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的禅室,他想要静修打坐,将心中的杂念去除,但是,他的耳边环绕的都是巨蟒的哭诉声,那样伤心,那样凄凉。
活佛问自己,当年,自己做错了吗?不,你没有做错,一个声音告诉着自己,但是,一想到巨蟒的委屈,活佛的心中又满是愧疚,谁又能说清,这件事,是对是错。一闭上眼,看到的是自己最敬重的达布拉活佛,还有那些同门弟子,他们的死,是那么的不值得,每每想到这个,活佛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绞痛。
“活佛他怎么了?”萨跌布齐看着黯然离去的活佛,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有傲绝知道,活佛心中的苦楚,但是自己无能为力,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走遍大江南北,尝遍山珍海味。”傲绝笑嘻嘻的回答。
“我就知道。”萨跌布齐笑笑,“你这小子就是这么没正经。不过你要是走了,就少了个人跟我喝酒吃肉了。”
“那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啊。”傲绝顿时来了精神,期待的看着萨跌布齐。
“这我还真是没有想过啊。”萨跌布齐反倒一愣。
“一起走嘛。”傲绝厚着脸皮央求。
“只是我有点舍不得离开。”萨跌布齐看着四周,有种惆怅的感觉。
“老萨,好像你对大师有很特别的感情啊,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干嘛,想打听我**啊。”萨跌布齐一脸戒备的样子。
“我就是好奇而已,说嘛,说了我请你吃肉。”
“省省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天天吃咸菜,脸都快变绿了,哪来的钱请我。”萨跌布齐不屑的说。“不过既然你想听,说给你听也无妨。”
“在我小的时候,生我的那个女人,就跟别人跑了。”萨跌布齐的语气显的很平淡,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直接以那个女人称呼。“自从我的父亲身体渐渐变差后,她就开始嫌弃他,甚至嫌弃这个家,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我亲眼看见,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
“父亲好像是生了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里又没有钱去看病,父亲就带着我住到了雪山边上,每天靠挖些野菜度日,偶尔捉几只小动物,就这样过了5年,父亲的生命也终于到了尽头,那一年,我才12岁。”
“父亲走了,只剩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城中已经没有我的家,也没有我的亲人,我决定继续留在雪山生活,或许是雪山上恶劣的环境锻炼了我的身体,我渐渐开始打猎大型的动物为生,日子也算过的顺利,直到几年前,我第一次碰到了妖兽,险些丧命。”
“这事大师跟我说过,他说你被寺中弟子救下,他还问你要不要留在寺中。”
萨跌布齐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是啊,当时看到活佛的第一眼,我甚至觉得,我的父亲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种眼神,和当年他教我打猎看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不自觉的答应下来。”
“你是将大师当成了你的父亲?”傲绝惊讶的问。
“或许是吧。”萨跌布齐自己也不确定,只是那份感情却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后来活佛又教我修炼功法,他教我时的样子,更加给我一种久违的感觉。”
“怪不得你那么听他的话。”傲绝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傲骄,你有什么打算吗?”
那条巨蟒听了萨跌布齐的故事,不禁联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不知道它们会是什么样子,正出神呢,傲绝喊着刚给它起的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拍它身子才“啊”的叫出声来,一副惊慌的样子。
傲绝又问了它一遍后,才怯生生的说“我想要去碧落海。我刚刚化蛟成功,脑海里的东西就提示我要去那里。”
“碧落海是在哪里?”傲绝挠挠头,有很多东西他不知道,或许说,是他的记忆恢复的还不够。
“在东胜神州的最东边,有一片汪洋大海,相传那里是鲛人族的故乡,而且还有蛟龙一族世代守护着那片净土,也叫做东海。”萨跌布齐解释着,“它想要去那里,也是情理之中。”
“离这远吗?”
“恩。”萨跌布齐点点头,“这里是西牛贺州偏西方,与碧落海隔着西牛贺州、南瞻部州、东胜神州三个大州,可以说是遥远之极。”
“小傲骄,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吧。”傲绝笑嘻嘻的问。
“啊?可以吗?”小傲骄显的很激动,原本它还害怕一个人上路,没想到傲绝却想要和它结伴同行,顿时又惊又喜。
“那就这样决定了。”傲绝高兴的拍拍它的身体。
“可是它的体型这么庞大,在路上会不会很显眼啊。”萨跌布齐看着巨蟒,疑虑的说。
“这个不用担心。”小傲骄头一次说话这么快速,显然也是非常高兴,“我化蛟成功,已经有了些许神通,现在我能控制自己的大小,你们看。”
就在2人注视下,小傲骄原本庞大的身躯开始渐渐缩小,直到变成半米左右,手指粗细,傲绝惊讶的将小傲骄捧起来,哈哈大笑,“你好厉害,竟然还能变的这么小。”
小傲骄竟然不好意思的扭动起来,快速的缩进了傲绝的袖口中,害羞的声音从袖子中传出来“真……真的吗?”
三天后
傲绝刚劈完柴火,正休息着,萨跌布齐失魂落魄的到来,双眼布满血丝,看见傲绝,欲言又止。
“怎么了?”傲绝还是头一次看到萨跌布齐这副样子,直觉是出了什么大事。
“活佛,活佛他…”说到这,萨跌布齐竟然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不下去。
“大师他怎么了,你快说啊。”傲绝的心里咯噔一下,但又勉强着冷静下来。
“活佛他……圆寂了。”说完这话,萨跌布齐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傲绝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3天,一个那么慈祥的老人,一个修为这么高深的修炼者,一个这么受人敬仰的活佛,就这样圆寂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傲绝拉起地上的萨跌布齐,急冲冲的往大殿走去。此刻大殿内外站满了人,大多弟子已经得知了活佛圆寂的消息,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明明3天前活佛还带着众多弟子出城,怎么回来后就圆寂了。
傲绝拖着萨跌布齐进入了活佛的禅室,那个外表看上去普通的老人,正盘坐在蒲团上,面容有几分憔悴,眉头紧锁,仿佛只是在打坐而已,傲绝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人身边,伸手按到了老人的肩膀上,但是立马触电般缩回了手,老人的身体已经僵硬,至少已经死了一天。
“怎么会这样?”傲绝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大师是听了小傲骄的故事开始变的失落,但是也不至于自杀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的死因呢?”
“真气岔体,导致筋脉尽断。”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回答。
大昭寺活佛圆寂了,这个消息瞬间轰动了整个日光城,所有人放下手头的工作,足足愣了许久,有痛哭的,有哀伤的,有叹气的,家家户户挂上了一片白布,活佛的遗体停放3天后,搬到了天葬台,萨跌布齐整整哭了3天,双眼哭的红肿,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寺中的顶梁柱,更是又一次失去了如父亲一般亲切的人。
天葬台上,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来的人数超过了万人,连天葬台都容纳不下,但是人再多,仪式再隆重,对于死者来说已经不重要,即使生前再显赫的人,死后也不过如此,傲绝拍了拍萨跌布齐的肩膀,无言以对。
达依活佛年事已高,又碰到如此大的刺激,心绪难平,打坐时心魔入侵,以至于走火入魔,真气岔体而亡,一位佛门最高者就这样圆寂了,但是没人知道他为何会死,只有傲绝心里明白,但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萨跌布齐,说了,只会徒增悲伤。
“大师,小傲骄胆小善良,在它心里,对你们根本没有一丝的怨恨,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希望你一路走好。”那群鹫鹰扑天盖地而下,在天藏人的心中,等到鹫鹰吃完飞上天空,死者的灵魂也将被带上天堂,傲绝看着这一切,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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