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珍一听周寿南命人搜查耳房,她当即变了脸。
“肖强,你跟上,定要让他们仔细搜查,勿漏过一处地方。”艾飞宇话了。对于周寿南的越疽代苞,他心里不满,语气里明显带着火药味,“今日本世子爷非揪住这个心思歹毒之人不”
“是,遵命”肖强随着其他几个侍卫领命出去。
屋内一下子静谧,顾思珍看着一脸得意的周寿南,还有一旁等着看好戏的王嬷嬷,她不禁心里冷哼。
害人之心不有,防人之心不无。我本向善,无心害人。只是你们如此步步紧逼,那是你们自作孽不活,怪不得我出手伤人。
屋内众人都默契得选择缄口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百转千回。正在此刻,一个身影胆战心惊的出现在门口,她探头一望,见到如此场面,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思珍定睛一看,此人不是那专门负责为世子送药的嫣儿吗?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进来。今日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她在后厨想必知道一些详情,为世子送药责任重大,她即使再不敢前来,还是担心世子怪罪,心惊胆战的来了。
顾思珍正站在帷帐边上,她冲着里面的艾飞宇打一个手势。就听到世子爷喘着气,叫囔着:“珍儿,今日的药为何还没有送来呢?”
顾思珍忙一唱一和道:“禀世子爷,送药的嫣儿已经在外面等候。”
“咳咳,那还不让她进来,我此刻不舒服了。”
“是,世子爷。”顾思珍领命,走到门口道:“嫣儿,世子爷让你赶紧进来,莫错过了服药的时辰。”
“是,是。”嫣儿一听世子宣她,心里害怕却赶紧撩起衣袖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盒,慌里慌张就进来了。
一进门,外厅里到处都是人,一面墙角的担架上三个婆婆躺在那里哼哼唧唧,王嬷嬷一身颓败的站在一旁,她的旁边,在帷帐边上,柳翠瘫软在地上缩着身子瑟瑟抖。他们的前面站着一脸严肃的周管家,还有今日来给世子爷号脉的孙太医。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
嫣然拿着食盒不知所措,本想放在桌子上,是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她扫了几眼,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顾思珍想要上前帮忙收拾一下,就听到帷帐内的世子爷话了,“等等,不要动桌子上的任何东西。”
“孙太医,烦请您老鉴别一下,这些东西里面是否有毒物?”
世子爷一话,躺着的那三个婆婆瞬间清醒了。她们各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难受,脑子也是混乱不堪的。服下孙太医的解药,只顾着体内的毒是否解除,只想着能否保命,连侍卫们刚刚搜身,她们也是浑浑噩噩,浑然不知。此刻解药起效,她们才回过神来,一听要辨认,立马啊啊叫着,冲着一旁的王嬷嬷使着眼色。
嬷嬷呀!千万不能查!再查我们立马就露馅了呀。原来王嬷嬷找了心月复,又使了银子,才让她们半推半就的服下生半夏。并且保证,这个毒很轻,只需要生姜水就以解毒。这三个婆子既怕得罪王嬷嬷又贪恋那些个银子,又贪生怕死,所以尽管嬷嬷说从世子屋里出来就去后厨服解药。她们还是偷偷的不约而同的用小瓶在身上藏了解药。这要是被孙太医一查,她们还怎么说的清,那不明摆着是栽赃陷害吗?
王嬷嬷瞅着她们惊慌失措的眼神,她一愣,瞬间明白了她们眼中传递来的信息含义。她的身子一晃,手就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孙太医最是郁闷,他今日本是来为世子爷看病的,此刻俨然成为王府里一场阴谋的揭者,不过,为了世子安危,他意去做。
他依次打开那三个形态各异,颜色不一的瓶子,只轻轻一嗅,心下就瞬间明了。
他又拿起一方锦帕,一抖,蹦出一个药丸般大小的锡纸团。王嬷嬷一愣,那帕子是她的,那个银色的东西是什么,为何会在自己的帕子里,她莫名的感到不安起来。
“那是什么,不是我的。”当前,她只能想到矢口否认,撇清关系,她的表现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而周寿南更是心中诧异,那个银色的锡纸如此熟悉,莫不是……自己站在那里,陡然全身寒,只觉得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不知不觉悄然迈入,想要再挣扎,一切已是徒劳。
肖强带着那几个侍卫飞速返回,并带回来一堆东西,那孙太医一一过目,顾思珍东西最是繁多,林林总总一堆药材,却都是一些以入药的药材,没有什么毒药。而王嬷嬷的一匣子东西里,赫然就有和桌子上一样的东西。银色的锡纸包裹成团状。
“不,不”王嬷嬷的嘴里只剩下喃喃自语。不是我的。
孙太医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对王嬷嬷起了疑心,也不敢轻易尝试去嗅,而是将它们倒入一碗清水中,慢慢搅拌,然后又拿出一枚银针去试一试。
王嬷嬷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就那样睁着圆鼓鼓的眼珠专注的看着,袖子下的手抖得更加的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屋内何时出现这种东西的,一定是他们栽赃陷害,对,一定是那个丫头。她对顾思珍是恨到骨子里,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一口吃下去。
只见那银针落入水里,再拿起来时,赫然还是银色的。王嬷嬷呼得长舒一口气。这是不是证明自己没事呢?
“孙太医结果如何?”世子爷着急了,说实话,事展到如此地步,他还不明白珍儿那个丫头下的是那步棋。
孙太医上前回话道:“禀世子,这个丫头”,他一指柳翠道“她身上的布包里有残存的一些胡椒粉,那三个婆子身上的瓶子里则带得是一些生姜水,而王嬷嬷身上锡纸里所包之物臣不清楚,但经过检查证明是无毒的。”
“哼!将这三个大胆的婆子拉出去按王府家规处理。”世子爷一听到孙太医的话立马就怒了。中毒之人随身携带解药,这说明什么?
那三个婆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她们慌得扑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住得求饶道:“世子……爷,饶……命……”
“饶命,”世子冷哼道:“大胆的奴才,竟敢自服毒药跑到我这里撒野,是谁给了你们熊胆?像你们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统统打死也不惜。”
“肖强,带下去”。
“是,世子爷”肖强领着几人上前就将那几个几乎快要吓破胆的婆子架起来拖向屋外。
那三个婆子见求救世子不成,忙将目光投向站立在一侧浑身颤抖的王嬷嬷身上,此刻生死攸关,她们也顾不上其他,纷纷喊叫着:“嬷……嬷,救……命呀!嬷嬷,不能……见死不救呀!”
王嬷嬷全身颤抖如筛,她连回头看她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救她们。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个婆子们莫要胡言乱语将她供出去。
那三个婆子虽服下解药,但本就中毒颇深,言语不清,又见王嬷嬷忘恩负义将她们当做了替死鬼,顿时气结淤滞,毒药直达肺腑,上行至咽,一下子竟都失语,只能干瞪着眼睛,咿咿呀呀得被侍卫们带了出去。
空气中的凝结气氛在她们看似疯狂的叫嚷声中被轻轻打碎,待屋内安静,众人似乎轻轻的缓一口气。
顾思珍却诡异的笑了。
下面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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