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细密的血珠爬满了红舞的身体表面,红舞的脸似狰狞状,身上的汗水如同沸水般蒸腾冒出丝丝白气。
嘶嘶~
两条蚺吐着信子,身子旋转的越来越快。
“唔,看来还差了一点火候。”刑天从虚空中走出,显然眼前的进度他并不是太过满意,至少他与他预期的差的不是那么一丁半点。
“噗~”红舞的身体似乎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了,一口鲜红的血吐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而恰巧这时,红舞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无头之人。
“敢问阁下是谁?”红舞艰难的开口,即使眼前的人可以在一挥手间消灭了自己,但是她身体内的那股战意,却不会屈服。要我死可以,但是我绝不会屈服。眼中精光闪烁,战意喷薄而出。
“有意思。”刑天缓缓落地,左手猛地使劲,手中的干戚哐当一下狠狠的插在地上,顿时一道裂缝眼神到红舞的阴阳鱼的边缘。
“我嘛,就是战神刑天!想必你应该听说过我。”模了模他的嘴角,刑天不无得意的说着自己的名号。
然而让刑天无语的是,红舞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没话可说。
“战神刑天,是谁?很有名吗?难道你就是,难怪没有脑袋……”红舞艰难的说着,这夜不能怪她,是她真的没有听说过刑天的名号,自己就在幽山的洞府内长大,哪里知道外界的事情。
可惜刑天的脸是在身体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要不现在他的脸色定是涨红不已。不说有猪肝般难看,但是也差之不远。
“我是上古战神刑天,曾经是炎黄部落的第一战将,我出现这里是为了你,你的力量很适合我的传承。”搓了搓手,看着红舞,刑天是说不出的兴奋,他很希望对方能够答应下自己。
“不好意思,没兴趣。”红舞直接不给所谓的战神刑天面子,在她看来,自己面前的人非奸即盗,而且没有头颅,定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他的传承,谁知道他有多弱。就他的那两手庄稼把式,自己也能轻松做到。
如果刑天知道自己刚刚把干戚往地上一插是庄稼把式,不气得跳脚才怪,可惜他没有读心术,而是他的身体就是他的头,所以他没心。
“我可是上古战神,难道你真的不心动?”刑天依旧不死心,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没兴趣。”红舞撇了撇嘴,闭上眼睛,安心面对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好吧,如果你有一天你想好了,再来常羊山找我吧,这块令牌留给你,当你遇上了危险,可以救你一命。”见劝说无限,他也只好留下一块令牌。执手拿起干戚,轻轻一划,一道黝黑的通道出现再次,身体一迈步进入其中,他的身体完全进去,空间之门也消失不见。
红舞艰难的移动着身体,抓起那枚令牌,她拒绝刑天并不代表她笨,既然他有穿越空间的能力,那么说明他也许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黝黑的令牌是玄铁打造的,看不出有什么优点,自己的手触模着令牌,一股玄奥的感觉冲击着自己的脑海,那是战的极致:至死方休。令牌双面都有一个字,一面刻有人族文字“战”,另一面则是魔族字“刑”。
她虽然看不懂这两个字,令牌传给她晦明晦暗的信息,让她了解了这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刑天刻意留下的,红舞知道了此地的地图,这儿叫大鹏梦境,自己所在的区域应该是第三关哀之关,本来考验者只是一个的,不过两个蚺在一起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即使是此处最强悍的混元天将,面对两条阴阳蚺也会束手无策,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完全是打不死的。
但这样一来,怒之一关就形同虚设,所以进入怒门的人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会毫无保留的获得此地的传承,然后安然离开。而其他关卡,总是要经历一些生死磨难。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激发出我的潜力,多待一会也没有什么。”红舞喃喃自语,咬着牙继续坚持这种非人的考验。
而且她的身体阴阳交替,虽说那种感觉在自己的体内如同要爆炸一般,不过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至少红舞切身感受到了自己的筋脉一点点的加宽,法力在体内流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至少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折磨人。
“小丫头蛮有个性的,就是不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空间一阵波动,刑天走了出来,显然,此地就是他嘴里所说的常羊山,而红舞的那一脸倔强的表情,也深深的被他记住。
“不去管那些,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老子已经没头了,在乎什么,这一身的臭皮囊,不要就不要吧。”刑天看得很开,转眼就不再想刚刚被拒绝的心烦事情。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到的酒,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大口的喝起了酒,自己逍遥自在的,多好!
“嗯……”霸天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触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无意识的动了下,捏了捏。是圆形的,于是便握紧了它。
意识渐渐回归,迷糊的双眼一点点的张开,只见自己眼前的武器已经变了一个造型,而那一地的血液,也消失不见。
感受着手中武器的充实感,霸天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显然不相信这些。
是的,斗无败已经完全大变样了,已经不像曾经的那种古朴光辉了,现在的斗无败体型已经巨大了三分之二,但是握在手里的感觉似乎没有变化。
这就是神器!当它彻彻底底的升级为神器之后,不管如何变化,始终都是最符合自己主人的,而斗无败此时也诞生了自己的兵魂,而神兵有先天兵魂和后天兵魂之分,而斗无败显然就是先天兵魂,从准神器到了神器就有自己的兵魂。
霸天用斧子支撑着自己起来,昏迷前他记得梦魇也在他的面前重伤的,可是眼前的一切,依旧是那个地方,不过梦魇却已经不见了。
还有,自己昏迷前貌似是有那么多血液的,但是都去哪儿了,还有,斗无败怎么会变成眼前的样子,这些都是他心里的疑问,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找谁去解答。
仔细看着手里的斧子,霸天有种满意的感觉,最起码这武器真的太适合了,这手感,这造型,他越看越喜欢。
如今的斗无败,浑身都是鎏金打造的,金色的纹络不停的流转,两端竟然有红色的玛瑙镶嵌着熠熠生辉,不管自己如何使力,都感觉能够最大化输出。
“你醒了。”霸天还沉浸在自己的武器的新造型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后面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
“谁!”也许是被吓怕了,霸天听见声音就下意识的防备,一个划斩切过。
“不用担心,是我,梦魇。”白发的人并不介意霸天的敌意,至少在他看来眼前的他才是真正通关了考验的。
“你不是死了吗?”霸天大骇,自己当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破开了那个空间,废了他的妖心,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那种情况下的他不死也重伤,而且还是换了一个状态来面对自己。
“谁说我死了。”白发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此时的梦魇真的用一白无瑕来说也不为过,眉毛是白手的,头发是白手的,衣服也是白色的,甚至他的皮肤,也不是正常的颜色,甚至还有一丝病态。
“我是不死的,只要世间有梦存在,我就不死。”梦魇解下自己腰间系着的一只玉笛,轻轻放在唇角,自顾自的吹起来。
婉转的笛声,如怨如诉,讲诉着他自己的故事,霸天也被这哀怨的笛声吸引,一股莫名的情景出现在他的心里。
那是一对夫妇,在田园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很开心,但是有一天,女子得了重病,一病不起,男子求了各地的名医,都无法医治好女子,最后看着女子含泪而去,尔后男子经常噩梦不断,最终也郁郁而终。
笛声哀怨的曲调一转,画面一变,只见万马奔腾,黄沙蔽天,喊杀声直冲霄汉,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战后,此地一片荒凉,硝烟弥漫,边关之人只好远走他乡避开战祸。然而,这些孤独的远行者,面对他们的是疲惫、瘟疫、饥饿,食物匮乏,一些人不得已只得去吃那些死尸来活下来,这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画面到此结束,并不是没有了下文,而是梦魇已经停止了吹奏。
“这些都是真的吗?”霸天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显然,刚刚的那些东西,对他的触动很大,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是真的,这就是我的来历。世间只要有灾厄,我就会永存。即使是我能够被消灭,但是只要世间有灾难,我就会重生。所以,我是无形无相的,我既是众生的噩梦,也是人间的疾苦。”梦魇平静的说道,但是他的心却不平静。
“难道这些世间的悲痛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霸天捂住心口,针扎般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有!那就是建立一个新的法则。”梦魇说出了早已交代的话,他人也随着这句话而激动不已。
“建立新的法则。”霸天喃喃自语道,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即使自己想救苦救难,可是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梦魇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坚定,自顾自的说道:“神说天宫是极乐之地,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不放弃灵魂的人去不了;神说,五行山下压着的是恶魔,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他们只想吸食这‘恶魔’的灵韵;神说,只要意志坚定就能取到真经,但千万别告诉他们,西行只是一场被严密监控的闹剧;神说,这世界有很多妖魔肆虐,但千万不要告诉他们,这些都只是你们可爱的宠物;神说,天恩浩荡,心诚就能感动上苍,但千万别告诉他们,他们怎么惩罚那些忘记一时上贡的信徒;神说,上天是仁慈的,但千万别告诉他们,是谁杀害了他们的亲生父母。”
梦魇神色悲痛,继续说着他嘴里的事:“他们独占美丽的天宫,却把世人遗弃在大地上。摆布苍生的命运,让人间充满苦难!那些美丽的,定要让他变得丑陋;那些强大的,定要让他沦为玩偶;那些真心相爱的,让他们互相憎恨;那些亲如手足的,让他们永世结仇。还有,那些对他们不敬的,他们不仅毫无慈悲,还要一个个亡族灭种,不留一个活口。 ”
“这不是真的!!!”霸天大吼,梦魇说的这些,激起了体内传承留下的记忆,一股股思潮如波涛般在他脑海里汹涌。
“是不是真的,以后你会便知。”梦魇冷哼道,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了作用。
“告诉我,怎么做!”霸天怒吼,显然,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他不介意再和梦魇大战一次。
“穿过那面镜子,救出你的伙伴,走出蜃境,你将会得到你所要的一切。”梦魇往左一指,那边便出现一面镜子,散发出空间震动的波纹,显然这边是走出这片空间的时空之门。
“那好,我便信你。”霸天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当然,潜意识里他信了。
身子一入,霸天便到了另一个空间。
此时此地,这儿没有了其他的人,但是梦魇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你做的不错,很好。”站在梦魇旁边的,显然便是水神共工,看着霸天离去的方向,对着梦魇露出一丝赞赏。
“大人栽培的是……”显然,梦魇根本不敢揽下这所有的功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你这次真的做得不错,天命人就该如此,你激起了他的血性,有赏。”共工神色依旧没变,对着梦魇说道。
“是是是,大人说的极是。”梦魇冷汗涔涔,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再一味奉承,定会使共工不高兴。
“他的极限能达到多远,真的很令人期待……拿去参悟吧,千年的时间你应该有所成就。”丢下一枚棋子,一个踏步便消失不见。
而梦魇在共工走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地上那枚棋子,如同珍宝一样的扑去,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