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金沙国便收到了大乾送来的聘礼,堪比他们三年上交的贡品,算是给足了墨夷琪珂脸面。金沙国的皇亲国戚,这几日也快将皇后的宫门给踏烂了。说是给皇后道喜,更多的是看她笑话的。皇后虽然生气,但她心地善良,又懦弱惯了,免不得将气往肚子里咽。
只是旁人并不知晓,在使臣张哲将教引嬷嬷带到墨夷琪珂面前时,顺便还给了她一样东西——一道空白圣旨。大乾有权向金沙国宣读圣旨,只要是不关系到王位易主,金沙国上下便不得违抗旨意。
墨夷琪珂拿着它,轻声问张哲:“大人否告诉我,为何大乾皇帝要封我为瑾妃?大乾的后妃,不是以从玉为尊吗?我这样的人,配得上从玉的封号吗?难道现在已经变了?”
张哲听得出墨夷琪珂声音中的怨气,心里也觉得她很是怜,便耐心回答到:“公主多心了,宫中的规定并没有改变,除了皇后,后妃封号依旧是同级中以从玉为尊,其余均等。晋为妃位,定有封号,妃位以下,有封号的妃嫔尊于同级无封号的妃嫔。公主是千金之躯,皇上以瑾瑜匿瑕,美德贤才为意为公主定封号为‘瑾’,实至名归,公主无需多虑。”
墨夷琪珂只是笑笑,知道张哲实在安慰她。墨夷琪珂抚了抚圣旨,又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张哲看着那道空白圣旨,想起那日去向皇上复命时,正巧玙贵妃也在,说明自己来意后,皇上便下了封妃的旨意,当时皇上是想将封号定为‘思’字,玙贵妃却说,人家是一国公主,既然迎进宫中,便要给人家好的待遇,所以皇帝才换为了‘瑾’字。在他准备退下时,玙贵妃突然说:“皇上再大方点,给她一道空白圣旨吧。”当时张哲也是不明白着玙贵妃为何要为墨夷琪珂求一道圣旨。
墨夷琪珂见张哲不回答,原是以为这是不能说的:“看来我是问了不该问的,让大人为难了。”
张哲连忙摆手道:“公主误会了,不是什么不该问的。这道圣旨是玙贵妃替公主求的。因为······”张哲却是觉着不好开口,显得有些难为情。
墨夷琪珂看出他的窘迫,想到大概是和这次和亲有关,心中也算是平静了,便道:“大人直说便是。”
张哲点头:“玙贵妃是这样说的‘有谁不知金沙皇后只有一个独女,自古和亲,皇后所出的嫡女是不易被选中嫁出去的,况且,金沙国中,比公主更适合的,大有人在,选择公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听闻金沙皇帝有一宠妃,育有两女,小女儿正当十七芳龄,这次和亲,该是她的,最后既是选定公主,必定是金沙皇帝听了些枕边风罢了。既然皇上诚心迎娶,那就给她一份厚礼,也不算亏待她。’皇上听取了玙贵妃的话,便给了公主这道圣旨。”
张哲却没有说,也不敢说,在皇上同意后,玙贵妃便娇嗔道:“皇上又要收个妃子了,哎,臣妾都替皇上累得慌,皇上看得过来吗?”那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难怪皇上如此宠爱她,这样的女子,世间只怕是少有。张哲忍不住又看了看墨夷琪珂,虽然也是沉鱼落雁之貌,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想到这里,张哲突然觉得,这墨夷琪珂倒是有几分神似玙贵妃的,细细看,那双挑花眼比之玙贵妃更勾人,只为她这张脸,想而知,哪怕皇上会动心,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墨夷琪珂没注意到张哲奇怪的神情,只叹息,原来别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呀,这位玙贵妃既然为她求了这道旨意,那她也得好好用起来才是,也算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想到这里,墨夷琪珂便让丫鬟采雁磨砚,在书桌上写下了旨意。
一切完毕后,墨夷琪珂将圣旨给了张哲,微微屈身道:“劳烦大人在我出嫁之日宣读旨意,还望大人成全,定要在人最多之时宣读,墨夷琪珂感激不尽。”
张哲赶忙将墨夷琪珂扶起,道:“公主大礼,微臣愧不敢当,必定为公主办好此事。”
待张哲走后,墨夷琪珂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看着枝头新有枝桠的梅树,落下了两行清泪,低于说:“抱歉了,只是,若不这样,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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