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偌大的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样好吗?”
“你觉得不好?”孙老大一双美眸轻轻的挑了一下,然后微微眯起,望着三妹。“不然你来?”
孙老三稍稍沉下脸,连忙摆手,“才不要。”
孙老大那双极为犀利的美眸瞬间又转向一向安静、不发表意见的孙老四。“老四,你把票投给谁?”
孙老四想也不想,一脸怯懦的嗫嚅,“家规有交代,开家族会议没到场宅一律以家规处置,所以……”不要怪她没有当姐姐的气度,而是祖训有交代,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孙府是见不到的,唯有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延续孙族命脉的生存之道。
在孙氏夫妻多年前过世后,就由大女儿孙锦容主持家族会议,现在正逢孙府最大危机,除了造成这危机的祸首二女儿不在现场外,还有那米虫老么。
在元凤皇朝里,男女社会地位平等,女子可以自由选择经商或是从政,更可以当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因此,孙府四个千金在商场上与官场上都有非凡的成就。
老大孙锦容,掌管家中经济大权,是全国有名的商人。
孙锦华,是叱吒官场的征夷大将军,嚣张程度非同一般。
老三孙锦馥,医术精湛,但不悬壶济世,整日研究制毒与解药……噢!忘了说,因为孙夫人是苗族第十代的苗蛊公主,因此她小时候就走向邪门歪道。
老四孙锦桂,是春风化雨的夫子,**自主,就是怕自己有朝一日像老么一样──被、卖、了。
至于被姐姐们出卖的孙家老么孙绵绵,天性乐观,混吃等死,生平无大志,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米虫千金。
由于在官场上任职的孙卷入宫变之祸,写信通知孙府的人,信的内容简洁有力,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迫于yin威不得不从,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不过得留一个姓孙的出来扛。
顿时,孙府女眷全都变了脸。普天之下谁有“yin威”?不就是孙的老板,万人之上的yin……不,明君啊!
老板要找碴,谁敢吭声?谁敢反抗?谁家养的鸡敢歪嘴吱一声?没有嘛!所以孙府姐妹开了家族会议,谁知道那平时混吃等死的老么又缺席了。
没关系,老么连挣扎出场都不屑,那就别怪她们不顾姐妹之情,全都把票投给她啦!
“不过……”孙老四不愧是为人师表,长年与孔子、孟子为伍,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正气火苗,忍不住担心的望着大姐,小声的问:“小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是不会。”孙锦容一双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既然是提早通知我们,肯定宫中那个人想要咱们演一场戏罢了!要我们姐妹其中一人出来扛,也许是想要昭告天下,树倒猢狲散。待这树一倒,看是谁抢食这树头的甜果。”
好吧!军人的生活,她无法理解。
三姐孙锦馥是个毒医,性子比较像娘亲,而她们的娘亲是苗蛊公主,因此在娘去世之后,苗蛊谷的外公便派人来询问,五个姐妹之中,谁要继承公主一位?结果是三姐踊跃举手站出来,继承娘的公主一位,跟着外公学习苗族的制药。
这时,她又发挥好奇心,跑去问三姐。
“三姐,你为什么要继承娘的衣钵呢?你想像娘一样,学那些蛊毒是为了以毒攻毒,用来救人吗?”
“你听过神农吧?神农因为尝百草才变成神医鼻祖,而我孙锦馥则是要制百毒,做出这世上没有解药的天下第一蛊毒,日后我便是毒药鼻祖,就算人生子,也会有人祭拜我,你懂没?”三姐孙锦馥冷冷的说着,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吧!她三姐的志向真的很特别。这是她心中的结语。
至于她的四姐孙锦桂,说真格的,四姐不管是年纪还是性格上,都是让她觉得最为亲近的一名姐姐。
毕竟上面三位姐姐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葩,四姐自小就爱虽然性格有些冷淡,对于有些事都袖手旁观……不,以四姐的话来形容,她只是明哲保身,有些事情不需要强出头。
也因为这低调的性格,她选择了一个很安全、很不起眼的职位──教书的女夫子。
因此,四姐在她小的时候就教会她一件事──
“小妹,若要在姐姐们的眼皮底下安稳的过着好日子,你最好吃多多、装憨憨,非礼勿视、勿听、勿言。”
这是身为夫子的四姐送她的金玉良言,她很乖,所以把四姐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因为四姐曾有过切身之痛。
在孙绵绵出生之前,孙老四便是府里的老么,上有横行霸道的姐姐们,也就养成了她胆小怕事的性子,直到排行老五的孙绵绵出生,才把姐姐们的注意力拉走。
孙绵绵出生后,果然集众姐姐的宠爱于一身,加上在她三岁时,她们的爹娘因为一场意外而身亡,留下她们四姐妹照顾老么,这下姐姐们身兼父母双职,好不容易将她拉拔长大。
认真说起来,她真的是没个性,因为什么事都有姐姐帮她处理好,导致她在府里可以说是废柴一根。
只是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废下去,然后当一名“啃姐族”,啃到老死,有事也不用她出来扛……
错了。
她真的想错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头四个姐姐要把她养得这么废、这么无忧无虑?就是希望她这根废柴在某一天可以成为府里的唯一支柱!
猪为什么要养那么肥呢?前不久,大姐莫名其妙的问了她这个问题,见她傻傻不明白,还好心的告诉她答案。
“因为养肥的神猪最后都是献祭的贡品。”大姐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要记住,贡品是没有资格反抗的,懂吗?”
咦?她不懂大姐的意思,隔没多久,就见到大姐已经收拾好行李,说要出外经商好一阵子,然后离开,把府里交给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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