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跟我较劲嘛,怎么说也是安澜撞我呀,我还给她赔钱,还有没有王法了。哥们儿今天还真就不信这邪了:“行,咱们就赌这个。”
安澜很自信的一甩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们三个人就在这地下停车场里面等着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我也不说话,就听时斌跟安澜吹嘘他那本还没动笔写的恐怖小说,安澜似乎还听得津津有味儿的样子。
终于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约好的,一辆摩托一辆保险理赔车,并着肩的就开到我门面前。
交警先给两车定责。最后鉴定:由于我是停车靠前,要负百分之二十的次要责任;安澜倒车不注意瞭望,负百分之八十的主要责任。听到这里,我得意的露出了笑容。可没想到安澜也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表情,这让我立时觉得她有阴谋。
接下来就该保险理赔员给我们两个的车定损。结果是:我的损失,四百大元,奥迪车虽然只是刮了一块漆,损失却有两千!两千的百分之二十是四百,四百的百分之八十是三百二,这么一算,我还真得到找她八十。
安澜得意的笑了:“姐宽宏大量了,不用你给姐拿八十了,留着给你修车的时候吃饭吧。服不服啊,小子?”
真是阴沟里翻船了,我被气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安澜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君子一诺值千金。走吧,带我去你们说的那个鬼屋探险。”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没心没肺也得有点儿度啊!你这车就停这儿不管了吗?”
安澜大大咧咧的说:“不管了,刚才我老板不在公司,来还得及偷偷给车送回去,老板要问我就说不知道。你非得跟我磨几,这会儿我老板肯定回来了,我也躲不过了。不如先跟你们玩儿去,反正是老板的车,我现在开回去他也得批我,我明天开回去他还是批我。晚一天让他知道,我不是就能少找一天不痛快吗?”
我不由得伸出大指,说:“行,你这心可真够大的。”
这个结果时斌看上去非常满意。他似乎对安澜印象不错,今天下午又能去收集素材,还有美女相伴。最主要的是不用承担修车的损失——原来他才是最大的赢家呀!我就纳了闷儿了:他的女乃女乃不是刚去世三天吗,怎么一点儿悲伤的感觉都看不出来?我不禁暗自为自己悲哀,跟着这一对心大的人一块儿出门,指不定还给我惹出什么娄子呢。
可他们两个不管这一套,安澜指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时斌嘴快:“他叫陈光,我们都管它叫大光,我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撒尿和泥的哥哥。他管叫我时哥,你也叫我时哥就行。”
安澜象征性地叫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先把我的车开回车位里,这个角度我停不回去。我下午就坐你们的车走。”
我真是被她雷得外焦里女敕,无话可说,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默默的先把我那个辆凄惨的福田面包倒进了车位,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保险杠扔在后座。再上了那辆红色的奥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才把它停好,当然,车头是朝向外面的。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开这么高级的车呢。
把两辆车都停好后,我对时斌和安澜说:“你们先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一趟专卖店,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再走。”
放下他们两个人留在停车场等我不说。我径直来到了位于建材城三楼的专买店,。一进店门,黄姨就着急的对我说:“陈总,我给你打了一中午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我刚在地下停车场,碰到点小事。”我略带晦气的说,“黄姨,你有什么事找我啊?”
“是这样的,刚才城西专买店打电话来了,他们帮忙找了好几个木匠,可都说整面墙上地板的活,他们给多少钱也干不了。”黄姨又犹豫了一下,“要不陈总,我给这个客户把地板退了吧,要是赔订金的话……”
看黄姨这么为难,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了。其实从我的角度来看,当初老板花高薪请她来当店长,是完全英明的决定。别看她年纪不小了,销售可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要不是她在这里镇店,我们一个月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呢。而且黄姨为人热情心细,还给我介绍过女朋友,虽然那女孩多少有点嫁不出硬往我这塞的嫌疑,但也足矣证明我和黄姨之间关系不错。所以,我必须要支持她:“黄姨,没事。我来解决,你就别管了。”
黄姨还是挺不好意思:“你说我要是当时多句嘴,把顾客和工人两边都问清楚了,不就没这么些麻烦了吗?你看看……都怨我……”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就拿出电话拨通了城西专卖店的号码。我想问问他们,城西还有没有高手?
那边的店长还有点不情愿的告诉我:有一位姓胡的木匠师傅,号称“活鲁班”,要是他出马的话保不齐能想出办法。不过这人要钱多,谱还大。现在的木制家居都是成品和半成品,能有多少高难度的木匠活让他干呀?手艺再好又能怎么样?所以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少。现在他都穷的叮当烂响了,却还是不愿意自跌身价,每天大摇大摆的等人花高价请他。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这事有门。便让城西的店长帮我联系这个胡木匠,问问他能不能干,要多少钱然后尽快给我个信。城西店长也不含糊,没两分钟就给我回了电话,说没问题,但要五十块钱铺一平方米,还得管车接车送。虽然我有心里准备,可听到这价格还是吓了一跳,这都快赶上地板的零售价了。
我又立马让黄姨给那位奇怪的男人打电话,告诉他七十块钱一平米,爱铺不铺。不铺我们愿意撤单赔订金。
黄姨有些为难:“五十块钱一平米就够离谱的了,陈总,你怎么还给他加了二十啊?”
我说:“他要能接受五十块钱一平米,我相信钱就不是问题。这时候不宰他一刀啥时候宰呀?放心吧黄姨,他要是嫌贵不铺,这赔的订单钱我出!”
黄姨半信半疑的给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应是——只要能铺上,都不用质量好,要座金山他给愿意给。
既然这样,那我心里就彻底有底了。今天,我就要先见识见识这位了不起的胡师傅,再研究研究那位能在墙上走的奇人!
那个买地板的男人家住在比城东建材市场还要再往东的地方,而我们却还得先折腾到城西接上那位胡师傅,再调头往东去。这样一来就等于横穿这个城市一个来回,估计得有四十多公里的路。
我开着那辆没有保险杠的福田面包车,艰难的行驶在大街小巷上。旁边的时斌和安澜两个人,就在车上眉飞色舞的聊开了。
“我要写的这部灵异小说,主要就是讲黄鼠狼子的事。”时斌口沫四溅,连比划带说:“这个东西生下来就有灵性。它要是想修炼成精,那比一般的东西要容易得多。我女乃女乃的手指头就是让黄鼠狼子给咬掉的,还一下咬掉了三根呢。”
安澜听了时斌的讲述似乎并不感冒,她说:“时哥,这黄鼠狼子的事情我也没少听。但我觉得一般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什么气候?一听就没有什么盗墓鬼屋来得有劲。”
时斌被说得很没面子,拔高了声调:“小打小闹?那是因为你小姑娘家家的没见过市面,你要是见到了,估计你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安澜听了不服:“我没见过市面?你别看我是个女的,可见过的吓人事儿多了。”
时斌更不愿在女孩子面前服输:“我说妹妹,还别说我瞧不起你。时哥我还真就不信你能碰到什么邪**。要是有的话,给你时哥讲讲,也等我动笔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当个素材。”
这俩人就这么杠上了,你一言我一语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把我吵得心神不宁,好几次差点没追尾。我实在不耐烦了,说:“得了得了!我说安澜,你要是真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就给师哥讲讲,行吗?你讲出来了,他不就信了吗?”
眼看着安澜的聊性越来越高涨,她两腮绯红,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别的我不说,我就跟你们说一件我上小学时候的事,说出来能吓死你们。”她这架势,跟我家里那老妈能有一拼。
安澜开始讲了:“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三年级。有一次当值周生,早上拿着班里的钥匙第一个就来到了教室。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呀,那天还是阴天。我开了教室门,把书包放在凳子上,就看见,我的桌布上有一滩白花花的液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又不敢碰。你说昨天我因为值周最后一个锁门走的,就这一宿,窗户门都没开。你们说这东西是哪来的呢?”
安澜说到这,停了下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俩,好像是在等待我们回应。我突然对她这个故事有了一种牙碜的感觉。
时斌还想等她继续往下说,等了半天也没动静,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完啦?”
安澜点了点头:“嗯,完了。”
时斌有点糊涂,继续追问:怎么能就完了呢,那后来呢?”
安澜模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后来老师就来了,他让我们把桌布卷起来扔掉别拿回家洗了。我们问老师那是什么东西?老师也不告诉我们,你说这件事儿奇怪不奇怪,吓人不吓人?”
我和时斌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我才缓缓地问:“你这个故事是想说你遇见鬼了吗?”
安澜无所畏惧地回答:“是啊!多吓人啊。”
我无语了,说:“安澜同志,据我分析,你这个事跟鬼没有什么关系,八成是遇上变态了。”
安澜一听不高兴了:“就算是变态。那也得是个鬼变态。要不然,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他怎么进来的?你说他不是鬼能是什么?”
我现在彻底的认为,这孩子多少有点儿缺心眼儿了。
时斌没好意思直接驳安澜的面子,而是说:“妹妹,你当时小,可能会觉得这个事挺吓人。但你讲的吧,稍微差点,是不是有啥细节没讲出来呀?”
安澜想了想:“好像我讲的水平是差点啊。那我再给你们讲一个,你们重新听。”
不得不说,安澜接下来讲的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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