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j娱乐正式和盛荣娱乐对上了,不管那团乱麻纠缠成了什么古怪离奇的形状,谢铎锐也只能暂时把所有感情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全心放在了盛荣身上,谢铎锐从两年前就开始等待着今天,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即使简尤不在,一切都还算是游刃有余。
除了r·j娱乐之外,谢铎锐和简尤手下还有很多其他的产业和投资,基本上都在盈利,庞大稳定的资金链是r·j发家的根本,再加上谢家和简家在背后的强大助力,r·j娱乐从创办开始就是一帆风顺,而r·j娱乐的版图在《少年企划案》之后更是进一步扩大。
他不会吝啬于用资源去捧那些新人,无论是怎么样才华品貌和演技,没有资源也只能被埋没,艺人都是被捧红的,区别在于有的人资质愚钝,即使被力捧也扶不上墙,有的则是会大红大紫,娱乐公司和艺人是相辅相成的,艺人混得好了,给公司赚的钱就会多,而公司赚的钱越多,能拿出来的资源就会越好。
老板不是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尤其是关键时刻突然少了个非常重要的人,即使有孔敬已他们帮忙分担,但是谢铎锐依然是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他连着好几天都睡在了办公室,当初那个洁癖到人神共愤,在外面坐下都要先擦一擦的谢铎锐,终于在现实的磨砺下渐渐消失了。
谢铎锐和企宣部的人开完会,一边和人说着话一边出会议室,刚决定下最后一件事,谢铎锐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的谢如安。
谢铎锐忍不住一笑,把文件签好字递给手下的人,“这样就行了,有问题再来问我,你们先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之后会更忙。”
“好,谢总你也要注意休息。”企宣部总监顺着谢铎锐的目光看了看,了然一笑,拿着文件走了,路边谢安身边的时候,谢安还冲自己笑着打了招呼。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助理又交代了几句,谢铎锐这才朝谢如安招招手,“过来,站在那里看什么?”
谢如安吐了吐舌头,朝他跑了过来。
谢铎锐理了理他的头发,看着他小狗一样的眼神忍不住想笑,揽住他的肩膀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你下课了?怎么突然出校了?跟老师请过假了吗?”
“哥,你忙晕了吧?”谢如安无奈道:“今天周五。”
谢铎锐这段时间确实是忙得晕头转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扶额失笑,“那你怎么不回家?爸妈很想你,对了,周末的时候找时间去看看爷爷。”
“我就是从家里过来的,妈说你好几天没回家,实在是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你,明天我就去看爷爷,然后明晚就住在爷爷家,后天再回来。”
“嗯,我还有点东西,你顺便帮我带给爷爷。”
“你不去看爷爷吗?爷爷也很想你的。”
两人已经进了办公室,助理体贴地给他们关上了门,谢铎锐扯掉领带解开扣子,一口气喝了半杯水,看了看堆满了文件的办公室,无奈一笑:“你看我这样,有时间去看爷爷吗?你帮我去也是一样的,爷爷看见你就开心了。”
谢铎锐眉目间皆是神采飞扬,但是眼底却有黑眼圈,谢如安心疼起来,把谢铎锐压到老板椅上坐下,“来来来,哥,辛苦了,我帮你按摩一下。”
谢铎锐皱眉,拉住他的手,“你手好了吗?给我按摩,是皮痒了又想挨骂吗?”
“没事儿,一只手也可以的!”谢如安抽出自己的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谢铎锐锤肩,“要不然我明天就去告诉爷爷你欺负我,爷爷一定会直接打电话骂你的。”
谢铎锐气得想笑:“了不起,还学会找靠山了。”
夕阳的阳光昏黄温暖,谢铎锐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也弯着,阳光洒到谢铎锐的脸上,英俊帅气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谢如安看得心软又心疼。
谢如安温柔地帮他揉太阳穴,笑道:“才没有,我只有哥哥一个靠山,你要是不注意身体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将心比心,我受伤你难受,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我也会很难受的,既然我难受你也会难受的话,不如你也别难受,这样大家就都不会难受了。”
谢铎锐心里一暖,握了握谢如安的手,“你今天是来说绕口令的吗?”
谢如安笑了笑没说话,谢铎锐也不再拦着他,顺从地闭上了眼,他这段时间确实是累极了,公司的事情一堆接着一堆,因为重要所有很多都要他亲自过目,他完全不敢放松,这会儿轻松下来,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着谢铎锐渐渐平缓的呼吸,谢如安眼底愈加柔和,直到谢铎锐睡着了,谢如安才停下手,他借着夕阳的光线看了谢铎锐许久,最后忍不住在他唇边轻轻吻了吻,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谢铎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直到他借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那一丝光亮看到了趴在他身边的谢如安。
那小孩儿抬了个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就这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受伤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还抓着他的衣服。
谢铎锐目光柔和,忍不住模了模他的侧脸,皮肤紧实滑腻,谢铎锐觉得指尖就像是触电一般。
谢铎锐一直知道自己对谢如安是不同的,如果要说血缘,他和谢如安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要说从小到大的相处时间和照顾,其实他后来和自己二姑的儿子谢信然相处的也很不错,况且就算是从小养到大的弟弟,也没有心疼舍不得到这个地步的道理。
真要疼小孩子,翟行应该更疼翟爱琳才对,毕竟翟爱琳是女孩儿,可就算是翟行,也不会对自己的宝贝妹妹这样。
谢如安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得温和可爱,他被养得很好,即使是手伤着,也依然脸色红润,少年尚未月兑离稚气,脸颊还鼓鼓的有些婴儿肥,谢铎锐不自觉地靠近他,似乎是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从未提过,他也从来不敢将那些零零碎碎的感情往深处想,因为一旦去想,那些琐碎的感情集合到一处,就是他现在还承担不起的万劫不复。
谢如安今年十五岁,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可是谢铎锐却太关注这个孩子了,从他的吃穿住行到人际交往,和他关系好的朋友谢铎锐也要时时刻刻知道他们的消息才能安心,谢如安稍稍跳出他的掌控,他就会不安暴躁,这是病态的,这很不正常。
谢铎锐心里很清楚,他不是没有控制过,他尝试过让谢如安走出他的生活,让谢如安自立一些,有自己的主见,能和自己说不,不再依赖自己,而当谢如安真正做到的时候,他又会一边欣慰一边有危机感。
他和简尤私交自是不必说,简尤和简至衡的事情他也知道很多年了,这些年看他们吵吵闹闹的过来,谢铎锐不谈恋爱不代表他不懂感情。
谢铎锐自觉自己监守自盗罪孽深重,没有脸再面对谢如安对他全然的信赖,可是谢如安却在不断地纵容他。
他纵容自己对他的控制,就那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
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嗯……”谢如安睡着总觉得不安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面前目光复杂的谢铎锐,他一愣,心跳加速:“哥?”
谢铎锐猛然清醒过来,他习惯性地笑起来:“嗯,醒了?”
“啊……我本来没想睡的,结果睡着了,”谢如安笑着模了模自己的嘴角:“没流口水吧?”
谢铎锐失笑,捏了捏他的脸,“没有,在我面前流口水也没有关系,现在都九点半了,饿了吗?”
谢如安还没说话,他的肚皮就已经代替他回答了。
谢铎锐看了眼谢如安“咕噜噜”叫唤的肚皮失笑,自己先起身再把人拉起来,谢如安的一半侧脸压在桌子上,红通通的有些可笑,谢铎锐帮他理好头发。
“行了,咱们出去吃饭吧,吃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家,正好也休息一天。”
“嗯!那就直接回家吃饭吧,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带你一起回家的,爸妈都给你留着饭呗,回去热了就能吃,都是你喜欢吃的。”谢如安笑起来,腻到谢铎锐身上撒娇:“哥,我今晚也要和你一起睡。”
谢铎锐哭笑不得地揉揉他,应下了。
话分两头,谢铎锐总算是被谢如安带回了家,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而简尤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简老爷子打骂无果之后,干脆也不搭理他们了,婚礼也照常筹办着,你们爱一起跪着,那就一起跪着吧。
简老爷子心志坚定,似是毫无所动,那两位倒是先把简尤母亲的心给跪软了,瞒着家里人偷偷给简尤擦了药,简尤知道自己谁也对不起,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原谅自己,当即红了眼眶。
简母虽然也无法接受,但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自己的孩子,到底还是心疼的。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简尤上完药,简母起身就想出去,简尤忍不住拉住他妈的手,“妈,对不起……”
简母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厉害了,她想说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改过来,可是这些话简老爷子这些天都说了无数遍了,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她不想说话,狠狠心掰开了简尤的手出去了。
简尤觉得心里一空,简至衡拉住了他的手,恰好填上了那个空缺。
三天后,简老爷子终于又见了他们,老爷子直接了然道:“简至衡留在国内结婚,简尤我会安排出国,三年之内不能回来。”
“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们都死了这条心,”简老爷子面色冷硬,“请柬都已经发下去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们以为婚姻是儿戏吗?人家姑娘是你们说结就来,不结就让人家走的?简至衡,这个婚,你想结婚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简尤你收拾一下,我让人给你订明天的机票。”
简至衡和简尤早就想到了简老爷子会做的决定,此刻没有惊慌也没有难过,简至衡道:“我会亲自上女方家里道歉请罪,发了请柬的亲戚朋友我也会一个个打电话解释清楚,爸,您放心,简尤也不会出国,如果简尤要出国,那么肯定是我跟着他一起。”
简老爷子怒极,正想说什么,简尤打断道:“爷爷,您别生气了,注意身体,我就算是今天同意了出国,只要至衡他心里还有我,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会回国,您总不能绑着至衡去婚礼现场,婚姻自由,爷爷,您也不能绑着他去民政局登记。”
“您困得住我一时,却困不住我一世,”简尤紧了紧握着的简至衡的手,给简老爷子磕了个头,沉声道:“爷爷,算我求您了,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能答应您,可只有这个,我真的不行,没有他我受不了,爷爷,我不会结婚,我也不会让简至衡结婚的,如果您实在是不想看到我们,那我就和简至衡一起出国,直到您愿意接受我们的时候。”
简老爷子看着他们紧紧牵着的手,说不出话来,胸口就像是一架年迈的风箱一般,呼吸都发出重重的声音。
“你们就是不肯分开是吗?”
简至衡看着老父这么难过心里也很难受,他叹了口气,握住了简老爷子的手,“爸……”
“好,好,我老了,没有人愿意再听我的话了……”
简尤心里一抽:“爷爷,对不起……”
简老爷子甩开简至衡的手,摇着头,颤巍巍地走了。
简母在门口站着,眼睛早已经哭肿了,他看着简老爷子出来,连忙扶住了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简老爷子发了一会儿呆,像是伤心极了,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灰,半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再来给简尤擦一次药。”
简母哭着点头,扶着简老爷子下了楼。
就如同是简尤所说的那样,简家总归不能直接绑了简至衡去婚礼现场,先不说自家的脸面还要是不要,女方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婚姻。
简至衡的态度非常坚决,简尤倒是可以直接绑了扔上飞机,可是有何意义呢?这段时间简老爷子模了模简尤的底,简尤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他给第一笔资金开公司的小孩儿了,简尤要是一心想着简至衡,总是能回来的。
再是如何的恨,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能怎么办呢?还能真打打杀杀或者做绝了事情断了这份血缘亲情吗?打完了,自己看着也心疼,造孽啊。
简尤和简至衡始终跪在书房,简家气氛一片沉寂压抑,简老爷子看着更是难受,自己这辈子是造了多少孽,到老了居然遇到这种事……
婚期渐渐逼近,婚礼虽然布置得很妥当,但是婚礼主角简至衡却一直不见踪影,女方那边明里暗里问了多少次,简老爷子整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决定先暂时推迟婚期,对外就说简至衡病了,暂时需要休养,女方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简老爷子亲自上门去解释,大家又是朋友,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这场婚礼,一拖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简尤和简至衡一直住在家里,简老爷子也不再打骂,甚至都不再和他们说话,全家人僵持在了祖宅,像是要比一比,谁更坚持。
简老爷子这两个月明显老了许多,简尤和简至衡看在眼里都很难受,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原本就注定是一场持久战,简家不可能轻轻松松接受他们,不动他们也是看在毕竟都是自己家的孩子的份上,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不能低头。
盛荣董事会这段时间已经暴跳如雷了,董事长每次开会都带着火气,尤其是这两个月,连续好几个小股东将手里的股份卖了,董事长盛天启明知道有人在收购盛荣的股份,但是他用尽了方法也控制不了。
盛极必衰,任何行业都没有人能够做常胜将军,盛荣早就在走下坡路,这些年越来越明显,只不过拼着自己老牌公司的品质以及自己的家底撑着,盛天启有心想要培养自己的几个儿子,可是他的几个儿子早就被他宠坏了,不是天天花天酒地就是醉心于自己的那些个爱好,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对他当年辛辛苦苦一手打下的公司有兴趣。
自己手里的人青黄不接,而新招聘的外人,要想把权力下放到他们手里,盛天启又不放心。
对方就是冲着盛荣来的,但是却没有采取任何圈内常见的阴毒手段,盛天启很清楚对方的目的——收购盛荣娱乐,既然是收购,那当然不能让盛荣这块老招牌沾上脏东西,否则拿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知道对手是r·j娱乐,但是他已经被r·j打压到抬不起头了,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虽说老话姜还是老的辣,但是他比不过年轻人有想法有头脑,有创新有冲劲。
小股东卖股的越来越多,就在这时,r·j的老板谢铎锐约了盛天启一聚。
盛天启在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午,终于叹了口气,这一天总还是来了,他当然不愿意,但是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第二天上午,盛天启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准备去见谢铎锐,没想到还没出门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盛天启大惊之下看了放在餐桌上的晨报,首页硕大的标题上正登着助理说的消息,盛天启眼睛瞬间亮了,他知道,反转的机会来了。
——谢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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