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黄仙 第一百五十二章、死了个死人

作者 : 六零流光

那小子见我理直气壮的叫他,还想装没心眼子,继续跟身边的人没话找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朝着那老小子走过去。他开始还挺泰然自若,可随着我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动作渐渐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王梓涵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低声提醒了我一句:“小心点,一会他要是跑你堵左边我堵右边。”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想找人出气的怨妇,一边走一边举手指着那老小子骂骂咧咧:“瞅什么瞅,就他妈说你呢!刚才你不是啥都想知道吗?现在我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

话说完了,我也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你摊事了知道不?防害警察办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刚被我盯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有点慌张,这会儿却莫名的镇定起来,咧开嘴憨憨的一笑,没说话。可是我拽住他衣领子的手却突然不得劲了。那是一种寒彻骨髓的冷凉,来的特别的突兀,有点像洗澡的时候打开喷头,里面喷出来的是冷水,浑身被浇的一激灵一样。再加上他那阴损的目光,我难受得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

王梓涵果然站在了那老小子的右侧,伸手一搭他的肩膀,还没等说出话来,立马也发觉出异常,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手指头都冻僵回不过弯了,干着急撒不开手。

老小子沉沉一笑:“嘿嘿嘿嘿,小陈光,久仰大名啊……”

我不由的一震,不禁赞叹一声自己眼力果然很毒,一下就叨中了正主儿。看来刚才他纠缠我不让我上楼,确实是同任成山配合唱的一出二人转了。

我有心问问他究竟是谁,想干什么,可上牙下牙不住的磕答,冷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梓涵不知看出什么问题,不由分说一把扯下了绑在左手腕子上的手绢,露出那串乌黑崭亮的佛珠,闪着青光便朝那小子的脸上挥了过去。

老小子神色大异,表情猛然变得惊恐无比,两手一推我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一**坐在地上狼狈的躲过了王梓涵的胳膊,就地打了一滚,四肢并用的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连着撞了好几个围观的人。

这群看热闹的人民群众也真够给力,像商量好的似的左右分开闪出了条通道,助那小子毫无阻碍的逃走。女刑警王梓涵不盖的,见他跑了抬脚便追。

可那老小子脚底板儿抹了猪油一样,逃得飞快,转眼已经疾步跑到了马路上。可是也说不好是老天爷有眼还是这老小子倒霉。一辆深绿色的吉普车,正好打这路过,把那老小子撞了一个结结实实。“邦”的一声巨响,就把人撵到车底盘下。

开车的司机果然有开日本车的风范,驾驶技术也潮,估计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故给吓傻了,硬是又开了十多米才把车停下。等车停了这老小子都没法看了,用血肉磨乎这个词形容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躯干的中间简直都被压成肉泥。

王梓涵也吓了一跳,怔了一下,但又条件反射似的捂着嘴去查看现场。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我才慢慢晃过来身上那股凉劲,仗着胆子凑了上去,却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敢直视惨不忍睹的尸体。

看热闹人群都要炸开锅了,今天这热闹看的可算值了,又是打架又是警察办案又是跳楼的,最后还有一场惨烈的车祸,比美国大片还要精彩连环。人们呼啦一下集体转移,从潘学海家楼下聚到了车祸现场,人挨人人挤人的围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大圈。

显然,王梓涵对于这种现制级的血腥场面也不是完全免疫,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几乎是强撑着对我说:“陈光,这个人不是被车撞死的,他早就死了。”

我其实已经恶心得吐出来,因为不愿意在王子涵面前示弱丢脸,才把呕出来的食物残渣又强行咽了回去,引起一阵恶性循环式的二次恶心。

我抹了一把嘴,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憋着气着问:“这……这也太悬了吧!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梓涵显然不比我好受多少:“你傻呀?没看到他一点儿血都没流吗?”

我鼓起勇气忍住恶心,再次向那小子的尸体看了一眼。果然,肢体破裂处虽然也呈现红色,但却是那种血液干涸很久的暗红,有点像切开的猪肉。并且一滴液体也没有淌在地面上。我不禁惊叹了一句:“他女乃妈的,演电影啊?”扭头又问王梓涵:“那……这算出人命了吗?”

王梓涵瞧不起的瞪了我一眼:“废话,怎么不算?”又懊恼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跟队里怎么交代啊?”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怎么办?”

王梓涵下意识的模了模佛珠恢复了冷静,她指了一下程小波:“你先带他去医院看一看。出了人命,我怎么也得跟队里说一声。我说了一会就会来人,我尽量往交通事故上褶,你们还是不要出现了,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对了,告诉你朋友们也不要过来了。”

我点点头,扶着程小波往人群外边挤,留下了背后打电话的王梓涵。

走出人群,我便想拉走程小波打车去医院。程小波模模兜里,掏出了福田面包车的钥匙:“大光,刚才下楼的时候我看见车停在后院,咱们开车去吧!”

我完全没有想到车钥匙还在他的身上:“怎么昨天是你开车回来的?”

程小波按着脑袋上的伤口,也犯起了嘀咕:“不记得了,不应该是我开的呀!我刚才才明白过来,醒了就在那屋里呢!”

面对这种奇怪的情况,我只能想出两种解释:

第一种是程小宝当时迷迷糊糊,自己开车把潘学海带的回来。不过这也太扯了,都能开车还会失意吗?除非有高人在他的记忆上动了手脚——比如说灌药。

第二种是潘学海模到了程小郭的车钥匙,拉着程小波开车回来的。不过这个猜想似乎比前一种更扯,他怎么会知道程小波是开车来的?开的是哪辆车?车被停放在什么地方呢?

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便不再瞎费脑筋。不管怎么说,有车总比没车方便。结果和程小波打开车门蹬上了福田面包,发动汽车之后突然看,不光是车开回来了,连油都被加满了。

我问了程小波一句:“老成,你啥时候给车加的油?”

程小波更糊涂了:“我咋那稀罕你呢?一直就是原来那不到半箱的油,我也没怎么开,加什么油啊?”

这下我彻底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了,程小波也被我问得云山雾罩,就剩一个超级大问号留在脑海中。

抛开这个问号,我拉着他来到医院。挂完号交了款,看着他进去处置室,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才想起来还没给许老大李老二和安澜陆思玲这两个方向的人马打电话。

先打了李老二的电话,他们俩已经顺利的把西门村送到了精神病院。

据说精神病院里大夫和院长感谢他们都感谢疯了,好悬没给他们集体磕一个外加三鞠躬,最后还得送个拾金不昧的锦旗之类的。

他们俩只留下了一句“学雷锋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便堂而皇之的走了。本来丢了病人是严重的问题,精神病院的院长倒也乐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声张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于是这茬就此翻过去。

但我对西门村的古怪行为一点不放心,总觉得她还会找机会跑出来再找我们麻烦。但该来的肯定躲多不了,现在也不是我杞人忧天的时候,但最后交代了一句让他们直接到医院里来找我,便挂断了电话。

通知完这一路,我又拨通了张康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我无奈又打陆思玲的电话,还是占线。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他们两个正在互相通话中?

刚把电话挂上,张康的电话急促的打了进来。我连忙接起来,里面传来了虎子舅的声音:“小兔崽子你给谁打电话呢?怎么打都占线。我们俩电话一会儿给你打都打不进去!”

我对虎子舅不埋汰我不说话这习惯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委屈的说:“我就给你们打呢啊!咱们仨对着打呢,难怪谁也打不过去。虎子舅你们别过来了。那边出事儿了,闹出一条人命,一会儿得去不少警察,咱们露头不方便。“

听我这么说,虎子舅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们已经到了,现在正围着人群外边看呢,没往里挤。大光,你看到被撞死那小子了吗?”

我拿着电话连连点头,也不管虎子舅看不看得见,不无吹牛的说:“怎么没看见?他跑就是我追的,在我面前被车压死的!”

虎子舅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那你知道是那小子是谁吗?“

我又傻呵呵的对着电话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不过那人挺邪门的。”

虎子舅一比不苟的跟我说:“那老小子就是柱子!跟孙有财一起的那个柱子!”

“啥?”我完全没有想到会从虎子舅那里得到这个消息,“虎子舅,你不能看错吧?他都压成那样了,你能出来吗?”

虎子舅咬牙切齿的说:“这帮瘪犊子玩艺儿,有一头算一头,老子砸碎了他们骨头认得他们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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