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一拍大腿:“我靠!你们速度真快!你们现在走远没?没走远快上来,我这有情况。”
许老大说了一声:“没呢,还在楼下,你等着。”说完放下电话,和安澜一起来到二楼。两个人一进屋,看见我正跪在沙发旁边手忙脚乱的掐那个女人的人中,想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将她救醒,弄了几下不得要领,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澜见状连忙跑上前来,问:“她就是时哥的媳妇吗?”
我点点头:“应该差不多,她说她是来的。”
安澜又问:“怎么就她自己一个人?刚才还在电话里听你跟个男的说话呢?”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解释:“没错,她说话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行了,回头再跟你们解释,先帮我把她弄醒。”
许老大忧心忡忡的从窗户中往外看:“咱们得快点走,警察一会就来了。”
我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人世不醒的女人,心一横:“快,帮我把她放我后背上,我背她跟咱们一起走!”
许老大和安澜七手八脚的帮忙,想把女人抬到我背上。她们两个刚把女人的身体搬离沙发,女人突然睁开眼睛醒了,她一个鲤鱼打挺摔倒在地上,又迅速爬了起来,像没看见我们似的,嘴里喃喃哀求:“放过我们娘儿俩吧,你们说啥我都照办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说话的声音变回了正常的女音。
安澜连忙掺住女人的胳膊:“嫂子,嫂子,你别怕!我们是时哥的朋友,来帮你的。”
女人惊恐的看了安澜一眼,马上把头转向里屋的门:“他们……他们在屋里。”
安澜被吓了一跳:“里屋有人?”
女人一把将安澜推开,跌跌撞撞的扑到里屋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呜咽的祈求着:“求你们了,放了我们娘儿俩吧……”
我和安澜许老大一起涌了进去,可屋子里除了家具电器以外,哪里有人的影子?安澜蹲在女人身边,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她:“嫂子你看,屋里哪有人啊?”
女人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膝之上,痛苦的抽泣着,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一道蓝光从窗口划过,我心中一紧,警车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对安澜许老大吆喝了一声:“先别哄她了,快带她一起走!”
安澜愣了一下:“她这个状态你怎么带她走?”
我严肃的点点头:“嫂子肯定知道很多事,把她带上,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休息,等她缓过来了,我们再好好问问她!快,还是我背她!”
事不宜迟,安澜和许老大再把女人架到了我的背上,女人像滩烂泥一样,任由我们摆布,连声音也不出了。
我背上女人刚要出里屋,安澜一眼看到梳妆台上平放着一块木板,尖叫了一声:“等会,你们看那是不是灵牌?”说完,快步上前伸手把木板抄在手里,又兴奋的差点没蹦起来:“真是!真是时哥女乃女乃的灵牌!”
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把时姥儿的灵位拿回来还有什么用,但失而复得绝对不是坏事!我说了一声:“带走!”背起女人便往大门处走去。
许老大在我前头打开了门,却马上又关上了。他神色紧张的靠在门板上,压低了声音:“警察好像到楼下了,下面有警灯。”
我背着个大活人急得直跺脚:“他女乃妈的,三分钟出警,真假啊?平时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痛快过?”
安澜夹着灵牌在我身后帮忙托着女人的腰:“那咋办啊?我报警的时候把地址说的可明白了,我还故意往严重了说的——拐卖妇女儿童!”
容不得我多想,冲着许老大喊一声:“开门,咱们先往楼上躲!不能呆屋里。”
许老大一咬牙,伸手把门再次推开,一闪身出去探了下路,回头对我说:“快点,警车就在楼下呢。”
我一个箭步穿了出去,对尾随在身后的安澜说了一声:“别锁门,关上就行。”说着,一口气跑上了六楼。身后的女人不算沉,使大劲百十来斤,可由于我跑得太急,还是不免累得呼哧带喘。
正在我想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走廊里的声控灯,被我们的脚步声一震,全都亮了起来,这不是摆明给警察们提醒,有人朝楼顶跑了吗?他们只要往上一追,肯定给我们堵个人桩俱获。
可后悔归后悔,我还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传来的动静,血管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满脑子剩下的只有侥幸心理。我听了半天,却不见有走进走廊的脚步声。难道,底下的警察把我们当成要犯,现在正在楼下进行战术部署呢?
楼下静的可怕,与我剧烈的心跳形成强烈对比。由于安静的时间太长,以至声控都已熄灭,我更不敢动,如果把灯再次点亮,傻子都看得出来楼上藏着人。
闪烁的警灯有节奏的从走廊窗户中扫过,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楼梯,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好像有人打了起来,然后便是短暂的安静,安静只持继了几秒钟,一个似曾相识的女音响了起来:“干什么啊你们想?你们连警察都敢打?太大了也,你们的胆子!”
同样的东北倒桩句,同样的嘹亮泼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被大和尚捋走的小鱼儿李瑜!走廊里所有的灯顷刻间同时点亮。
李瑜出现,大和尚一定也在。安澜在昏暗中给我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不要现在下去。我谨慎的摇摇头,告诉她不要冲动。
李瑜又叫嚷了几声,标志性的嗓音便消失在一声沉重的关门响之后。我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轻轻说一句:“下去!”便踮着脚尽量安静的往楼下走。走到三楼的时候,我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楼下的动静。幸亏多了这个心眼,才避开与他们碰个正着。
估计屋面的人发现时斌的媳妇不翼而飞,急忙出来寻找。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李瑜被人捂住嘴的叫喊,向一楼跑去。片刻之间,楼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而后远去。
我再次确认没人在走廊中走动,才撒开丫子一阵风似的撩出楼门口。
门口的消防指挥车已不知所踪,只有一辆警车停着,车顶的警灯无声转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警察,也不知是死是活。大和尚他们下手直够狠的,不过我完全相信他们有这个实力。
我们几个人背着时斌的老婆迅速移动回捷达车上,我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开出了这片居民区。看看表,十点不到,我问许老大和安澜,还有谁知道可以落脚的地方,最好不要太远。
两个人想了想,许老大说:“要不,咱们去老二那间门市房吧!”
我一拍脑门:“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没想起来?”
李老二家有一间门市,位于火车北站后身的一条胡同里。地段不是很好,所以一直闲置。最近,李老二有开间咖啡店的想法。我们没打算雇人装修,开店用的桌椅吧台等东西都是我们哥儿仨闲暇之时买木料自己打造的。可是由于我们白天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装修的进度便慢的出奇,屋里面乱七八糟的,离开业遥遥无期,这间门市便暂时成了我们几个人的私人沙龙,没事的时候当做据点侃侃大山聊聊人生。
每到晚上,门市前的胡同里冷清下来,极少人车往来。如果我们去那里暂避,从里面把门窗上的卷帘拉下,狗都闻不出屋里面藏了人。
我问许老大:“你有钥匙吗?”
许老大得意的一拍口袋:“一直都在我这放着呢!”
听了他的话,我驱车直奔火车北站。到地方的时候十点多一点,我把车停进了对面一片即将拆迁的居民区里,换许老大背着那个女人进入这间门市。
一进门,安澜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怎么让你们霍霍成这样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帮着许老大将时斌媳妇平放在沙发上,她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平稳,不像有大碍。我松了口气,对安澜说:“装修呢,能不乱吗?你就知足吧,有地方不错了。”说完,出去拉卷帘门。
许老大随手拧开李老二从网上淘来的专业咖啡机,说:“给你们弄点喝的。”说完就去磨咖啡豆。咖啡豆在磨豆机里一转,屋中顿时芳香四溢。
这股香味漂到时斌媳妇的鼻子好像正了什么作用,只见她不安的动动四肢,说了一句梦话:“任成山、支占强,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
梦话一般都说的比较随意,含混不清。我没太听明白,问了问许老大和安澜:“你们俩也听见了吗?她……好像叫出两个人名?”
安澜看着沙发里熟睡的女人,合计了一下,说:“我听见她说任成山和支什么强。”
许老大守着咖啡机,离得比较远,不过他也在帮忙回忆:“我刀像听到她喊会么强,支占强。”
任成山与支占强?
他们两个不是传说故事里的人物吗?怎么会跟时斌的媳妇发生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