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经过商讨,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他们要先吃饭。
于是张三又嘤嘤嘤地被黑衣铁面男残酷地拖了下去。
魔教的晚饭要比天水神宫的晚饭丰富多了,阮思黎深深觉得,展经济很重要,毕竟一个门派的经济实力是和伙食直接划上等号的。
阮思黎作为新加入的圣子,地位还是有的,所以被安排在与左右护法在一起吃饭,那四个长老因为要打麻将所以晚饭决定在麻将桌上吃。
原本以为楼缎这种高贵冷艳的一定是一个人吃饭,没想到他们三个坐下来,阮思黎刚要动筷,彭九鳕便制止了他。
“先别急,教主还没来呢。”
“啊,”阮思黎不明白,他还以为自己和左右护法差不多,都是仅次于楼缎的,“教主跟咱们一起吃饭么?”
彭九鳕比他还更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不跟咱们一起吃饭啊?”
“教主不是高贵冷艳那一咖么,怎么会跟咱们一起吃饭呢,而且教主的设定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都没心思吃饭的么?”
阮思黎无辜地瞪着大眼睛,指了指盘子里的清蒸大闸蟹:“教主喜欢吃蟹?他怎么吃?和我们一样用手掰么?”
他又指了指炸鸡腿:“教主喜欢吃鸡腿?他怎么吃?和我们一样用手拿着吃么?”
最后他指了指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餐桌上的臭豆腐:“教主喜欢吃臭豆腐?他怎么吃?加香菜吗?要双份辣吗?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彭九鳕:“……”
黄容鹿:“……”
彭九鳕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个圣子,真的好奇怪啊。
倒是黄容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和教主没有尊卑之分,我们两个是老教主的义子,我们年纪相仿,又一起长大,老教主吩咐我们私下里平辈相称即。”
阮思黎点点头,看来魔教的气氛还挺融洽,不过应该说老教主当年想的真的挺周到,若是这些手握大权的左右护法与楼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楼缎与他们平起平坐,那么他们怎么又会起谋反之心呢?
不过自己和楼缎认识才不过一天,他们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自己呢。
“那个啊……”阮思黎试探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见到我都不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圣子啊,也不怀疑我是别有用心进入魔教的呢?”
“你怎么这么想?”彭九鳕开始挥他的圣母气场,语气非常严肃:“你是教主带来的啊,若是过了教主那一关,我们也不需要怀疑吧,而且我看你……”想了想,彭九鳕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也不像是城府太深的人。”
阮思黎捉模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呢,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没脑子了?
黄容鹿也面瘫着道:“就算是,你也打不过。”
阮思黎一脸疑问:“打不过什么?”
黄容鹿淡定道:“弱鸡圣子,你一点武功一点内力也没有,你连九鳕都打不过,而且你怕死,所以,不能别有用心。因为你知道我们是魔教,如果有,你会死的很惨。”
妈蛋原来他没武功这种痛竟然也成了优势是吗?!
阮思黎咽了咽口水:“有多惨?会死吗?”
黄容鹿非常认真且严肃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看来魔教中人果然没有泯灭人性啊!我看到了你们人性的闪光点哦,这种精神值得黑道各大门派扬学习!
黄容鹿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了阮思黎的幻想:“大概会先挑断手脚筋然后受三百道鞭刑,但是我们下手不会让你致死,因为还有别的酷刑要受,比如……”
“好了我知道了!”阮思黎简直崩溃,他大叫一声,“我们还是吃饭吧。”
……他要收回刚才赞美魔教的那句话!果然魔教是个邪教组织,楼缎是个大魔头!
他一说吃饭,楼缎就来了。
阮思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坐下。
楼缎微微皱眉:“怎么?”
阮思黎摇摇头,然后伸手夹了一个大虾到楼缎碗里:“不是啊,教主啊,吃虾吃虾,补补钙,到了老了再补就晚咯。”
黄容鹿正色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彭九鳕正色道:“食不言,寝不语,既然开始吃饭,就不要说话了。”
阮思黎:“……”
阮思黎低头扒饭。
用过饭之后,楼缎说道:“魔教寻到圣子一事,我已经派人下去通传各大门派了,不出几日,武林便会传遍这个消息。”
“哦对了,”阮思黎还没吃完,无视了彭九鳕嫌弃的眼神,一边吃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教主,既然我是你们魔教的圣子,那么我要做什么啊,祭祀什么的我也不会啊。”
楼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祭祀?你只需要做好两件事。”
阮思黎瞪着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楼缎,来了来了,虽然做不了武林天骄,但是做个极道魔尊自然也是极好的!只要楼缎吩咐下去,自己的魔头辉煌史第一页就要翻开了!
楼缎淡定道:“你只需要吃和睡就好。”
阮思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吼道:“教主你怎么能这样?”
楼缎睨他一眼,拉长了音调反问:“哦——?”
阮思黎正色道:“喝和拉撒怎么办!”
彭九鳕&黄容鹿:“……”
楼缎道:“那依你之见,你能在魔教做点什么?”
阮思黎瘪瘪嘴:“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但是我也不能闲着吃白饭啊。”
彭九鳕点点头:“没关系的,吃白饭的也不是你一个。”
阮思黎眼睛骤亮:“右护法难道你也是吃白饭的?”
彭九鳕面露尴尬之色:“不是的哦圣子,我负责教中内务,左护法负责教中外务,四大长老负责各地分坛事宜。”
“就那四个麻将狂魔竟然也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不是天天打麻将吗!他们真的理的清楚魔教分坛各大事宜吗!”
彭九鳕笑了笑,那意思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想到魔教大事竟然都是在麻将桌上作出的决策,魔教弟子们该多无语啊!
阮思黎坐在椅子上重重叹口气,嘴里念念叨叨:“唉,你负责内务小黄负责外务……”突然他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看着楼缎:“欸,不对啊,你们承包了魔教所有事物,那教主是干嘛的!?”
楼缎显然也没想到阮思黎突然问到他,他眉一皱,拍了一下阮思黎的头:“本座是干嘛的你不知道?”
阮思黎有点委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这世界怎么设定的,是按照右护法那个分,你不就是吃白饭的吗?”
他看了看楼缎的碗,小声说道:“虽然吃得不多,但那也是饭……”
楼缎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种,最后他站起身走出门外。
“本座去练剑。”
阮思黎击败了魔教教主,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又吃掉了两只鸡腿。
吃完饭,左右护法邀请他去喝茶赏月,阮思黎很没有做电灯泡的自觉,心想魔教的生活还真是有几分惬意和小资呢,吃完晚饭还散步,散完步还要赏月,真是古代小清代。
月明星稀,彭九鳕斟茶,真是好茶好月好美人。
阮思黎一不留神,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彭九鳕大概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当下就红了脸:“圣子,你……”
黄容鹿不留痕迹地坐到了二人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星空。
“星星好大。”黄容鹿认真地说道。
阮思黎看着漆黑一片的星空:“……”
彭九鳕说:“圣子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待客要请客人饮三道茶,所谓‘一苦二甜三回味’。”
阮思黎:“……右护法你是云南人么……”
彭九鳕面露惊奇:“圣子你怎么知道!”
先不说这究竟是什么时代,还有云南这个称呼,但是左护法这样问不是废话吗,云南旅游不是白去的!阮思黎不知道在文化村买了多少石头茶!
阮思黎凝视着彭九鳕那张脸,迟疑道:“阿……阿鹏哥?”
彭九鳕的眼睛都放光了,他握住阮思黎的手,激动地说道:“圣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那儿叫男子的称呼,从我十二岁进入魔教起,就没有听过有人这样称呼我了!”
都说了云南旅游没有白去,阮思黎旅游从来不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回家睡觉,第二天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黄容鹿面色已经犹如锅底。
阮思黎这个人,逼格从来都是有点高,他喝茶也能喝high,一看月色不错,就觉得自己有点浪起来了,心想:这个时机不是就正好吗,别人穿越嫖尽中华上下五千年诗词歌赋,今天终于轮到他阮思黎啦。
于是他清清嗓子,露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沉吟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须及春。”
果然右护法看他眼神都不一样了,语气都热切起来:“圣子,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孤陋寡闻目不识丁的人呢。”
……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没文化的人吗!
不过嫖了李白的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呢,右护法肯定觉得自己能写出这样的诗一定很了不起吧。
果然下一秒彭九鳕就赞叹道:“我也很喜欢李太白的诗。”
阮思黎:“……”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时代啊,说好的架空呢怎么还有李白啊,他错了,他以后再也不装逼了。
黄容鹿再也看不下去彭九鳕和阮思黎在一起说说笑笑了,原本阮思黎是电灯泡,现在竟然变成黄容鹿是电灯泡,这让黄容鹿很不开心。
“圣子,”黄容鹿开口了,“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恩?”阮思黎很没自觉地眨眨眼:“不再聊一会儿吗?茶都还没喝完呢。”
黄容鹿面瘫着脸站了起来,提着茶壶对着壶嘴将剩下的茶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后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淡定地说道:“没茶了,休息吧。”
阮思黎:“……”
彭九鳕:“……”
阮思黎回自己住处的路上,一直在嘀咕:“黄容鹿怎么这么小气呢,这人都没追到手,占有欲就这么强,哪家的小姑娘会喜欢他呀,喜欢他的估计都是些白莲花小受。”
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阮思黎抬头仰望星空,漆黑一片,只有月亮像个金闪闪的大饼一样挂在天空。
“好大的月亮啊……”阮思黎感叹道。
然后,一道黑影就从眼前飘过。
阮思黎足足愣了两秒,才想到要张嘴大喊:“有贼啊——!”
但是他一张开嘴,才喊出第一个字,自己的嘴就被人捂住了。
“别说话,小圣子。”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微微笑意在耳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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