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quot;chaptercontentwapperquot;
“对了,小森,关于租房的事,林姨帮你打听了下。”林萍看向发呆的徐韦森,想起正事,立马转移话题,等他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外面的租房大都不便宜,刚巧隔壁屋子空了,你可以租那,离林姨这也近,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嗯,就这样吧,谢谢林姨。”徐韦森知道林萍说的是事实,靠着自己那点用了一半的退学金,他确实没钱去外面租房,对于林萍的尽心帮忙也很是感激。
“还这样见外,林姨可就不高兴了。”林萍假装严肃,自己看着这孩子也有些年头了,可还是这么生份。
吃完火锅,又是三人一起刷锅洗碗收拾好。临出门的时候,林萍站在门口对拿出作业的周楠说:“楠楠,明天妈妈要去看先生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跟小森先吃。”
林萍其实是故意在临出门前说这番话,对于徐韦森她还是有份私心,希望父子俩可以在现在这个特殊情况下能改善关系,徐晋国的那一声道谢让她心里一直负着个担子,她承受不起那声谢谢,唯有做点事才能安心。
林萍离去后,周楠看了眼徐韦森,见他手中紧握着外文书,整个人毫无生气只剩具躯壳,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连她这个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对徐先生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他死扛着什么。
第二天下午,当徐韦森意外地出现在郊区玩具厂时,林萍正吃着中午的盒饭,嘴里的那口还没吞咽下去就急忙地放下手中的盒饭,兴冲冲地拉着徐韦森离开工厂。
自徐韦森找上林萍到去监狱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全程就想个拉线木偶一样,跟着林萍走一步是一步。想着这孩子可能心里还有些许别扭,林萍也没拉着徐韦森多聊,两人一路无话就这样到了城北监狱。
再等待狱警带徐晋国出来的这段时间,林萍识相地走出会见室,想给那父子俩一个好好聊聊的机会。
五分钟的时间,坐在会见室的徐韦森想了很多,昨晚林萍提起去看徐晋国的事让他彻夜难眠,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母亲夏颖半夜的哭声,还有那到处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交错着在他脑海中来来去去。
从徐晋国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一月之久,这一个月里除了在南山墓园那次他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本以为这次自己也应该置之不理,然后继续他全新的生活,只是没想到会鬼使神差般地跑去林萍工作的地方,直到来到城北监狱大门外,才如梦初醒。
徐韦森告诉自己来这里并不意味着任何东西,他只是想亲眼看看那个成功的男人此刻是如何的落魄、失败、凄惨,想到这,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当带着手铐的徐晋国出现时,徐韦森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印象里那个整日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徐晋国月兑下西装,穿上囚服,此刻也不过是个沧桑憔悴的普通男人。
徐晋国在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时显得很激动,他猛地冲到徐韦森前隔着桌子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一下子从带有细纹的眼睛溢出,哽咽地喊着儿子的名字,“阿森……阿森……你终于肯来看爸爸了。”
徐韦森本想出声讽刺,讽刺他负了整个家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想说他这是报应,那些话却硬生生地堵在喉咙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却无动于衷。
身后的狱警控制住情绪激动的徐晋国,等他恢复冷静才放手,徐晋国隔着位子,静静地端详起对面的徐韦森,一个月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话,庆幸的是这次打击并没有影响到儿子。
在牢里的一个月,徐晋国早想到了是谁在他背后捅刀子,除了半年前离开公司自立门户的孙大海不会有第二人。当年孙大海跟着他干的时候,为了公司发展,生意场上的黑手不是没做过,那时念着兄弟一场,他也没拉他下水,明里能解决的事都丢给孙大海做,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他就一手揽下,终于将公司发展壮大。
有钱了,人就会变得越发贪婪,孙大海对自己独揽大权愈发不满,半年前主动离开了公司。现在看来这些怕都是孙大海一早预谋好的,那些年自己的黑账怕也是孙大海一手交给警察的,为的就是看他一败涂地,而他也确实做到,现在的自己就落得个破产坐牢的下场,真是一丝不忍心养出了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剩下的时间,徐晋国将重点放在询问徐韦森最近的生活上,虽然儿子还是不肯开口和他说话,但知道他现在住在林萍那,也在受林萍照顾,心里也总算是放心的。
不想浪费这难得的三十分钟,就算只有自己自说自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徐晋国也十分满足。
探监时间过得很快,即将结束的时候,徐晋国忍不住还是对儿子说:“阿森,出事前,爸爸就想把你妈妈在旧屋的房子转到你名下,只是事出突然,当时所有的事都是交给方助理去办的,你回去后去找他,他会帮你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上。”
旧屋的房子其实是他还在国企里做会计时以夏颖的名义买的,也是当年一家三口就生活的地方。开公司发达了之后,他们虽然搬了好几次家,但那个房子是夫妻俩双手建起的第一个家,舍不得卖掉就又翻新装潢一通,放到现在这个房价普遍飞升的年代市值依然达到四十几万。年轻时候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现在终于迎来报应,就算是在牢里度过一辈子也认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只希望他过得好点。
狱警开门进来要将徐晋国带回去,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徐韦森终于忍不住哭着说道:“阿森……阿森……爸爸错了,爸爸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曾经为了妻儿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拼命追求物质上的富足,以为赚得越多她们就会过得越好越幸福,为此他走上不法之路,离幸福越来越远,离自己深爱的妻子儿子越来越远,到最后已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追逐金钱与权力逐渐膨胀的企图心,还是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永远亏欠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以及一个曾经爱戴他的可爱儿子,这种痛,痛侧心扉,痛入骨髓。
会见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坐在位子上的徐韦森才缓缓抬起头,眼中盈盈闪动的泪光,是他为母亲高兴而流的泪水,那个男人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是什么,记忆中那份沉甸甸的恨突然变得不再那么重,那颗冰封的心也似乎被敲开一丝裂缝,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悄悄改变。
徐韦森跟着林萍走出城北监狱的大门时,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晒在干净的柏油道路上,光秃秃的树干还残留着一丝绿意的生机。
远处一辆黑色的哈雷重型机车轰鸣着开来,急刹车停住后,上面的俊朗少年跳下车,一个箭步冲到徐韦森身前,紧紧地将他抱住,嘴上还不忘大声嚷嚷,“你大爷的,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大爷我才去瑞士滑了半个月雪,你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国就找不着你人了。”
赵立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找了半月也不见人影的徐韦森,他本是来看徐伯父的,老爹刚给他新买的机车正飙得欢就瞧见前方一个疑是徐韦森的人,开近后一看果然是消失不见的徐韦森,激动的他差点就想上前狠揍两拳这个让他大爷的担心的兄弟,可真跑到人面前却只会抱着人家娘们儿似的埋怨,真他妈觉得自己丢人。
林萍看到赵立新突然出现也只是欣慰地笑着,也不说话,这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二世祖果然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汉,对徐韦森也是真心相待,多一个朋友对小森不算是坏事。
眼瞅着那小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都快黏到自己衣服上,徐韦森一脸嫌弃地扯开身前树袋熊似的赵立新,正色道:“行了,你赵大爷出国滑了场雪怎么变多愁善感了,恶不恶心。”
意识到自己失态,赵立新抹了把脸,说:“你大爷的,大爷我也觉得恶心。不说这个,问正经的,你现在住哪?”
徐韦森淡淡道:“林姨家,现在准备搬到隔壁去。”
“哦,你看过徐伯父了吗,我过来就是想去看他。”
见徐韦森不接话,赵立新反正也见怪不怪。
“我先去看伯父,晚点来找你。”赵立新向身后的林萍要了她家的地址,说完就径直进了监狱大门。探监虽然一月只允许一次,但赵立新还是仗着他那有钱的老爹大摇大摆地见了,探望了徐晋国就开着他那骚包的机车去找徐韦森。
/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