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何氏软绵绵的应着。
阮妍看向张媛,歉意的笑笑,“媛姐,拿你打个比方,请勿生气,好不好?”
张媛本想拒绝,但忍住了。
二位舅母是在鹭鸶腿上都能剥下四两肉来的人。
方才要是没有阮妍及时挺身而出挡在了何氏面前,二位舅母没得到好处,肯定不会轻易离去的。
家里又会被她们二人给搜刮一番。
唉!
张媛在心中叹息,也叹息母亲的软弱好欺。
同时暗暗佩服阮妍的强硬,想要欺负她还真是不容易。
嗯,家中有个这样的人挺好!
得到张媛的默许,阮妍开心的翘了下唇角,而后敛了神色问何氏,“舅母,若未来有一天媛姐遇上了难处,您该如何?”
张媛眉头轻拧,不解阮妍是何意。
何氏也不明白阮妍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答道,“这还用问,阿媛要是有难处,我当然会倾所有能力去帮她。
不仅仅是阿媛,若阿妍你有难处,只要舅母有能力,也定能竭尽所能去帮你啊。”
阮妍一笑,“可在我们家遇上难处时,大舅母又是如何做的?”
张媛眸子一动,明白了阮妍的用心。
看阮妍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
阮妍的话,像利刃戳中何氏的心。
她面色发白,坐在那儿半晌没说话。
人们都常说,养育之恩大于天
一个‘恩’字压在她头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氏待她到底怎么样,其实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而王氏当年为何会答应抚养她,她心里也隐约知道一些缘由,但一切都被这个‘恩’字给掩了过去。
而现在,阮妍生生的将王氏的面具给撕开,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宁愿相信王氏对自己是真心的,而不是其他残忍的现实。
不然,往后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王氏。
“娘,阿妍说得对,大舅母根本就没拿您当女儿待,您也就无需拿她当母亲。
这些年我们回报给何家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爹带着二位舅父一起经商,何家哪有今日的体面生活。
娘,您不能总是这样,不然大舅母她们根本不拿我们家当一回事,想欺负就欺负,您这样下去,可让我和阿妍该怎么办啊?”张媛补充着。
这些话相当于何当的心上又戳了一刀。
但也让她开始觉醒,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会苦了孩子啊。
“你们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何氏轻轻摆手。
阮妍与张媛二人扶了何氏进内室。
而后她们二人继续庭院。
将所有院落清扫干净后,阮妍从花房里搬出几盆已陆续开放的茶花,摆放在堂屋内。
在几盆茶花的印衬下,原本冷清生硬的堂屋多了盎然的生气,也添了两分春意。
午饭后,华雪灵来找阮妍。
她早就约了阮妍,陪她一起去西郊。
西郊离城内还有些路程,二人上了华家的马车。
看着马车中堆放着很多的东西,有包袱有食盒,还有被子。
阮妍好奇的问,“阿灵,带些东西去西郊做什么呀?”
华雪灵柔声道,“等到了你就知道啦。”
阮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嗔,“切,还和我保密呢,走吧。”
马车跑得很快,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西郊。
西郊不比谢家住的东郊繁华,这儿四周群山环绕,山坡路边的屋子都比较破旧,多是木屋和竹屋。
路边偶尔有衣衫褴褛的人们走过。
住在西郊的大多是家庭比较困难的百姓,其中也不乏一些做生意失败的破落户。
“阿灵,怎么来这儿了?”阮妍不解华雪灵怎么来这儿了,要是给人看病,华大夫也该跟着来才是啊。
“阿妍,我们去前面那个破庙吧。”华雪灵伸出雪白的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指了指。
在她的指点之下,阮妍才发现树木丛中露出黑色的屋脊来。
去破庙做什么?
要是去祈福,也该去香火旺盛的寺庙才对啊。
带着满月复的疑惑,阮妍跟在华雪灵与车夫身后向山坡那边走去。
走得近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屋子出现在阮妍面前。
门已经不知去了哪儿,窗户用稻草堵了起来,窗棂也早就损毁了。
屋子并不大,在未破落之前,应该也只是一座很小的庙宇。
“大傻哥。”华雪灵半未立即进入破庙,而是站在庙前脆声喊着。
可喊了半天,庙内也无人回应。
“这样冷的天,他这是去了哪儿呢?”华雪灵皱紧了眉头,小声低喃着。
看她一脸的担忧之色,阮妍心中的疑惑更浓,“阿灵,这里面住得是何人?”
华雪灵看向阮妍,轻轻摇头,“他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傻哥曾救过我的命。”
“怎么回事?”阮妍顿生了八卦之心。
“前些日子我不是去了姨母家嘛,路过此地时,有头疯牛忽然向马车冲了过来。
眼瞧着就要将我们马车撞翻时,大傻哥忽然冲了出来,冒着危险将疯牛拉住了,我们才躲过这一劫。
后来我想向大傻哥道谢时,发现他已经走了,后来我们向四周的百姓们打听,才知道他住在这儿。
快过年了,我就想着给他送些吃用的过来。”华雪灵解释着。(http://.)。
“天,他能拽住一头疯牛,可真是厉害啊。”阮妍惊呼。
“嗯,是啊,当时我们也都看惊呆了,没想到会有如此神力之人。”华雪灵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只是,你喊他大傻哥,难道他是……”阮妍又好奇的问。
“周围的人说他有些疯疯癫癫,但我想他肯定不是傻子。要是真傻子,又怎会知道去拉牛救我们。”华雪灵面上有着忿忿之色,在为大傻哥正名。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阮妍点头。
同时也对这位名叫大傻的神力少年起了好奇之心,很想知道这样一位神力少年为何落魄的居于此。
几人又等了会儿,车夫叔还进去庙里看了看,也没见到那位少年。
山林间的风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大。
萧瑟的寒风吹在面上像刀割了一样的痛,阮妍两只脚更是冻得像冰块一样,都快失去了知觉。
“阿灵,你说那位大傻哥会不会已经搬走了,不住这儿了?”阮妍双手拢在袖中。
华雪灵用力的摇摇头,“不会的,我听人们说,他住在这儿有些时日了,不会这样轻易就离开的。”
阮妍见她坚持,就只好一边轻轻跺着脚取暖,一边耐心等待着。
就在华雪灵也准备放弃时,忽听破庙旁边的树林哗啦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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