走了?”
“有新的任务。”只是一句话,便消失在空中。
红衣男子懒懒地坐下来,从屋下往上看,只见其人肤如凝脂,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真是个没心的孩子。”
不过,这算是最后一面了。
凤爷能将你留到现在,确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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