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甜腥味瞬间冲进鼻腔,让人反胃,眼前,一个瘦弱的女人倒在卫生间的瓷砖上,半长的头发被鲜血浸染的粘腻在脸上,身上的黑色衣服裤子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整条裤子被血水泡的发胀。
alie站在门外,酒瞬时醒了大半,足有一厘米深的血水踩在脚下,双手颤抖着紧紧抓住大理石水池台,弥漫着如黑雾般恐惧的眼睛死死看着眼前的一幕。
女人发出轻若游丝的**,依稀听到,"旭晨旭"
旭晨?炎樱!
alie全身像被电触了一般,眼前的一幕与当年的自己逐渐重合,强大的恐惧感滚滚而来,如临大敌。
一幕幕血腥在脑海卷土重来,鼻腔里是血的味道,看到的也是鲜血,那些红色的粘稠液体从身体肆无忌惮的流出来。
是生命在流逝
她哆嗦着向后退去,喉咙里发出呜咽,害怕到有些失声,"救命,救命,救命!"alie松开手,疯了一样推开洗手间的门,全力向外喊,"救命!"
这里是三楼的包房,服务生很少,alie跪在地上,拼命的喊,可是,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怎么办,哆嗦着拿出手机,发出垂死一般的声音,"救命。"
她不知道自己打给了谁,只是对方听到后,没有犹豫,"在那儿?"
"洗手间。"
之后的一切alie再去想时都像是在一场噩梦当中,这一场梦里只有她和顾寒,自己的电话打给了通讯录里的第一个,顾寒。炎樱被顾寒救起,送到医院,她跟在后面看着炎樱像死尸一样的身体被送入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开开合合,惨白的灯光照在头顶,照清眼前虚空的走廊。
"alie,alie。"听见呼唤,alie久久才从恍惚中惊醒。
"啊?"虚弱的声音。迷茫着抬起头。
"炎樱家人到了,先回去吧。"顾寒坐到她身边。
alie像是再次陷入恍惚,没有说话,长发挡在面庞两侧,看不见的面容被挡在狭小的黑暗中,她弓着身子,双手抱住自己,一颗硕大的泪珠终于无力的扑朔而下。
那种无力的恐惧还是在自己的心里蠢蠢欲动,就像是一座火山,无论之前带给人如何的安然美丽,爆发时的巨大冲击力依旧毫不留情。
顾寒清晰的看见那颗泪珠垂直滑落,细小的喘息声似乎被放大,轻易的被耳膜捕捉,狠狠的落在心里。今天看见的血腥场面,两年前的苏繁锦比炎樱经历的更加深刻吧。然而那个时候,他无能为力。
她的后背因为哭泣起伏不定,一只手不自觉抬起,想去抚慰她,"医生说只是堕胎导致大出血,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alie点头,慢慢的挺直腰,站起来,"谢谢。"
顾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在酒店接到她的电话,她恐惧的声音,无力的哆嗦着,看着炎樱倒在血泊,仿若亲临她的处境般害怕,看到自己,恐惧的眼神又像是找到了方向,紧紧抓住自己的一刻心里的堡垒像是被浓郁的酸涩腐蚀到丝毫不剩。
"我送你回家吧。"
alie摇摇头,转身的瞬间被顾寒抓住手,"这么晚了。"
直到坐上车,alie也没有从恐惧中抽离,两年前视线里强烈的红色,麻痹的恐惧感,临死的挣扎,顾寒没有救她,今天,她看到炎樱的一刻,当年所有的痛感几乎一一重重袭来。她害怕,害怕的不成样子。
咬着嘴唇,眼泪再次滑落在浓密的长发里,顾寒透过视线镜看到,心里的疼像是被无数柄刀子一起扎向心脏,他猛地一打轮将车子停在寂静的郊区车道。
alie感觉到停车,以为到了,茫然着伸出手打车门,然而一只温热的手却覆盖其上,她顿住,"顾总,你还有事吗?"
顾寒听着她病态般的话,使出力气抓住她的手,一把扳过她的身体,她的眼眸梨花带雨,眼角的泪渍,苍白的嘴唇,仿佛都在斥责自己。
"对不起。"温热的嘴唇猛然覆上,alie睁大眼睛,看着顾寒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想躲,身体向后退,死死靠住车门,想去开门,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抢先锁住,轻轻的撕咬,早已不是当初怒不可遏的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