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珍气鼓鼓的从世子正屋出来,打算回耳房看看柳翠的伤情,她突然现一个身影在环形回廊一闪不见了。『**言*情**』那不是周寿南吗?他刚才从正屋出来,应该走大道才是,那个回廊在耳房的一侧,难道是……不好,柳翠。
顾思珍心里大叫不妙,慌忙疾跑着闯进耳房,一推开虚掩的门,她的心就酸了。
柳翠如刺猬般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炕角,头埋在双膝间,双手牢牢抱着被子,全身瑟瑟抖,嘴里语无伦次地求饶道:“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那个人他现我了。即便他只是推开门,露出一张脸,可是那张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是魔鬼的脸,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他迷离着眼睛,狰狞得笑着,手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让她痛苦的无法呼吸,他的手一点点伸向自己的衣领,无情撕扯着她的衣物。她惊恐,害怕,哭泣着求饶,岂料他不但无动于衷还更加的兴奋,他得意得笑着,唇角的八字胡一翘一翘,自己已经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见那张让人厌恶的脸越来越近,夹杂着刺鼻的酒臭味,脖间一痛,从来没有的恐惧一下子袭来,她拼命挣扎,双手撕扯着,不知抓住什么东西,或许是花瓶或者是砚台,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拼力一击,那具身子就悄无声息的躺下了。自己扔掉东西,撒腿就跑。没人看见,没有人看见。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可最终还是被他逮住了。
那双如野兽般凌厉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紧接着自己就经历了宛如地狱般煎熬的刑罚。那样绝望的痛苦,今后再有不想受了。
柳翠陷入痛苦的回忆,怎么也无法回神。这次他又是来索命的吗?
顾思珍心里着急,不知那个周寿南有没有伤害柳翠,她疾步上前,想要拉着她的手又怕惊吓着她,随轻叫着:“翠儿,我是珍儿。别怕。我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柳翠一下子被惊醒,她胆怯抬起头来,泪眼婆娑中看清顾思珍的脸,她猛得扑过来,急切得抓住顾思珍的手,嘴里绝望无措地叫着“珍儿,怎么办?他来了,他来了,他绝对不会放我,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柳翠心神俱裂,慌乱得只剩下哭泣,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周寿南的脸,一想到接下来他会如何处罚自己,她心中就盛满深深的绝望,她一遍遍的问着顾思珍,企图可以得到她的回答,可是周管家那样的人,岂是他们俩个小丫鬟可以对付得了的。『**言*情**』想到这里,她的手一松。
顾思珍忙揉揉自己已经酸痛不已的手指。她想开口安慰柳翠,岂料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迷离,失了焦距,像是想起什么,她双手胡乱地推攘着不让自己靠近,身子如一只受伤的动物般蜷缩成一团瑟瑟抖,许久,她抬起头,一脸哀伤的喃喃自语,完全失了心智“对,我要去死,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会害怕,不会疼,一切都好了。”
顾思珍当下被气得七窍冒烟,对柳翠真是恨铁不成钢。她这是魇住心窍了。面对伤害自己的人,她想的不是去反击抵抗,而是自行了断以求解月兑。自己救她的命又有何用,以后她还是要独自面对人生,困难又岂会是这一个,自己焉能次次救得了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必须教会柳翠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生存!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柳翠的脸上顿时浮肿,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一下子懵住了,双眼呆愣着望着顾思珍,眼里含泪却已经忘记了哭泣。她没有料到以往对自己亲如姐妹的人为何突然翻脸,下此狠手。
“珍儿,我……”柳翠支吾着,她的半边脸肿着,嘴角边沁出一缕血丝,口腔里一片血腥。
顾思珍冷脸看着,低哼一声,嘲讽道:“不是要死吗?这点痛就承受不了了。既然一心求死,为何当初又苦苦哀求我救你。白费我一番心血。”
她左手模着右手掌,那里一片麻胀,刚才她可是下了狠劲。如果不能一次将柳翠打醒,弄明白了。她以后也不想多费心思。优胜劣汰的社会准则,她改变不了。
“珍儿,我……”柳翠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别叫我的名字,”顾思珍厉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刚好也随了周寿南的意,我也不用费尽心思让肖强查他的罪,让世子爷为你做主。你去死吧,我不再拦你。你一死百了,大家依旧好生过日子。”
听到顾思珍说着绝情的话,柳翠禁不住又嘤嘤哭泣着。顾思珍继续火上浇油道:“至于那个周寿南,他继续为非作歹,无非是死一些低贱的丫鬟,有何大不了的,花上几两银子就可以了事,治了他的罪,王府的名声也好不了哪里去。我也不想好心帮忙惹来一身骚。”她没有给柳翠好脸色,泄一通,转身离开,留她一人在屋内好好反省。如此敲打还不能清醒,那这个丫头也无药可救了。
午膳时她没有回耳房,和世子一起用的膳。顾思珍有些心不在焉,虽对柳翠恨铁不成钢,怨恨她的懦弱,但谁让这个社会如此残酷,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必小时候受了太多的欺负,才一点点养成现在的性子,现如今又遭遇那样的事情,顾思珍不奢望她可以转型,最起码她要有活下去的勇气,有想要抗争的意念,如果这些都幻灭,她和一具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光是见周寿南一面,她就怕的寻死腻活,以后该怎么办?她必须帮她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
艾飞宇瞧出来顾思珍的漫不经心,手中的筷子将饭菜拨来拨去,不见吃上几口。他试探性的问道:“怎么?饭菜不合口?还是有心事?”她不会还为早上的事情生他的气吧。
顾思珍继续拨弄着手上的筷子,没好气得说道:“吃你的饭,瞎操心。”
艾飞宇被她一呛,顿时将剩下的话咽回去。不识好歹的丫头,真不该给好脸色。
两个人都别着脸,互不理睬,默默生闷气。
肖强最近早出晚归,总是不着家。今日却出奇巧的回来了。他脸色难看得从怀里掏出几页纸,恭敬递给世子。艾飞宇一页页细细看着,越看眉头锁得越紧,到最后他狠狠将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寿南是个张狂且张扬的人,他在王府里做了什么,艾飞宇自认为心里多少是有数的,可时至今日,肖强调查来的信息真是让他怒不可遏。
一切都在顾思珍的预料之内,自从柳翠出事,她也暗中调查,知道的消息不会比肖强调查出的少。之所以让肖强再去查一遍,因为她不插手,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消息才更可信一些。
她随意的走上前,两指轻捻起那几页纸,略一过目,果不其然,这个周寿南还真是一个蛀虫**加混球。这么一个人,有一个皇上做他的靠山,堂堂世子处置他还不是要看皇上的脸面,揭周寿南的罪责,就是打皇上的嘴巴子,世子可有胆量除去这个碍眼的混蛋。
顾思珍看着艾飞宇,将他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吭气,他是犹豫为难了吧。
艾飞宇脸色的表情千变万化,肖强懂得世子的担忧,遂上前问道:“要不然我们奏请皇上,请圣上落?”
艾飞宇没有回答,不置可否。区区王府的事情都需要皇上定夺,那他算什么?自己府里的家务事都处理不了吗?他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顾思珍嗤笑,这个肖强还真是天真。打狗还要看主人,谴责狗就是给主人添堵,皇上真处理了周寿南也会寻王府的不是,随便寻一个缘由,诸如这么多年就不曾现他的罪行,此刻提起,是包庇还是纵然还是对奴才的管教不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王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皇上再派来一个周寿南之二,整个就是换汤不换药。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彻底解决此事,堵住这个缺口,让皇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世子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帮你处理。”顾思珍提议道。替天行道的事情,她乐意花心思去做。柳翠的仇她去帮她报。
“你……”肖强先怀疑,他不忘好心提醒“周寿南虽是官,但他好习武,武艺了得。你如何制服得了他,又怎么全身而退?”
他的疑虑也是艾飞宇的疑虑。
顾思珍眼珠一转,呵呵笑着:“那又如何?我定能不知不觉的收了他。你们只需要配合好我,定让那个皇上老儿寻不来错处。”
“你要如何去做?”艾飞宇看着顾思珍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经不住问道。
“利用弱点,拼力一击,先斩后奏。”她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世子爷顿时被她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自信所感染,他嘴角微翘,一时间忘记其他,看着顾思珍点点头:“好,我信你,我们就拼力一搏。谁输谁赢,自由天定。”
“不,”顾思珍打断他的话,纠正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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