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我去过这个地方。”
一直在旁边站着默然不语的伯尼突然开口对两人说道。
“伯尼,你!你不是从比尔吉沃特流浪来的吗?”关明有些惊讶,不由得问道。
“对,但我没有撒谎。我就给你们讲一下我的经历吧……”
根据伯尼的描述,他是一个出生在瓦洛兰东部海岛叫做比尔吉沃特的地方,那里是海盗的家园和天堂,有着无数的暴徒。所以可想而知出生在那里的孩子是处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中。
伯尼十二岁加入了海盗团,虽然只是担任打杂的工作,但是无尽的冒险和传奇故事都一直在召唤他,在周围人的照顾下,他也过得不错,并不像有些海盗团中的孩子们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
但是四年后,也就是他仅仅十六岁的时候,他所在的海盗团因为得罪了比尔吉沃特最强大,最富有的海盗头目“魅影”文森特,几乎全部惨遭杀害,更可恨的是,连他们的家人,也都要么送去充当奴隶,要么直接杀死。
年纪不大的伯尼因为要上岸给众人买酒,所以逃过一劫,但是他的家人已经都被杀掉了。于是他坐了一艘走私船,漂泊到了艾欧尼亚。
但是艾欧尼亚人的生活方式和比尔吉沃特大不相同,生活了两年,年轻的伯尼就感觉无法忍受那里过于安静的环境,所以他又流浪到了祖安,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之间,他交替住了七年的时间。
他帮工厂做工,干一些粗活,流逝的时间渐渐地磨平了他当初当海盗时的性格。他本以为自己会在那里住上一辈子,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工厂的运输车要到诺克萨斯输送一批货物,他也跟着来到了这片土地。
第一次见到岩村的时候,是伯尼因为饥饿,想进来讨点吃的,正好,他当时敲开的是丽芭家的大门,再见到这个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很温柔,而且待人和善的女子,伯尼心动了。
在运输队回程的时候,他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岩村。从此,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六年的时间,终于让他打动了丽芭小姐的芳心,于是结婚、生子,他又在这里呆了四年,这时候他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已经三岁了。
现在,亲眼目睹妻子的死,对伯尼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但是这一次打击也让他内心深处那种不甘现状,不甘平凡的想法蹦了出来,在那股名为复仇的火焰燃烧下,愈演愈烈。
“好吧,伯尼,既然你想对德玛西亚复仇,你准备怎么做?”观月听了伯尼的自述,本来就感性的她对丽芭的死更加难过,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我伯尼本身的实力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我现在很有耐心,我想要加入刀锋之影泰隆大人手下的机构,为诺克萨斯击垮德玛西亚尽一份力。因为,我需要的,并不是仅仅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而是……彻底毁灭他们!”
“真是狠辣,果断!不过,我喜欢!”
这时候,窗户外面突然响起泰隆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他一推门,走了进来。他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带着欣赏的神色打量了一下伯尼,然后想了一下说道: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下属,处于疯狂的边缘担忧不失冷静,这才是一个间谍或者杀手应该具有的素质。不错不错,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在泰隆归来之前,关明就将那个情报笔记本收入储物空间,所以泰隆并没有看见它的存在,在看到他进来后,关明本想把笔记本交给对方,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留着,而是出声问道:
“泰隆,难道你已经杀死那个赵信了?还是说被他给跑了。”
“虽然有损名声,但是我还是只能说,是后者。当我去追他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他的身影,但是在翻越那座山的时候,突然就找不到了,我四处寻找了很远,也没有发现踪迹,我只能说他的隐蔽功夫真的不错。”
原来如此,关明心中想了想,自己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根据气息来判断,根本无法断定对方的实力。如果不是观月及时地发现并提醒了他,他还蒙在鼓里。说不定对方真的有什么收敛自身气息的诀窍。
“伯尼,你真的决定要加入泰隆手下的组织吗?”观月问道。
“我已经决定了!既然命运没有给我一个光明的未来,那么就让我彻底地沉入黑暗吧,也许以后就没有伯尼这个人了。”伯尼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沉入黑暗吗?”关明听到泰隆喃喃自语道:
“黑暗与阴影,才是最好的保护啊!”
几个人一起走到村口,泰隆伸手一指前面身穿黑色斗篷的小士官,示意伯尼去他那儿报道,然后喊过一名同样打扮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关明灵敏的听觉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了这句话。
“去……村中……孩子……重点培养……这件事……编故事。”
这句哈听得关明是触目惊心,泰隆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他的手下也把伯尼的两个孩子接到他手下的机构中,重点培养,然后根据这件事加以改编,让他们从小就对德玛西亚产生解不开的仇恨,长大以后自然是死心蹋地地为诺克萨斯效力。
虽然略有于心不忍,但是关明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干涉泰隆的决定。因为一是没有什么作业,掌握诺克萨斯一半黑暗面力量的刀锋之影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二是如果关明替两个孩子求情,那么他们的将来就得找人负责,还要确保他们不会因为德玛西亚将来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而对诺克萨斯不利。
沉入黑暗吗?关明低声念了几遍,在他的心中,黑暗和光明虽然是对立的,但是也是互相依存的,如果是论力量而言,关键不在于掌握的是什么力量,而是是谁掌握了力量。相对于力量本身,还是人性更难把握,这也是很多人共同的观点。
“好了,这件事也就算这么结了吧。等回到诺克萨斯城,我再给你们算奖励。”说着,泰隆朝着两人一摆手,转身慢慢地走远了。
这时候,观月带来的那些士兵也都开始整理东西,往诺克萨斯城的方向返回了。关明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快要到黄昏时分了,天色已经不像下午那么亮了。他心中一动,突然对观月说道:
“观月,我记得那位村长先生可是有邀请我们晚上也去他家吃饭啊,我们不如留下来怎么样?”
观月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还是算了吧,首先他请我们晚上再去吃饭本身就是一句客套话罢了,还有……还有今天下午在他们这弄出这么大一个乱子,再让我回去他家,想想当时还骗过他说我们是旅者,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啦,没事啦!”
关明死拉硬拽着观月,才把她又拖回村子,两个人再次来到了村长的家门前。关明走上去敲门后,就看见村长打开门后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
“额,两位,泰隆大人已经派人接走了那两个孩子,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安葬丽芭,难道说还有什么事吗?”
观月一脸尴尬地看着关明,心想真是太难为情了,这个家伙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关明却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笑了笑,然后说道:
“村长,我们暂时还不想回诺克萨斯城,请问一会儿能不能在这吃一顿晚饭啊?”
“当然可以,欢迎欢迎啊,快请进!”听到没有什么事了,村长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忙把两人迎到家中。
关明点头致谢,拉着观月走进了院子,而在村长转过身去以后,关明突然嘴角向上一扬,心中暗道:
“哼哼,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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