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旁边从前的池塘,我还有着一点儿印象,那时一下雨多少会有一些积水。♀如果碰到多雨的夏天,池塘里的水就会充盈不少;天一放晴,便有女人在池塘边洗衣裳。晚上有青蛙鸣叫。接连着半月一月大日头烘烤,池塘很快又会干涸,很浅、只能淹没脚踝的时候,大人就不防备了,孩子们就会下到里面,从水洼里捞蝌蚪。我出生的时后,村里已经把整修道路作为大事,每年农闲时节都会增修,往后,连街巷也铺成水泥硬化了;因为有了不断完善的下水沟,雨少改变了流向,那池塘渐渐的丧失了疏导积蓄的作用,偶尔大雨倾盆时,池水塘色才如昙花一现。这样了,慢慢的有人往池塘倒垃圾,下雨之后的晴天,会发出难闻的馊味儿。♀不久,池塘填埋了,规划成了宅基地。
很久以前,老槐树旁边还有一座小庙儿,根据传描述的,断定那不过是一个较大的砖石砌就的神龛。有人那庙儿原来供着的是二郎神,又有人不对,“是织女,七仙女”。这出入也太大啦,晕,用“劈山救母”的典故也用不上,就像“秦琼战关公”。早就有闲人想着风风光光在原址重新修建一座庙,因为我和三叔的降生
,他们动员我祖父捐钱顺理成章地就水到渠成了。♀
乡亲们家家的,多多少少都捐钱了;名分哪能一家独享。我祖父出了一大半,好来年初一我家烧头一炷香,可是临时变卦了。因为村里还有一位年长者开年八十岁了,他家想借第一柱香助兴,而他几个儿子也有本事,村里还想靠那家人的影响,让上面给村里拨付一些资金。这样,我祖父母很痛快地谦让了,可是,我的曾曾祖母一直为烧了第二株耿耿于怀,很久不忘,闲聊时不留神就会提起这茬儿;凤儿反感她关于烧香的闲言碎语,只是凤儿隐忍不语罢了。
老槐树一直旺盛繁茂,夏日里浓荫蔽地。♀不少长者相信槐树都有神灵护佑,甚至认为,神仙无处栖身了,就以槐树为家。大晴天,老槐树有时会掉下几滴水,落在人的皮肤上闻着臭臭的,就表明快下雨了,很灵。我让那臭臭的水滴砸到过,就是忘了验证,记不起之后很快下雨了没有。
如今几年,不少人又相信:给那老槐树磕头许个愿也很灵光,能实现。逢年过节,槐树上就挂满了红布条什么的。一时间,它比我当巫婆的曾祖母当年最风光的时候还风光;风头全在槐树那里了。
小时候在槐树下玩玻璃球,三叔渴了,到曾祖母家去喝水。曾祖母不让他饮生水,倒了热水等着放凉。曾祖母看见他的裤子脏了,:“我正洗着衣裳,你月兑下来我捎带洗洗。”三叔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曾祖母去里屋翻找出一件旧裤子,也不知谁小时候穿过的,出来时,三叔早不见了。
曾祖母找到槐树下,拉过三叔,她自己就势往碌碡上一坐,把三叔按在腿上就扒换裤子了。这时,轮到三叔弹玻璃弹子了,三叔趴着丈量了一眼,“反正打不上,可可顶蘀我胡打一下。”我很稀罕这样的表现机会,蹲下来,^H左瞄右瞄不果断,三叔的裤子就换好了,跳过来又让我呆一边去。“瞄屁哩?神仙也打不中。”他嚷了嚷,用脚拨拉了一下弹子,算打过了还不犯规。
回家,凤儿一眼看见三叔的裤子别扭,生气了:“谁让你穿的,这是那个女娃子穿过的,嗯?你穿着不觉丢人呀,还满街风光,这叫花子样儿。都还你心眼儿多呢,多到哪儿啦。”三叔:“我女乃女乃本来是要给可可换洗的,看见我的裤子更脏,就给我换啦”我听了笑笑不言语。
我告诉曾祖母,让她以后少管人家的闲事儿。她一诓,我实了。曾祖母叹口气,:“天下的婆婆,就没有能讨了媳妇欢心的。”曾祖母我小时候会“嚼舌头”。那时不知“嚼舌头”的意思,去问祖母凤儿,二姑一旁听见了,“是‘搅舌头’,就是挑拨离间。”
我想,童年的我缺少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天赋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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