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又打电话。他说:“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哪天请你到我家来做客。”我说:“今天就免了。在我家乡:初五不宜出行。”嘿嘿嘿。明明说:“我懂。我顾虑的不是那个。我感觉……:你不愿意和那个圈子的人直面接触。说实在的,我也烦他们。我家就是这号三教九流的客人算多,方便你吧……”说什么呢,扯淡的。明明不好意思笑了,说:“眼下就有麻烦了。”
我们在迎泽公园碰头,明明拿出一叠钱币,说:“8050拼刀,全品相没问题,散连35张、28张、37张,没有补号和特殊号码。30000出手,你有兴趣吗?”
我发笑,拿在手里掂了掂。我说:“太纠结了。网上的行情,好像成刀成条成捆的才值钱,一张近4000了。依此类推,成箱成库的更贵,不对吗。问题就是,我真拿不准它的市场价值,特别模不着这里的行情。”
明明说:“成箱成库?呵呵呵,你是影射什么吗。我也说不清,大概炒作须有度,‘度’的极限就在于此,呵呵呵,现在9950也升值了不少,好像是。”
我说:“散连的,网上的拍卖出价,见有600的,也见有300甚至150一张的,太不等了。你不知道的,我的8050、9050、9950、8002、奥运纪念钞等等,不论那一种,我现在至少都还各有一条。套用一句炒股的术语,我现在是斩仓、不是补仓阶段……呸呸呸,肉麻。”
明明:“真的呀?搞笑了。有人说去北京路过想捎带两刀四套的50;还有先前的买家说‘不是不好出手,想多一点赚头儿。要是同样的东西同样价钱还容易成交,他就里立马变现’。我都把推辞了。因为我也不知到底最高能卖出多少来。我等你主动呢,因为我怕哪天你发觉卖得亏了,我担不起哪个责任的。”
我笑了,说:“特殊号码的确实没有了。当初拥有这些的时候,我想哪一天不喜欢了只要不赔钱,我就没什么的。呵呵,现在还担心赚的太多,好像良心过不去似地。”
明明也笑,问:“我就纳闷,你那时怎么就看好当时的‘垃圾股‘了。”我说:“我也有点奇怪的,呵呵呵……狗眼光可能就是孩子气。我一个老姑开着彩印厂,前些年加工一些年历、挂历什么的,现在几乎绝迹了,因为不时兴悬挂那个啦。那些台历、挂历的设计各种各样的。有些挂历录制了两年、三年的日期,实用期限翻倍,但是我女乃女乃不管这些,新年来临必须就得换掉。我把一些家里扔掉的挂历悄悄收藏起来,这是一种本能,因为有的挂历印制了名家画作。喜欢一些美术作品是我的天性,不是自我炫耀,我很小的时候就发那样呆。我想,如果用一些流通过的钱币镶嵌其中,如此做成的日历本一定历久弥新。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但是我爷爷宠惯我,在他那里我的要求往往能够得到满足。这也不足为奇,在爷爷眼里:不把钱花在吃喝玩乐上,还有什么可求全责备的。这样乱七八糟的,就积攒了那多些。”
明明:“真不赖。我也有过拥有很多某种物质的愿望,呵呵呵。不扯了。这一刀8050的主人,他精明着哩也为此去北京探询过,回来说‘市场根本不是咱想象的那样。’一个人眼里很贵的东西,也许在另一个人眼里就分文不值,现实就如此有什么办法。”“这人以前开过古玩店,现在只在家里做做,业余的,也省了市场的房租。收藏界的‘价值观’是不可普及的。这主儿和我的一个舅舅更熟悉,每年农村的中药材成熟的时节,我那舅舅就会收购,有时收上来直接卖给他,那就看当时的具体情况来决定了。这人囤积中药材一段时间之后,总有几成的利润赚头儿。他这些年靠贩卖中药材把房子都换成大号啦。说现在吧,这主儿看上了一件明朝的家具什么的,手头儿急缺,还想过把这钱币抵押给谁借高利贷呢,呵呵呵。他说笑儿了,要是你买了往后反悔了,他说可以连同一分的利息计算退钱给你。”
明明看着我的眼,恳切道:“他把话儿都说到那份儿上了,我爸爸怎么好回绝,我就拿来让你过过眼了。你不要也好,我们就完满交代了事。真的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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