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听着孩子那猫儿一般的哭声,只觉得好像每一声都挠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原本抑郁凝聚在心头的黑暗煞气终于消散,她松了一口气,庆幸充盈着胸腔——还好,还活着。
“啊,恭……恭喜王爷,是,是个男孩儿……”稳婆抱着孩子挤出了笑脸,怯生生的说道。
然而一看到男人那冷冰冰的脸,她顿时一个哆嗦地跪在了地上:“啊啊,王爷饶命啊,呜呜,老奴,老奴不是故意要把这个孩子栽赃在您的头上的,老奴……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
她竟然用了“栽赃”这个词!
精疲力尽的江小湖近乎凶狠地瞪了那稳婆一眼,下意识地拽住了身边男人的袖子:“孩子……”
她只说出了两个字来,心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想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近乎交代的说话,就被忍无可忍的君逸尧一把抓住了手腕:“解药呢?!”
“太子……呵呵,太子殿下怎么没有带着妹妹过来?”江小湖苍白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生产的疼痛散化在逼人的话语之间,惨烈中带着世间罕见的凶悍:“太子就是太子,做什么都快人一等!够快!特别快!”
噗嗤。即便知道不该笑,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声笑就像是导火索,顿时练成了一片连天笑声,即便是冷漠如冰的那个男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清浅笑意。
君逸尧一张脸红中带黑,黑如锅底,砰的一声将桌子拍成了碎粉,心中已经将江小湖不知道凌虐了多少遍了:“你待如何?!”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太子你懂的。”江小湖眯起了眼睛呵呵地笑着,一丝疲惫袭上眼底。
“好!解药给我,我放过你!”君逸尧阴冷说道,眼底的杀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了。
“你当我傻的哦。”江小湖呵呵地笑了,看着君逸尧暴怒的脸,缓缓地道:“你可以赌一赌,我很任性的,只要我生气,解药什么的肯定忘了。赌一赌,皇帝陛下一定会想要一个不会下蛋的太子……啧啧……没有皇位之争啊……”
君逸尧的脸色顿时大变,江小湖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瞬间将杀意对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他很清楚,别说江小湖下毒真假性,就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他的那些兄弟们哪一个不是在等着他栽跟头呢!
而这个时候,江小湖已经懒得去看君逸尧的脸色了。深深地疲惫袭来,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那冷冰冰男人的袖子,一双眼睛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便已经昏死了过去。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被抹上的一抹鲜红的印记,屋子里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
“哼!来人,把这个小孽种给本宫拿下!”君逸尧倏地将目光落在了那皱巴巴的小东西身上,眼中的怨毒算计的光芒一闪而逝。只要这个孩子在他手上,他就不信这个贱人敢不给他解毒!
“不!不可以!”翠环惊叫一声扑到了稳婆的身边,一把将还在喵喵哭泣的小东西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江小湖的身边。
她张开了手臂挡在江小湖的床前,抬起了头瞪视着看着所有人,眼睛发红的像是一个小疯子一般:“你们谁敢伤害小姐和小少爷,我……我就跟他拼了!”
小东西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他被放到了江小湖的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跟只小虫子一样朝着江小湖拱了过去,那笨拙的样子莫名的让人发笑。
君逸尧被激怒了,他下令让人抓人,然而众人看着那仿若山岳峻险一般端坐在床边的男人,别说是上前了,就连一个敢大声喧哗的都没有。
男人仿若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毫不在乎,只是静默地看着那个不断蠕动的小身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冷硬的嘴角竟然好似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直在观察着男人的君逸尧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知只有把孩子捏在手里才能彻底解决江小湖这个疯女人,所以便狠下决心,即便是得罪了男人也要抓了这个小孽种!
啪。
翠环被他一耳光扇到了一旁,眼见君逸尧朝着江小湖伸出了手,她蓦地捏紧了拳头就要冲上来,却忽然间看见一只大手挡在了江小湖和君逸尧的中间!
是那个气场极其可怕的男人!
翠环顿住了脚步,拢在袖子下面的手却已经攥紧了拳头,连掌心的血流出来了都没有发现。
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抬手一挥,却发出了一声令人心中沉闷的闷响,紧接着君逸尧蹬蹬蹬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咳嗽着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君逸尧眼底深处爆发出强烈的狠辣和怨毒之色,缓缓地问道:“皇叔你是做什么?难道这个贱人的孽种……竟然跟皇叔你有关系不成?”
君逸尧的话音一落,顿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天啊,这太假了吧?!
这天下无论是哪一个女人,如果有胆子给这位爷生个儿子,那么,这个女人就一定一定是这天下最女人的女人!
敢上冥王的女人呐……
那可是相当的有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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