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学习不好,但是我对这种运动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还苦口婆心的劝李儒,以他很没六的性格其实是不适合干这个行当的。
可李儒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经过一个暑假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即便他不立棍儿,那也会有别人立棍儿。与其被别人欺压,还不如去欺负别人。当老大的好处很多,除了不被欺负和欺负别人之外,还能过一把当官儿的瘾,当不上正经的班级干部,那就当地下组织的领导,比当班长更爽!说不定还会引来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一下子连单身狗都不是了。
而且据他分析,棍儿肯定就是在自费班里产生,因为好学生在这方面不具备优势。
我问李儒这优势指的是什么。他告诉我,时间!立棍儿之后不能闷头学习,得去管理手下的小弟。否则的话,那不是立棍儿,那是选学习委员。
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那么点儿道理,而且他目标明确,理由充分!剩下的就是实施过程了,我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李儒想了想,怎么不得军训完了的啊!
我有点儿疑惑,问他为什么,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吗?
李儒高深莫测的跟我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军训期间管理太严格了,大家都没机会出手,他要利用这个时期来模底,看看对手有几个,他要一个一个掰弯。
我忽然有点后悔跟他做同桌,这家伙到底是要立棍儿还是要收编男宠啊?
在军训之前,大家都是比较兴奋的。来到一个新环境,接触了新同学,就要开展为期三年的新生活,想想都觉得带劲儿。
可当军训开始,又都不这么想了。顶着大太阳,穿着密不透风的迷彩服,汗一会儿就出透了。
而且每天都要五点钟就到学校,出早操,然后就是一整天的军姿、跑步、齐步、正步、向四面八方看齐,最后稍息。
一天下来,李儒累得跟孙子似的,开学第一天的伟大理想绝口不提了。
我比他强点儿,因为有黄天愁帮我作弊。每当我觉得累了的时候,他都会替我顶一会儿,随便吹一口气,就能让我感觉身子跟没了重量似的,轻飘飘的无论是站军姿还是练走步,都让我游刃有余。
为此我还特别表扬了他,端得称得上仙家之瑰宝,报马之楷模。
黄天愁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相对于黄天愁来说,胡飞雪就有点儿不够意思了。我军训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出现,还让黄天愁替她跟我请个假,她的理由很让我无语,她说她怕被晒黑了。
你说你一个白狐狸,再晒能晒成黑的吗?
军训期间还有个让人受不了的事儿就是上晚自习!连书都没有上个屁晚自习啊?让我们干巴巴的坐着吗?教官开始还能给讲点儿国防知识,但是他们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表达能力有限,说几句话基本就完事儿了。最后往往是,只要不打呼噜,你消停待着干啥都成。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手杵着腮帮子望明月,心想二班的陈蕊是否也在赏婵娟。
军训一共十五天,之前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直到第十天的晚自习中间休息,被分到二班后就自动当起了我的小间谍的毕豪晖忽然跑来告诉我,说发现有人追陈蕊。
我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对手终于来了吗?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毕竟花容月貌在那儿摆着,窈窕身材也不是盖的,除非瞎了眼的不会对她有想法,正常人都会多少有些思想活动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自从开始军训,我就基本没怎么见过她。她不让我去找她,说怕影响不好。我也本着细水长流的心态,想着以后时间多得是,何必整天腻歪在一起呢?没想到,这就被人盯上了。
我问毕豪晖那人是几班的,叫啥名。
毕豪晖告诉我,是七班的代理班长,听说叫房罡。
房罡……我点点头,问毕豪晖有啥风吹草动怎么的?
毕豪晖告诉我,之前真没发现,但是就在刚才,那个叫房罡的小子去找陈蕊了,并且手上还拿着一束花,好像是蓝色妖姬!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不拿一只沟帮子烧鸡呢?还蓝色妖姬!那是什么呀?我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只好向毕豪晖询问。
毕豪晖告诉我,蓝色妖姬就是蓝色的玫瑰花,听说那价格正经挺贵的呢!
别他妈是拿钢笔水染的吧?我皱着眉头,跟毕豪晖说,要不你找机会拿魔笔(一种白色笔头,能擦掉钢笔水痕迹的笔,不是修正液!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蹭蹭,看掉色不?
毕豪晖还真把我这话给当真了,低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跟我说,要不,他现在就取一朵过来试试?
我听这话一愣,警觉的问他,那花现在在哪儿呢。
毕豪晖一脸的不忿,告诉我,那花在陈蕊的书桌里面放着呢。
我去!她还真收下啊?这什么意思啊?
李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见我俩表情都不善,打听了一下,发生了啥事儿。
毕豪晖简单跟李儒说,咱班的班花,水哥的菜,现在别人要端走。
李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一边抖腿一边扬脖子,谁呀?
毕豪晖被他这架势震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要抽啊?
少废话,告诉我到底谁这么不开眼,敢惹咱们兄弟?李儒摇头不落甲的问道。
毕豪晖刚把房罡的名字报出来,上课铃就打响了。
李儒立刻恢复正常,冲毕豪晖说了一句,放学等我!
说完,转头跑回了班级。
毕豪晖看着李儒的背影问我,这孙子受啥刺激了吗?现在怎么这德行了?
我心情正恶劣呢,冲毕豪晖一摆手,别理他,冲着陈浩南了!说完,我也转身回到了班级。
今晚的月亮越看越闹心,我举头望明月,结果真他妈就对影成三人了!
李儒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出奇的没有睡觉,而是在奋笔疾书,我好奇的凑过去看看他在写什么,上面密密麻麻两大排人名。
我疑惑的问他:“你写什么呢?”
“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吧!”李儒看都不看我的说:“这是人名单,我明天挨个通知一下,明晚放学后堵那丫的!”
“我艹!”我一把抢过名单,看着上面最少有一大半我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你这都是哪儿认识的啊?我告诉你别瞎整,我还没跟毕豪晖整明白呢,等我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再说吧!另外,你这人是不是太多了?生怕这事儿闹的小是吧?让学校知道了,我不跟着你一起倒霉啊?”
“水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李儒痛心疾首的好像我真被绿了一样,说:“但是我的心情,你未必能知道!”
我被他复杂的眼神代入戏了,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好哥们儿,我懂!”
“你不懂。”李儒缓缓接过名单,把手背在身后,跟我说:“你是闹心大于难过。我是激动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这么多天,我就是在考虑一个问题!”
我冷着脸问道:“什么问题?”
“用什么切入点来完成我的计划!”李儒严肃的跟我说:“如果是为了当老大这个理由,那未免太没有品味了。是你给我提供了这么个机会,让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还有什么为兄弟挺身而出更有意义的事儿?出来混不就是要忠肝义胆吗?我到时候振臂一呼,我这是替我兄弟出气,你看看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我想抽你的感觉!”我一脸怒意的跟李儒说:“你要是敢把这事儿给我宣扬出去,信不信我真敢把你腿掰折了塞菊花里面当烧鸡给你卖了?”
“水哥,我这是帮你诶!”李儒一脸你不懂我的表情。
“帮我个屁!”我跟李儒说道:“你倒是爽了,考虑过我没有?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刚开学我就让人戗行了?”
“那你说怎么办?”李儒问道:“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去找陈蕊,让那小子给约出去,这不摆明了不把咱们兄弟放眼里吗?”
“跟你有个屁关系?”我冷眼看着李儒道:“这事儿我自己会有打算,你就别跟着搀和了。既然他来者不善,那我就……”
“后排的同学说话小点声儿,不要影响到前面睡觉的!”
我抬头一看,教官正盯着我跟李儒。一把将他推回去,我继续赏月,李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听见他将手上的名单撕掉的声音。
喵呜——一声温柔似水的猫叫从窗户外面响起,我循声望去,一只通体幽黑的小猫正在窗台上蹲着,两只金黄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心中一惊,这怎么有点儿像小九?
自从在朝阳镇一别之后,跟叶佩灵就彻底没了联系。这冷不丁的,怎么还出来只黑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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