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烟儿突然说道:“朝廷下令围剿魔教,大概与帝姬有关……”
“帝姬?”凌圳寰与阮思黎对视一眼。
“是那个照明要用夜明珠的帝姬吗?”阮思黎咽了咽口水问道。
“是那个十四岁就艳绝天下的帝姬吗?”凌圳寰咽了咽口水问道。
楼烟儿:“……”
“臭男人!”楼烟儿鄙夷道。
“你真猥琐!”阮思黎在第一时间指责了凌圳寰。
凌圳寰毫不留情地挥了他作为医生仅有的一点医德:“你再这样抨击我不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你的断腿就别想治好了,你就做一辈子的断腿吧!老子以后还能去蜀中断腿堡养老!”
阮思黎:“我不要啊,我只喜欢奥尔良鸡腿堡啊,蜀中断腿堡是个什么鬼啦,我不要去啦……凌医师救救我啊!我还没有放弃治疗啊凌医师,凌医师你救救我的腿啊!凌医师啊!!!”
他转头又对认真地楼烟儿说:“烟儿妹妹啊,你要知道凌医师这是在赞美帝姬的美貌,我这是在赞美帝姬生活的生活多姿多彩,总结一下就是表达了我和凌大哥对帝姬的喜爱之情。”
楼烟儿:“……”
楼烟儿不理他们,转头就走。
“烟儿妹妹你别走啊!”阮思黎呈尔康手呼唤着楼烟儿,“话还没说完呢,你还没说围剿魔教跟帝姬有什么关系啊!”
楼烟儿的背影一顿,然后她还是折了回来。
“帝姬私自出宫了,”楼烟儿说道,“她不见了,盛明王自然会去寻找,若是有人有心挑拨,告诉他帝姬被藏匿在魔教出岫山,或者是魔教掳走了帝姬,那么盛明王自然而然就要找魔教的麻烦。”
“咦,”阮思黎疑惑道,“帝姬私自出宫你怎么知道。”
楼烟儿一愣,随即面色一黯,“我正是帝姬身边的侍女。”
“哇塞,”阮思黎的重点明显又偏移了,“那你告诉我,帝姬照明是不是都用的夜明珠。”
楼烟儿:“……为什么你这么关心帝姬照明用什么?”
“咳咳,”阮思黎有点不好意思,“我们魔教右护法说只有帝姬才用夜明珠照明啊,我觉得其实是他太小气了不肯给我用。”
楼烟儿:“……”
楼烟儿面无表情木然道:“帝姬照明的确是用夜明珠的,不过那是极少数,大部分时候都是用灯烛。”
阮思黎:“噢!看来皇宫里的经费也挺紧张的,一颗夜明珠也要省着用。”
楼烟儿已经不想和阮思黎说话了,她转身就走,任凭阮思黎再怎样叫唤她都置之不理。
阮思黎吐吐舌头,自觉没趣,于是又去调戏凌圳寰。
“你看我都跟烟儿姑娘说好了,”阮思黎说,“凌医师快点治好我的腿,我还要回魔教呢。”
凌圳寰睨他一眼:“急什么咯,伤筋动骨一百天听过没?还有,你还想回魔教呢?省省吧,就你一个人去,等你复原起码要好几个月,没有个半年你不能回去魔教的,除非有人带你走。”
阮思黎一脸理所当然:“有人带我走啊。”
凌圳寰:“……”
凌圳寰严肃道:“你放心好了我死也不会再回魔教的。”
“凌医师不要啊,你要对病患负责啊!”阮思黎双手抱住凌圳寰的大腿,“你要做一个好医师啊,你不能抛弃患者啊,随随便便就抛弃患者什么的你的良心安不安啊?”
凌圳寰面无表情道:“本来我就不想救你,是附近村民看你怜才塞你到我这儿来的,救你就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去魔教的。”
“魔教不就在山上吗!”阮思黎大叫道,“如果你不想回魔教,当初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找一个远远的地方隐居呢,还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根本就放不下魔教!”
凌圳寰一瞬间就被说中了心事,他静默了一会儿,又缓缓道:“那又如何?就算我想去,那里已经没有我曾经在的时候的那些人了,楼桫不在了……”
阮思黎越听凌圳寰的语气越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地问道:“凌医师啊,我觉得你好像,对楼桫教主很特别的感觉。”
凌圳寰也不否认,他笑道:“是啊,我喜欢楼桫。”
阮思黎:“……”
阮思黎心里不禁暗想:哇塞,包包哥在这一方面真的是有够坦诚。
“难道你不是吗?”凌圳寰看着阮思黎面露疑惑,“你掉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喜服,魔教圣子只能和教主成婚吧,所以你掉下山崖的那一天是你和缎儿的大喜之日?”
阮思黎点点头:“但是我们还没拜堂什么的呢,都要怪司徒无后,没事就喜欢乱搅局,还把我打下山崖,现在又害得魔教从出岫山下撤离了,真是恨死他了,神经。”
凌圳寰叹口气:“唉,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道是无所谓,反正他们看我们魔教不爽很久了,”凌圳寰耸肩,“倒是朝廷……若真是烟儿姑娘说的那样,我们找到帝姬解释清楚就好了。”
“是朝廷人马不都是那种吃闲饭的那种么……”阮思黎有点无语。
“不,”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楼烟儿,她又走了出来,“不要忘了是谁的人马。”
阮思黎说道:“就算我知道人马是盛明王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分析啊。”
楼烟儿敛眉道:“盛明王有一支精锐兵马,若是带了他们,联合白道一起攻下魔教不是话下。”
阮思黎和凌圳寰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阮思黎弱弱地问道,“我不想魔教有事。”
“带我去。”楼烟儿说。
“去哪儿……?”阮思黎和凌圳寰都不太明白。
楼烟儿敛眉,“带我去找盛明王。”
“你的意思是?”阮思黎有点疑惑,“你知道帝姬的下落,然后想要告诉盛明王让他不要攻打魔教?”
楼烟儿点头。
“你是帝姬的侍女,帝姬不会惩罚你吧?”阮思黎问道。
楼烟儿摇头。
阮思黎看向凌圳寰,凌圳寰看着阮思黎。
他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此时,之前那个来凌圳寰屋子里拿了药的女童怡儿又撒着脚丫子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包包哥——!”她气喘吁吁地喊着,“包包哥包包哥——!”
凌圳寰:“……”
凌圳寰面露微笑:“怡儿,我听见了呢,你不用喊这么大声也不用喊这么多句的。”
“不是啊包包哥,”怡儿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村口、村口来了好多人啊!”
凌圳寰心里一“咯噔”,眼皮开始乱跳起来,他看向了阮思黎和楼烟儿:他敢肯定,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小村庄,这一次就要被这两个人打破了。
三人以极慢的速度赶到了村口。
真的不是他们拖拖拉拉,是因为楼烟儿不认识路,她不认识路就得跟着凌圳寰阮思黎他们两个人走,阮思黎是个残疾人士,得让凌圳寰推着走,这么一路磕磕绊绊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他们三个人赶到村口的时候,村口已经围满了人。
阮思黎一眼就看见了被许许多多村民包围着的楼缎还有一个……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的头是黑的,楼缎此时正在和那个男人互相凝望着对方。
“这就是怡儿说的来了很多人么……”凌圳寰有点无语。
“某种程度上来说……”阮思黎也有点无语,“确实算是来了很多人吧——如果自己村庄上的村民也算的话。”
“楼相!”阮思黎听见身旁的楼烟儿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飞扑上前,死死抱住了那个跟楼缎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那男人回抱住了楼烟儿,轻轻模了模楼烟儿的头。
阮思黎也很想叫一声“缎郎”,然后很不要脸地飞奔去楼缎的怀里,对,他就是这么不要脸,但是,他现在是个残疾人士,他只能坐在他那个吱吱嘎嘎不断生奇怪响声的木头轮椅上泪眼望着楼缎。
“傻。”楼缎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作出评价。
几天没有见楼缎,他憔悴了好多,阮思黎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着楼缎的鹤。
“教主……”
“恩?”
“你的头,好像更白了呢。”
“……”
楼缎凝神,认真地盯着阮思黎的腿。
阮思黎娇羞地捂住脸:“讨厌啦教主,干嘛老是看着人家的裆部。”
所有人:“……”
楼缎竟然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在看你的腿,有知觉吗?”
阮思黎摇摇头:“右腿没有了,左腿还会痛。”
楼缎模了模他的脑袋:“惜司徒无后跑了,不然我一定要挑断他的脚筋,让他尝尝这种痛苦。”
阮思黎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包……凌医师说能治好诶,不用走路也很好嘛。”
楼缎又模了模阮思黎的脑袋,这才抬头去看凌圳寰。
“凌叔叔。”他开口唤道。
那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也上前道了一声“凌叔”。
凌圳寰看着眼前二人,不禁感慨万千,一会儿拍拍这个,一会儿拍拍那个,嘴上不住说道:“好……湮儿,缎儿,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哇,教主,”阮思黎眨眨眼睛,“这就是你的哥哥呀。”
“恩,”楼缎点点头,“之前没有跟你说。”
楼湮要比楼缎个子稍微高一点儿,娇小的楼烟儿依偎在他的身旁显得他越高大,但是二人年纪倒是差不了多少,只是楼湮的脸庞仿佛结了霜一样,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出寒气,阮思黎觉得楼缎比他好多了。
楼湮穿了一身黑,楼缎穿了一身白,倒是反差格外明显,楼湮也不和楼缎凌圳寰寒暄,只是带着楼烟儿在一旁说着什么。
“你哥哥比你还不喜欢跟人热络。”阮思黎悄悄对楼缎说。
楼缎道:“他跟我其实不太亲近,他十一岁就被送养了,现在在朝廷为官,也没有走动往来,感觉离我们太遥远了。”
阮思黎撇撇嘴:“你哥一点也没你讨人喜欢。”
楼缎跟阮思黎一样,重点永远是错的。
“你喜欢?”
阮思黎瞪大了眼:“什么啊……”他小声咕哝,“不要随便曲解别人的意思啊……”
楼缎只是轻轻笑了笑,模了模阮思黎的头。
但是阮思黎的脸,红得就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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